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弩疾射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萨若拉斥候攻势蔓延而至，转瞬之间黑翎卫和萨若拉斥候对战在一起，后方女真兵力梯次增加，山沟高点的方向骤然之间响起雷鸣般的脚踏声。

无数的人影自黑暗中冲出压迫了下来。

锐金旗一团兵力和舍余精锐一部厮杀在了一起。

先是集中在山岭北侧，夜色下手雷爆炸的光芒随着厮杀声绵延，一个时辰后整个西河子出口方向山脊两侧便被喊杀声交织了起来。

晨光熹微，天色明亮了起来，天空有海东青在盘旋，更低矮的空域，游隼的残影自云隙间一闪而过，地面的战斗也在激烈的推进着。

夜间看似混乱的厮杀之后舍余所部精锐和锐金旗团部兵力分散在方圆十多里区域，混乱的交错，一个山岭一个山岭的展开争夺。

这是双方长期对峙，兵力带不断拉开的必然。

视线的左侧翼山岭有爆炸产生的时候握固泰将望远镜移动了过去。

画面清晰了起来。

出泉子沟，军队东北而行偏靠近向孤山大营。

孤山营地修建有瞭望塔，也是重军的物资营地，存储有弹药。

成子龙数年之前袭营，阿敏损失惨重，但自此之后双方再无袭营和针对运输线的战事产生，

基于云内州地形和四门寨军工厂的区域，阿敏袭营的风险性远远超出成子龙。

谨慎的阿敏直接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战术。

成子龙也没有，阿敏不是那种让自己重蹈覆辙的人。

泉子沟就是阿敏预防成子龙袭击孤山大营的前沿部署带，数年时间，区域内斥候深入侦查为主的战事经常性发生，但这种战事从未蔓延到双方不断投入梯次后升级规模。

而眼下握固泰所观察到的却有点颠覆这种之前的相安。

四门寨打破了自己保持的谨慎。难道对手目标是孤山大营？

观察在继续。

高位设置有火炮阵地。

核心阵地部署两到三门，握固泰所观察到的就是云内州军队对于镜头中核心阵地的攻击。

进入到火炮轰范围，林小翰所在排以班为单位分散了出去。

握固泰所观察到的是云内州军队对于镜头中核心阵地的攻击。进入到火炮轰范围，林小翰所在排以班为单位分散了出去。

女真控制高点向南蔓延出去的山间，充当攻击队伍的一个连都是拆分成班级作战单位。

多兵种协同下的散兵作战，这是林小翰在归绥步兵学院培训时接受过的课程。

如今队伍也在按照这些要求训练出来的结果在作战。

林小翰知道各班身后都有潜伏进来的烈火旗狙击手。

而自己排是装备有一门二九式迫击炮。

凉城兵工院统一火炮种类及其命名都源自文无忌北上时在凉城的座谈。

如今四门寨军队装备有以虎蹲炮发展而来的轻型、重型迫击炮及其步兵炮、野炮、榴弹炮。

和滑膛枪的研发一样，四门寨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却没有突破最关键一环，火炮研发也是，所以四门寨火炮质量比较盛京最为先进的大将军炮并不优胜出多少，但四门寨常年发展之后却是装备均衡，关键还有在归绥炮兵学院学习的大量军官。

如若火炮数量层面盛京在优先阿敏所部的前提下还能勉强，对于火炮的使用阿敏就差了不止半截。

哪怕阿敏为盛京誉为军神，这种差距也无法仅仅依靠天赋出众来弥补。

攻坚组分散，林小翰所在作战班攻击了上去。身后是跟进的炮兵班。

迫击炮装备到常规作战单位，这也是如今四门寨编制的一种特色，女真火炮仅限于重军，四门寨烈火旗之外各单位都有数量不一的炮兵，包括骑兵。

稍微的分析自己需要清除掉的火炮和一里外另外高点的火炮射击角度，林小翰所在战斗班先是向东南移动出30多米距离，随后直冲了上去。

这样的一幕，产生在了所有的区域。

散兵作战，尽可能的从对手火炮阵地射击死角进入。

炮兵阵地女真牛录呲牙咧嘴，。

对手稀稀拉拉的进入，意味着即便不是射击死角，火炮的轰击也不会产生太多效果。松散的攻击，捉摸不透对手到底是虚晃一枪还是目标就是火炮阵地。

后方区域；

周瑾之还在按照作战部署将手中兵力以团为单位调动出去，随后拆散，锐金旗两万多人最终被周瑾之切割成数百个作战单位，下棋一样投入向绵长的对峙线，散兵状攻击出去。

这些作战单位中有的肩负着攻坚，有的担负着穿插，有的担负着对左右方向的支援。

一支数十人或者数百人的队伍利用混乱的局势穿插或者深入敌后，这是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将官都会不屑一顾或者理解为疯癫的战术。

然而这一刻，这种考验就呈现在了阿敏面前。

高位；

女真牛录下达了战斗准备；

炮手等待着点燃引线的指令，但目光却充满了迷茫。

射界范围内空空如也，对手两支小股队伍从左右斜插进入。

握固泰紧张了起来；

能侦查到的范围内高位火炮都遭受了类似攻击，不断有小规模队伍被调动驰援出去却也全部被对手同等规模的军队拦截。

这些十多人、数十人的云内州军士从山坳、树林，河沟内杀出，散兵游勇一样，漫山遍野。

这种现象像极了很多年前大明军队溃败后的模样，散兵游勇，溃不成军，夺路逃跑，但多年以前，大明军队是逃命，如今这些不成章法的军队却是在攻击。

“这不像是云内州军队，以前……总是铁板一样推进。懂不懂兵法了”握固泰怪异的想着。

“为什么以前不是散兵作战？散兵作战是不是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无目标作战？不是，因为之前我们的装备、士兵对战事的理解能力达不到散兵作战的要求，所以我们都是军阵推进……”

看着身后士兵点燃引线，林小翰想到了步兵学院特别学习时一名姓文的教官别出心栽的讲解。

“轰”自虎蹲炮改进而来的重迫击炮发出低沉轰鸣声，黑色烟雾缭绕，霰弹砸向高位炮兵阵地。

非触发引信，但炮手的时间计算却相当的精准。这种时间的掐算要包含引线燃烧速度极其距离。

霰弹在距离阵地两丈左右距离爆炸。

炮击产生的那一刻，林小翰已经跃了出去。

“射角调整”炮手急促的指挥着。

利用支架高度能调整射角，林小翰距离炮兵阵地不到五丈距离时另外一发霰弹精准的落在炮兵阵地。

钢珠带出的呼啸声覆盖了两丈范围内的整个区域，来不及盾牌抵挡的女真重军士兵惨嚎着翻滚在地面。

女真牛录耳际尽是钢珠击打盾牌尖锐的声音。

“接战，接战”身体弯曲着减少着弹面，盾牌尽可能的抵挡住全身，女真牛录竭嘶底里的指挥着。

硝烟未散，一面盾牌劲锐的撞击了过来。

侧翼的硝烟紧随又被盾牌拍开，云内州士兵出现在女真牛录视线中。

两枚霰弹造成了阵地十多名女真士兵多数人员的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