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辈出的年代，父祖一代打下了盛京如今的江山，纵横南北从无对手，如今为什么会这样？扭头，看了看盛京方向，杜度扬刀，策马冲了出去。

没有以少对多，成子龙后方同样冲出十多骑。

双方骑兵碰撞在一起的刹那，杜度被“赤霄”重枪砸了出去掉落在马下。

月色落了下来，对方战马靠近。

昏昏沉沉中杜度听到有人在说：“是杜度呀，怎么是他？”

“为什么是我？”

“轰”的一声耳鸣，杜度晕死过去。

月色皎洁，长春方向，空中刺激的气息已经被呼啸的寒风吹散，地面的硝烟也早就熄灭，战事落了下来。

夜间的铅灰色被翻滚的朝霞变幻替代，日光高升，白马探花成子龙、落秋刀章海龙及其李自诚等人看到了迎接而来的文无忌。

“目空心空一碗酒，飘飘悠悠不回头”

那一刹那，李自诚又想到了很多年前初识文无忌的那一幕。

一切恍然如昨日。

宁城；

空荡荡的城池，随从的肃穆；

登上城口的皇太极觉得自己内心也彻底的空荡了下来。

进入宁城之后，皇太极接收到斥候传送而来信息。

杜度兵败，上京方向文无忌和宁城东北而上的云内州军队联手攻击，云内州军投入了可以投掷燃烧弹的“大球”

长春丢失，杜度下落不明。

放晴的天空有海东青在久久的盘旋，随在皇太极身侧的代善看着头顶上空的青天。

天空属于飞鸟，大地属于英雄，而这一切都是盛京的，可如今，天上飞的是云内州军队“大球”。

地面被击溃的是曾经被汉人誉为“满万不可敌”的八旗军队。

为什么？

草长莺飞，顺天府的街道中树木抽出了新芽，更南的区域已经是一山交叠一山的绿意。

顺天府调集的运输船队再一次云集在天津卫为远海运送而准备，北方图们江入海口冰块相互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北方的大地寒冷气息依旧无处不在，但空气中终归有了暖意。

大江大河有了解冻的迹象，冰面上浮水在风和日丽天气时汩汩流动了起来在凿穿出蚯蚓走穴的痕迹。

以赤峰为点，西辽河为线，绵延过长春的防线曲折蜿蜒的向东南延伸了出去。

防线的另外一端触及向了蛟河。

顺天府有春雨落下的时候，这条自赤峰而起，过长春的防线和最远端的孙承宗北上部队结合在一起。

确切的说，文无忌、秦良玉和孙承宗会师。

这条横跨南北，防御为主但也是战线的界限标志着盛京势力范围至于长春。

彻底的被切断了外援。

兵锋正胜，形成南北夹击的格局，理应一鼓作气直指盛京。

但参谋院并没有如此筹算战事。

阿敏、图尔格、多尔衮所部十多万兵力移动了过来。

这是盛京最后的一股主战力量。

上京、长春之战期间，围歼济尔哈朗的孙承宗、洪承畴、郑枝龙所部自白城北上、西移，中路活动的是满桂骑兵。

有袁崇焕在山海关方向十多万精锐兵力的牵制，莽尔古泰分身乏术，此时盛京的压力又集中在成子龙、文无忌所部攻势当中。

这种既定的格局中郑枝隆所部在满桂骑兵配合下先是取蛟河，完成和崇明军的汇合，随即兵力再一次沿平原向浅山地带的过渡区域西南活动后逐渐靠近向辽源东北。

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绵延而出。

逼人的攻势却主动停息了下来，依靠解冻的西辽河，文无忌、成子龙组建防线。

依照江防形成部署，成子龙太玄骑主力、崇明军金甲骑、青冢骑、秦佐明、卢象升两部崇明师主力及其铁血旗、烈火旗和章海龙所部兵锋指向科尔沁草原东部，嫩江平原的鹤成。

阿敏、图尔格、多尔衮十六万的精锐沿黑水扑了过来。

黑水自然是文无忌熟悉的黑龙江，南北两源。

克鲁伦河、额尔古纳河、石勒喀河等南北源自漠河汇合向东蜿蜒流过。

秋末到冬季，日出日落，时光到了崇祯五年的春天，期间，图尔格、阿敏所部都在冰天雪地中跋涉。

没有办法南下，阿敏兵败，图尔格身后活动有贺虎臣、赞章、刺邑三部十多万兵力，而尾追阿敏的同样有周瑾之部、云内州烈火旗。

所以图尔格、阿敏首先要寻求和多尔衮的汇合。

进入蒙古高原深处，原本无限和莫不问等人靠近的多尔衮最终因为盛京整体战略格局的变化迫不得已东南移动汇合向了阿敏。

三军汇合，大军移动向盛京。

图尔格所部携带的物资和多尔衮掠劫而来物资足够支撑三军需求。蒙古高原的漠漠风雪中过十六万的兵力展开了一场艰苦的跋涉。

大军处于移动状态，暴风雪时常肆虐，有效的信息传送通道也随之中断。图尔格、阿敏浑然不知杜度兵败和长春丢失。

四门寨则反之，斥候总能将信息反馈到站点，琮记又可以利用信鸽的短程接力将情报发送到顺天府和文无忌手中。

信息有时间差，极度恶劣的天气时信息还会中断，但根据先前的移动方向及其文无忌所熟知的地理。参谋院断定只要图尔格、阿敏寻求和盛京回合，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冬季黑水和周边支流冰封，沿江河走向抵达鹤城（齐齐哈尔）。

联手杜度，这或许是唯一破局的希望。

结果并没有超出参谋院的分析判断。

长春战事结束，自上京向北活动后进入鹤城北部区域的墨言、两断刀陆仟小组先后传送出消息，区域内发现大量移动而来的女真斥候。

参谋院调度中文无忌先是和孙承宗缝合了防线，形成包围圈，随后转化为休整防御作战，云内州、崇明军骑兵主力北上。

调度期间，信息反馈后转向西北深入的陆仟和周瑾之汇合。

秋冬春三季，花落花开。这种安排调度中军队、信息完全的对接在一起。

苍茫大地，阿敏、图尔格、多尔衮大军身后是赞章、贺虎臣，前方有文无忌、成子龙所部、侧翼则是周瑾之等部累计近二十八万兵力。

双方合计过四十万的兵力，猛将如云，史无前例。

南阳河；

黑水而下进入嫩江平原后地势开阔了起来，此时的阿敏所部便不需要刻意的沿江河通道前行。

十六万的大军组成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抵达嫩江支流南阳河时停止了下来。

北归的雁群穿过了广袤的原野与起伏的山川、丘陵，阳光明媚的春日，万物渐醒。阿敏、图尔格知道了杜度、潭泰兵败被生擒，苏完阵亡及其济尔哈朗被围歼的所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