万历四十一年,方从哲入阁为相,依附者众多。亓诗教为方从哲门生,齐党首领,自然春风得意,一直持续到万历四十七年,其间齐、楚、浙三党权倾朝野,炙手可热,升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兼太常寺少卿等职,是齐党的领袖。
只是自从红丸案之后,这个方从哲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方从哲的日子不好过,这齐党首领亓诗教的日子更不好过。作为方从哲的头号手下,他是其它各派重点攻击的对象。
以前是齐党、楚党、浙党围攻东林党的,打得这个东林党抬不起头,成功之后三党联盟因为分脏不匀,自相残杀,让这个东林党以挺击案、红丸案翻身,这个方从哲全身是屎,进退不得。
这个亓诗教也是一样,这太常寺少卿期至明年三月就满,但新的位子却是还没有着落,又惊闻座师相位不保,还会被清算,他是小庙失火,慌了神。
这个亓诗教在京中奔走,希望可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四十一岁才中进士,二十二年的宦海生涯,在京城之中挥斥方遒的权力游戏他还没有玩够,只是东林党,大势己成,这韩爌咄咄逼人,叶向高老谋深算,楚党的刘一燝高深莫测,而吏部天官周嘉谟则是深藏不露,更重要的是他与这些人都有仇。
亓诗级大叹,树倒猢狲散,他在京中活动良久,却是不得其门而入,这个方从哲是个倒霉蛋,萨尔浒之战时他带病出谋划策,结果这大败之后,他与杨镐同列奸党,沈阳卫之战前他是力主倒熊的,在沈阳卫之战他又病倒,真正是重感冒,又被时人讥之称病不出,结果沈阳卫之战取得了空前绝后的大胜利,又与这首辅一点关系没有,所以这个方从哲现在是不惜一切的想让自已全身而退,对于一心向上的亓诗教,这是爱莫能助,这个亓诗教是十分不满,这个大树不可再靠也。
这突然接到了东厂提督米柱的请帖,邀请他去迎春楼一聚,这个亓诗教略为犹豫,决定一定。
这个米桂是朝中新贵,这是皇帝潜龙时的旧人,在庚辰宫变中拥立有功,新皇登基,论功行赏,这个米家父子平步青云,一掌军,一掌东厂,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这个米柱执掌东厂,却并不以构陷大臣为乐,除了与太子詹事府中的旧人李逢春学士、徐光启学士、洪承寿等有点来往,并不与人比朋为党,是忠于皇上的孤臣。
这个米柱是便服而来,虽然没有坐蟒袍加身,但是这二十名侍卫,一身白狐裘衣,看见的人都会惊叹:“好一个温良如玉的浊世佳公子,老鸨春娘眼睛一亮,恨不得把米柱活吞到了肚子里,她娇躯一扭,未语先笑,一扬手帕:“哟!那家俊俏的小相公,这是馋死奴家了!”正要挨过来。
孔德兴的绣春刀弹出,喝道:“东厂米提督前,不得无礼!”
这个春娘并不畏惧,笑嘻嘻的望着孔德兴:“好一个精壮的汉子,可有相好的姑娘?”来这里的就嫖客,她就是对付嫖客的能手,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这个孔德兴对方的波涛汹涌之下被迫退了两步,孔德兴恼羞成怒,喝道:“大胆泼妇!跪!”两个侍卫见掌班大人吃亏,立即抽出绣春刀,迫令这个春娘跪下。
这春娘这才害怕,跪在地上,颤声道:“各位大人有何分咐?”
米柱道:“孔大人!不得无礼!”他示意这个春娘起来,说道:“姑娘就不用了!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本官要招呼一位贵客,如果走漏了风声,这个迎春楼是不用开了。”
这个春娘道:“奴家知道了。”
米柱现左想想也觉得扯蛋,要保密就不要来这风月场所嘛!
第128章拉拢大臣
很快这个亓诗教就到,看见这米柱的排场,他是相当的羡慕,他十八岁在干什么?在读书挨饿了,而眼前这位,官居三品,即将封爵,真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不过这个米柱并不踞傲,主动上前拱手道:“久闻亓(其)大人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个态度让亓诗教十分高兴,毕竞是花花桥子人抬人,如果米柱年少气盛,对他指手划脚,他会拂袖而去,他笑着作揖回礼,笑道:“米大人才是传奇人物,十八岁以军功封爵,当年的冠军侯也不过如此。”
米柱道:“亓大人以先贤对比本官,这莫不是要折杀本官?”
亓诗教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兼太常寺少卿,齐党党魁,以前依附方从哲,这可是炙手可热,如今大树既倒,这个猢狲们毫无着落,倒是米柱,朝中新贵,未来不可限量,他们分宾主坐下。
米柱赞曰:“万历四十一年十二月,孝元崩停宫中者两年尚未发引,朝中大臣为怕怒神宗而不言不发,唯大人上疏曰:“皇太子母葬已有年而膳田未给,香火无供,忍令坟园之荒废,皇太子妃逝世二载而葬地不择,灵枢未发,宁无暴露之伤。“皇上每思及此事,都赞曰:“亓诗教志行端纯,才献朗练,自抡廷献,在理邦刑,而尔能察,民自不冤,庭无滞讼,大吏称尔能者数矣,实是能吏也。”
这个亓诗教大喜,说道:“可言只是尽人臣之本份,如何敢当皇上如此盛赞。”
米柱道:“本官尤为欣赏者,乃是大人万历四十三年的《饥民疏》,觥觥静初祖,独立万仞巅。河南开府临,孤月当空悬。清风携两袖,大任克负间。当其立朝日,风霜肃班联。35xs每有所论列,毅然一身先。其时东省饥,青州独尤焉。洋洋数千言,至诚乃格天。亿万万生灵,顷刻获安全。公德系人思,功业垂史篇。”
这说的是亓诗教平生最大的政绩,救山东饥民,在万历四十三年的山东饥荒中,这个亓诗教可是为了大力,为了感激亓诗教对山东百姓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莱芜、青州两地百姓在莱城城西为亓诗教修建了生祠,以表达两地对他的爱戴之情,坐落在小曹村的亓诗教生祠,气势雄伟,规模宏大,整座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苍松翠柏,是时堪称莱芜祠堂之最。这家伙精于钻营,擅于党争,但是确是做了不少实事,让米柱颇为欣赏。
对付这东林党,光有内廷发力可不行,这个刘一燝也是独力难支,拉上这个齐党领袖,是一个妙招。
这算是搔中了亓诗教的痒处,他说道:“这万历四十三年,山东省境内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从春天到夏末滴雨未下,夏季庄稼颗粒不收。到了阴历的七月,虽然下了几场小雨,但随即招了蝗灾,秋季庄稼几乎绝产。在这种情况下,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本官身为齐鲁子弟,又是朝廷命官,当然急百姓所急,为朝廷分忧。”
米柱给亓诗教倒了一杯酒,说道:“话虽如此,时任礼部尚书的赵秉忠也是青州人,虽然对家乡的灾情表示同情和关注,却没有一个敢直言面对朝廷说话的。大人关心百姓,心系天下,平息了可能爆发的危机,堪称能员。”
这个亓诗教纳闷了,今个是神马情况,这威震京师的米提督为何对他赞不绝口,他道:这比不上大人抚慰沈阳卫的惊天战功,浑河江头建鼓旗,间关百战壮军威。青天自许孤忠在,赤手亲杀叛将归。夜静举烽连孤城,月明传箭过鼍矶。纷纷肉食皆臣子,绝域看君卧铁衣。这是本官赠钦差米大人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