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营地中，朱由检感觉到的又是视察香河大营时不曾感触的气氛。

这场波澜壮阔战争真正意义的让崇明军之外挂甲拿刀的士兵历练成永不生锈的刀。大明如今有天下第一军。

食物供应依旧是以军队特色为主；

煮熟的野战食品，干菜炒肉及其熬得汤。

朱由检却觉得很对自己胃口。

阿敏突围、宁古塔包围女真军队数量及其连番作战的伤亡，这些信息朱由检早就了解清楚，伤兵安置，阵亡士兵抚恤等的事情也无需朱由检交代叮嘱。所以话题没有突出在眼前的会谈当中。

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不接受条件，灭了就是。

聚集了孙承宗、秦良玉、杨嗣昌等大明军政各部首脑人物的大帐内首先想起的还是朱由检声音。

“阿敏外逃，有数万军队，卷土重来的可能是有的，参谋部怎么看”

朱由检没有首先询问文无忌意见，目光看向了杨嗣昌。

杨嗣昌没有预料到朱由检对自己发问，但反应敏捷，没有多余时间的思考：“防死灰复燃，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孙老意见呢？”

“原则上是这样的，云内州周瑾之，赞章那些人追击了出去，但阿敏沿途炸毁山道，短时很难追及，宁古塔战事停息下来的时候和少师商谈过阿敏，少师担心的是阿敏走数百年前蒙古军队西征一幕，阿敏所部残余兵力依旧能战，长途跋涉向西开进，征服区域诸国养精蓄锐是有可能的，追杀是要继续，但如何追杀需要斟酌。”

孙承宗这样说的时候朱由检明白了意思。

开疆扩土，这是改制以来军队就传送出去的信号，但如何开僵，界限在哪里却不能不思考。

各抒己见，最后众人目光都聚焦向了文无忌。

长久的征战，此时的文无忌肤色黝黑，轮廓分明的五官上糅合着文能天下安，武能平天下的气质。

笑了笑，文无忌说道：“阿敏和成子龙、周瑾之是生死冤家，云内州的战场消息早就通过云内州开辟的商道传播了出去，如今我朝和云内州商队西可抵达萨菲王朝的波斯帝国及其里海，消息自然也能传送到这些区域。和成子龙联手作战，也知晓了一些信息，西走商队时常遭受到歧视、刁难甚至是掠劫，让成子龙这些人去追杀阿敏，阿敏抵达哪里，云内州军队便兵锋指向哪里，顺带也可以出手惩戒那些为难商队大小势力，皇上应该是记得朝廷自首里购买了琉球所属十多个岛屿”

朱由检挺身：“让成子龙出兵打下土地，朝廷购买。”

“新思路，破旧嘛”文无忌笑了笑。

“新思路，破旧嘛”

温暖的营帐内，文无忌不轻不重的说道。

“有些是可以这样的，有些却是必须要朝廷出兵，唐努乌梁海及其向北、向西、向东一线都在此范围，自海参崴北上广袤的区域也应有朝廷出兵建立行政司并迁移民众。占城国及其以往对朝廷暗中手脚的藩国也是，当然仅仅是提议，付诸行动皇上是要和成子龙会谈，云内州如何定位，是不是要给成子龙兵马都需要商议”

“可以解兵，然后将崇明军调拨给成子龙，也可以雇佣黑水安全防务章海龙。这些年来，南洋汉人生活条件好转，皇室交好我朝，背后就是章海龙这些人，此战章海龙带领黑水安全防务人员参战，贡献是不比其他各路军队逊色。但要绝对性质保证成子龙是安全可靠的，这层面只有皇上和少师同白马探花洽谈，而且前提是需要正确的云内州定位。”杨嗣昌开口。

“天才”

看着语出惊人的杨嗣昌，文无忌内心称赞了一声。

日影西移，光线漏了进来。

沉默之后朱由检展颜：“我看可以，对了，朕是应该给章海龙一个红包，大大的”

文无忌长舒口气，已经不需要自己苦心苦口，完美！海龙还有红包，大大的，两全其美”

朱由检并没有急于和宁古塔内的皇太极会见。

数日时间，看望伤兵，慰问将官，也在这个时间段，朱由检召见了成子龙、章海龙。

两个早就成为传奇的人物，一个自努鲁尔虎山走出，一个从南方走入努鲁尔虎山，一个史无前例创造了黑水安全防务，保障了南洋不计其数汉人的生活，一个以一州之地和女真最为精悍的一股力量长久对峙，至于双龙会这样的佳话早就经姜馗加工后通过琮记流传到了顺天府并成为茶余饭后令人热血沸腾的佳话。

朱由检先是召见两人，随后又召唤文无忌、孙承宗、秦良玉和杨嗣昌参会。

这是一次人少但高规格的军事会议，孙承宗、秦良玉、杨嗣昌代表的是兵部、五军府及其参谋院院。

具体内容没有流传出来，只是结束后从杨嗣昌眼神的震惊中诸如袁崇焕等这些人猜测势必非同小可。

章海龙得到了大礼包；

综合了鸡笼之战章海龙功绩，朱由检将鸡笼外海‘南十字星岛’赏赐章海龙，宫内锻造名为“落秋”宝刀一把，令以雇佣黑水安全防务参战为名义，赏银元四百万。

宫内皇家产业集团的吸金能力如今让朱由检不差钱。

真正的大红包。

文无忌知道南十字星岛，位于石垣岛西南近200里，面积12平方公里，每年2-月期间，可以清楚看见南十字星的璀璨光辉。海边有珊瑚湾，遍地珊瑚。首里之战初期，摩萨称之为波间岛。

鸡笼收复，岛屿被整改为南十字星岛。

关联到落秋刀如此诗意的名称，朱由检赠送的南十字星岛，大明皇帝很是诗意了一把。

春雨也在这个期间诗情画意的落了下来。

春雨将这世界洗得明净清澈，发芽的草木、含苞的花朵，一点一滴的将世界点缀得丰繁起来。

宁古塔外围的战痕已经在疯狂生长的草木覆盖下近乎消失不见，天空再一次明净下来的时候牡丹江支流的三林河边朱由检、皇太极处在了一起。

没有谈判桌，两人临河而立，视野是一目山河；

稍远的地方是文无忌、成子龙、章海龙、毛文龙，一边对应了代善、阿巴泰、范文程。

更远的双方区域内是神机营、曹变蛟骑兵，重军、皇太极亲卫。

阳光落下，山川青绿，河波粼粼。

“你来了”

“你败了，我自然要来”

“我是败了”

“政治、军事层面，你很出色，我比不上你，国家治理层面，我你比擅长，女真败了，我会经营出一个开天辟地的辽地”

“什么意思？成王败寇？宁古塔还有过万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