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先于云内州地面部队的攻击。，

天军对长春城口及其蜂拥向城内女真、蒙古部队发动了地面打击。

长春北向；

烈焰集中在城楼方向自两侧蔓延出去。

城楼是靶点，做不到精准轰炸，所以在望远镜确定后李四门、顾小蓝所在战斗气球以数量实施了覆盖打击。

十多颗燃烧弹将北门向内外延数十丈的区域点燃成一片火海，城楼建筑，城外辎重车辆瞬间被烈焰吞噬。

杜度先是远远看到城楼腾空的烈焰。

数里的距离，视线拔高的时候毫无遮拦，望远镜镜头中城楼方向就像天火流光飞舞而下，紧随其后，杜度看到来不及后撤进入城内的辎重车辆燃烧了起来，无数的军士四散溃逃，狼奔豕突。

那一刻，杜度想到了阿敏。

自北向入城也成了杜度的涉奢望。身后方向，崇明军掀起的雪幕已经铺天盖地的靠近。

杜度兵败，途中极力的整顿军队和收拢沿线辎重兵力想要组建防线滞缓文无忌所部的推进速度。

一切的尝试都徒劳。

曹文昭、孙祖寿没有杜度任何机会。

咬尾追杀。

防线来不及组建就被冲垮，长春北向，天军投掷下丨炸丨弹阻击杜度败军入城，杜度后撤途中收集后两万多的兵力分散向西门、东门。

杜度败军分流，却遭遇到了长春南侧被太玄骑追杀的败兵，随后就是潮水般攻击而来的太玄骑、翼骑兵重骑。

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杜度败退，沿线收拢兵力，两万左右的残兵败将，长春内外是辎重兵力及其通辽败退而来累计三万多人。绝对数量劣势又是辎重兵力，汉人、高句丽、蒙古人为主，战事到眼前程度，汉人、高句丽辎重兵早就军心涣散，一触即溃。

而杜度遭遇的是大明、云内州最为精锐兵力的南北夹击，苍穹尚且有天军轰炸。

这样的打击远远超出了克什克腾部之战阿敏所遭遇的规模和战力。

杜度甚至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长春南北的兵力就被冲垮。

彻底崩溃，随之而来的就是混乱。

太玄骑、崇明军骑兵随即分散了出去，百骑一队，呼啸而行。队形不密，看似松散但又灵活的不断游走驱赶追杀。

这一时刻，崇明军步兵和狼兵及其神机营士兵眼中，再也没有“女真满万不可敌”。

南北城门遭受到天军燃烧弹轰击，五万的女真兵力要不被冲垮，要不驱赶后集中在了东、西两门试图进入城内。

拥挤反而造成了混乱及其给了天军轰炸的机会。

东、西城门燃烧弹烈焰翻腾起来的时候卢象升、毛文龙一部首先自轰炸过的北向炸开城门后进入。

入夜，长春城破。

杜度不知所踪。

持久的阴沉之后天气彻底放晴。

月亮透过树隙将清冷的光芒照下来，弯月如眉如钩。

十多骑的女真骑兵在月色中仓皇的奔跑着，战马奔驰过积雪的山林，荒废的村舍，坑坑洼洼的小道。

村落萧条，鸡鸣狗吠皆不见有，汉人也好，其他部落人员也好，在战事打响之前，多半都是被集中开荒耕种。

村舍便也如此的荒废了下来。

鬼蜮一样的荒村，驰骋的战马，途中即便有受伤的马匹力竭之后轰然砸到在地面，骑兵滚落了出去。整个小队的队伍也没有降低任何的速度。

战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粗重的鼻息喷出时成为白色的雾气，如雷的蹄声中猛然间地面一道绳索弹起，积雪四扬，马失前蹄，先前的骑兵飞了出去。

马蹄高扬，后方有的战马斜向冲了出去，有的止步。

近卫护在杜度四周的时候盛京的贝勒也看到了自前方两侧山林中缓缓走出的百骑。

当前一人白马白甲，手持重枪，气势逼人。

“白马探花成子龙驾到”

喜欢说书的两面刀姜馗喊了一嗓子。

女真马队中反馈过来的则是交叠成一片怒骂。

“你霉霉，你麻麻……”

黑白刀冦冦努力的言语回击，换回来的却是身侧姜馗、陈七这些人的哄堂大笑。

一边看似嘻嘻哈哈，一边怒火滔天。

愤怒的情绪，言语的激烈让女真士兵有对成子龙剔骨的憎恨，但这种局势下却也没有人冲出来。

谩骂之后一切反而变得安静了起来。

十多名女真骑兵靠拢在杜度身侧，神情晦暗的看着前方视野内的白马将军。

一切都非偶然。

女真如何的不及，长春城内外毕竟有各旗近五万人，战事非短时间能结束，文无忌衔尾追击，却也无法做到你直接性质的斩首。

所以战事打响，双方十多人万参与的混沌战场，这个期间杜度脱身是没有难度。

自战场脱身没有难度，但想要毫发无伤的撤出交战区域外围却难上加难。

原因就在于外围有南下和北上锦衣卫、琮记、霸刀营、黑翎卫、水麒麟等各种作战、侦查力量。

文无忌和成子龙合拢了长春外围的侦查体系。

所以打散且撤出战团的女真基本都在外围部队监控当中，冲散的女真步兵被拥有凶悍战斗力的这些部队吃掉，骑兵被就近伏击，随后传送消息一道道的拦截。

塔拉、李自诚等人取通辽和东北移动，沿途势如破竹，这些都在成子龙的预料当中。

过赤峰，成子龙等人便向东移动随后正面向北。

如若有女真军队后撤而出，绝无可能西南移动，那是塔拉等人进击的方向，也无可能东南，山地环境复杂，迟缓行程不说极度容易被伏击。

所以只能是向南。

未雨绸缪，成子龙、章海龙等两千多人向南移动，调动出侦查力量，最后数百一组，拉出扇面活动。

每个方向只有数百人，但都是绝对精锐的数百人，能在正面的碰撞中以力量碾压女真千人队。

接近长春，早就活动出去的黑翎卫等侦查力量和长春外围活动的斥候汇合在一起，各方向突围出去的女真力量大概标注了出来。

信息反馈，成子龙将兵力优化后分组调动出去拦截。

每个方向都有收获，成子龙没有预料到的也仅仅是前方数十骑的女真队列当中竟然有杜度。

杜度战马、盔甲都沾染着血迹，手中持着长刀，吸气，弯着腰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起来。

文无忌、成子龙，两个人盛京无数次提及的名字。

如今自己被文无忌在正面以力量和计谋碾压，兵败如山倒，最后又被成子龙拦截。

寒夜里有风，落在地面的月光也似乎被风吹得晃动了起来。

看着成子龙身后的马队，杜度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

看着身后的十多骑，想着战死的苏完和生死不明的潭泰及其更久远期间兵败的阿敏。

有悲情的神色挤在了杜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