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牛金星焚膏继晷，也不断走动在顺天府、应天府之间，督查两地专案。

一心想要成为文无忌、温体仁这种风流人数的牛金星查案学习，近乎翻阅了自魏忠贤倒台以来所有案卷。

包括朱由检信王期间赈灾惩办的官员案件。

多如牛毛的案卷，心如毫发的牛金星却发现了一个端倪。

这个时候文无忌已经站在信王的背后在出谋划策，皇上赈灾期间，女真细作大规模南下，发生了诸如关村之战这样的事件。

文无忌正式参与指挥了关村血战，期间文无忌调用的是曹州一线巡检司兵力，顺着这个线索，牛金星发现奇特现象。

曹州、济州区域数年前县丞为主的官员如今调动、提拔最大，而巡检使、操练这些身份的人员流逝度却接近了百分之九十。

一个不寻常的现象。

牛金星开始集中查阅曹州、济州一线巡检使、操练资料。

有些线索被梳理清晰了起来，诸如贾英、徐喆这些人都是举家搬迁的。

一种莫名的兴奋左右着牛金星，一种意识告诉牛金星自己要适可而止，但又有一种欲望在督促着牛金星继续。

随后牛金星调查了文无忌同样参与的京城反击战，这一次调查的主要目标集中在追随文无忌的那些“绿林草莽”中。

以都察院的招牌外加稍微的利用温体仁关系，牛金星不难从接触过文无忌身边的明军将官口中打探到自己想要资料。

还是徐喆，这个时候徐喆出现在京城反击战中，身份已经是绿林草莽。

牛金星没有查询到文无忌和云内州存在直接关联的资料，但证明了一点，文无忌是结党的，徐喆是官，文无忌将这些人收拢在自己身侧，就是乱政。

巡检司巡检使、操练这样职位的官员，冠以乱政，小题大做。

但这个人是文无忌。

再想想昔日接近秦歌的那些人。

都被朝廷器重。

秦歌和文无忌没有关联，没有人去想这些事情，两个结在一起，一旦产生某种意识，浮想联翩。

做出这些分析的时候牛金星颤栗了起来。

随后牛金星想到了三个方案。

第一、找文无忌，告诉自己所发现

第二、原原本本告知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温体仁；

第三、面见皇上。

直接否决了第三条，牛金星知道自己没有面见朱由检的机会，随后排除了第一条，文无忌在高句丽，谁知道和盛京的战事会多久，自己身份还是不够。权衡利弊，也带了对温体仁感激之情，牛金星将所发现整理成资料提交到了温体仁手中。

天气已经炙热了起来，温体仁翻阅的很慢，牛金星面部有汗珠渗出。

反复查阅，温体仁问：“有没有他人翻阅资料”

“没有！”

“少师是我朝支柱，不可妄自结论，但督查变乱章法、企图进用又是你指责，你知道怎么做？”

“明白”长吸口气，牛金星说道。

午间时分，牛金星走出府邸。

回头，宅院深深，林木参天。

不管是温体仁拿资料找文无忌还是皇上，牛金星都知道自己赌上了整个仕途。或者还有命。

要不一步步再一次高升，要不，就此跌落下深渊。

夏日的热风自顺天府吹向了更北方，千里之外后气温已经降了下来。

间隔海岸线，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河岸、沃野出现在文无忌望远镜视线当中。

运输船队、舰队始终以数年前首里走私船队北上时勘探的线路航行，没有任何意外。

济尔哈朗看到了明军水军的强大，但明军北海舰队第一舰队、第二舰队都活跃在辽东湾一线。

高句丽北方海岸女真也能调动出数量尚可的船只。可高句丽局势紧张，大型战舰都被征调向北海一线而明军舰队深海航行，直接避开了海岸线活动的高句丽巡逻船队和出海捕鱼的帆船。

偶尔遭遇深海捕鱼帆船，也悉数被“飞虎”高速侦查帆船击沉或者俘虏。

侦查帆船，大型望远镜，航海图及其文无忌，保证了整个行动始终保密中进行。

巳时，莫胭、陆仟、墨言各自带领的一组队伍利用“飞虎”侦查帆船靠岸后上陆。

锦衣卫、小队的琮记好手，数百名人员小队分散出去实地侦查。

向内纵深出五十里，周边高点建立观察哨，一切正常，“飞虎”高速侦察船传送信息，浩浩荡荡的船队靠近了过来。

区域原本就是另外空间的优良海港，船队物资俱全，晚间的时候，多个可以搭板的临时码头已经修建而出，战马上岸。

凉风习习，这样到天气，最适合行军作战及其休整。

三日后，所有人员登陆、物资上岸，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初步呈现了出来。

海水平静的码头，一块石碑立了起来，书写三个字，“大明界”。

崇明军大营在女真发源地的上京偏向东北千里之外运转了起来。

首先是营地的建立，这个营地将持续性的为崇明军提供后续物资，而物资来源是海上运输，以商船的运输能力和规模，往返一次便能满足需求，但文无忌必须要保证营地的绝对安全。

这种安全便建立在有效的侦查体系层面。

文无忌不担心盛京察觉到身后崇明军冲击而来时调动大军摧毁营地，除非侦查系统完全的失效，否则没有可能。

长时间海上航行，士兵、战马都需要适应，加固营地的同时斥候向纵深区域调动而出。

这些斥候多装扮成猎户，装备先进，渗透能力出类拔萃，建立一个覆盖百里的无死角侦查区域没有多大困难。

毛文龙神机营状态最为出色，长年累月在香河岛训练，适应海上生活。大军休整的期间，神机营充当了预警体系的核心力量。

因为是海运，除了虎蹲炮，神机营还装备有车载炮和加农炮。

濠镜澳葡萄牙火炮工厂早就属于大明，两年期限已过，这个期间，炮兵工厂培养无数优秀的技术人员，外加大明工匠底蕴和早起同首里合作的技术积累，现今兵仗局早就可以生产葡萄牙最为先进的佛郎机炮，将技术融合，取长补短，兵仗局向神机营主推荐了生产的车载炮、加农炮。

前者是叶公神铳车炮车载炮改进版，可以骡马快速移动。后者则是纯粹佛郎机炮大明国产化般。

三种火炮，兼备了移动性、轻便性及其射程。

此外神机营还装备有“百虎齐奔”和寒鸦箭。

神机营出征的士兵全部装备有火绳枪或火铳，但文无忌并没有遗忘寒鸦箭。

真正意义，寒鸦箭是不受任何天气影响。运载方便，寒鸦箭发展出了多个型号，随军出征。此外还有“火龙出水”。

精准度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好处便在于射程。

“火龙出水”和“飞火神鸦”一样，是放火制造混乱的最佳武器之一。

火器的效能如何，在于使用者方法手段。

整整七日的休整，分散出去的斥候开始陆续回传信息，随同出征参谋院组成的参谋部也开始进入状态。

而参谋部核心人员就是杨嗣昌。矜矜业业学习四年，一步步成为参事院高级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