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阴山下，数日后文无忌一行人离开锐金旗营地，随行人员中多了黑翎卫一个小队二十四人。

领队成了于焕然，四门寨王牌狙击手之一。

火麒麟于璟牺牲，于焕然之外全家都在首里，于子墨如今是首里兵工院拔尖的技术人才，于焕然该团聚一次。

另外想法就是于焕然这样的神枪手在南洋地理环境中更能发挥出作用。

多了于焕然，少了风四娘。

五十多人的队伍直奔包头一线。

时季已是寒冬；

快马加鞭，四日后抵达振武古城。

秋末到入冬，云内州因为文无忌的放权而处于调整期间，赞章、成子龙这些人更多的时间都在归绥参会。

双方无大战，但针对女真开垦区的破坏，从入秋收割以来利用飘雷始终在持续。

真真假假的飘雷让女真无法利用海东青加以破坏。秋季，终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女真粮田被焚烧。

这个冬季，图尔格感觉到了如同很久以前长白山时期的饥饿。

莫胭、蓝燕子喜事已经传送到了赞章这些四门寨高层口中，众人抵达时城内早就聚集了赞章、刺邑、雪慕、南楚、陈怀南、吴兆学等悍将。

热热闹闹数日。

千杯不醉的雪慕却被莫胭放倒。

文无忌极度好奇，事后第一时间问莫胭是不是作弊，利用内劲什么的将烈酒逼迫出来。

莫胭大笑，之后认真的说没有。

文无忌大失所望。

万人之勇的雪慕除了文无忌之外又有了新的诚服对象。

胭脂刀莫胭。

赞章、刺邑两人意识形同雪慕，认定了胭脂刀。

琮记、秦园成员内心中秦歌无可替代，云内州以赞章为主的这个群体中莫胭则是独一无二。首里水军舰队军士又是对卡提尔敬佩的五体投地。

想想这些问题，文无忌苦笑。

阳光划过了天际逐渐西沉，浸在橙红夕阳中的桌子山沧桑而冷峻。

山下是等待出行的陆仟、莫胭、蓝燕子等人，一侧的高坡上站立着文无忌、赞章、刺邑、雪慕。

彤云正在散去，空气中劲风冷凛。

“归绥一幕，内心真没有想法？”文无忌问。

“要是之前，肯定有，但知道您定然深思，便踏实下来，归绥会议结束，想明白了”

赞章这样说，刺邑、雪慕点头。

“嗯，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的，云内州自保如今是不难的，按兵不动，联手宁夏镇南部朝廷兵力，击溃乌海、包头一线女真，占据包头并开发利用，后顾无忧，我们是能富贵的生活下去。但当今天下格局不同，所以有些事情要你们去做，这也是当初将你、雪慕包括现在刺邑安排至此的主要原因。”

文无忌这样说的时候三人高大魁梧的身体瞬间绷直了起来。

体型都是超过文无忌，此时更显挺拔气概。

“之前是林丹汗麾下重将，关于昔日蒙古汗国你们是知道的”

赞章立刻联想到了归绥会议中的一些内容。

“您说的是克里米亚汗国”

文无忌对于克里米亚汗国所有信息都来自另外空间数百年之后，原为蒙古帝国下辖的四大汗国之一金帐汗国属地。两百年前脱离金帐汗国，建立克里米亚汗国，定都巴赫奇萨赖，明朝中晚期多次同沙皇国发生战争，但终归因为衰落于1783年被沙皇国吞并。

文无忌估计克里米亚汗国的发展应该吻合另外空间时间线。自己和秦歌的穿越对于那片遥远的地方目前为止产生不了蝴蝶效应。

“对，就是克里米亚汗国”

目光深邃了起来，文无忌说道：“全民觉醒，虚君这些话题对于你、雪慕、刺邑是没有太大意义，我知道这些，也能理解。所以要和你们说说另外一些心里话。”

三个人认真。

“坐”

文无忌盘膝而坐，四人两两对向。

“说过了，云内州自保是没有问题，和朝廷眼下也是平行的，朝廷改制，强大是必然，云内州不招惹朝廷，可以利用战事的发挥，接受朝廷，封地为王，也可以在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时西北扩充，这都是选择，但归绥会议确定的发展规划应该是超出你们之前判断的”

赞章点头，气氛没有之前肃穆，雪慕说道：“甚至分析过云内州对朝廷出兵的可能”

文无忌也笑：“那是朝廷无药可救，百姓生灵涂炭，国家危在旦夕时的选择”

“北方的战争由来已久，大明数百年，即便最为鼎盛时期也是同北方兵戈不断，蒙古人南下侵边，劫持汉人，女真人也是如此，但凡有部落强盛起来，都是大相径庭的发展轨迹，打打杀杀。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来。”

夜空上是流淌的星河；

远山溶入到了无尽夜色当中。

文无忌声音也再一次响了起来；

“或许都想过，但是条件不允许，汉人经济发达，部落生产落后，但凡遭遇天灾等极端环境无法生活，大鱼吃小鱼也时常存在，所以要不断的通过战争扩大自己。适者生存，这是一种法则，这种法则一定程度推进了草原部落的融合，草原部落和汉人的局部融合，也导致了千百年以来的战争，生灵涂炭”

文无忌语速很慢，赞章这些人聆听着，理解着。

“原本这种局势可能还会延续下去，但很多东西的出现在改变着格局，朝廷的、世界的”

“加入四门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军人的角度，赞章毫不思索：“制造发展，火器”

刺邑也赞同。

“对，制造业和火器的发展，火器的长足发展导致兵种的改变，纯粹的武力不再是战场的主宰，制造为主的科技将越来越决定战事走向。科技正在改变着世界，朝廷境内大张旗鼓改制，而先于我们，西洋及其沙皇国这些国家早就进行了改制。科技让很多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起来，科技的发展也代表了贸易的兴盛。平等贸易建立在一定范围内国家都认可遵守的秩序之上。除此之外，贸易就没有公平可言。贸易伴随着掠劫，这种现象已经在朝廷境内发生了。在南方，倭国、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都掠劫了我们，没有觉醒，往后就是更大强悍的国家狼群一样结伴而来。”

“对于这些国家而言，没有蒙古人、女真人、汉人的区分，他们在乎的是土地、财富，蒙古人也好、女真人也罢，或者是汉人，银两钱财会被劫持，城市烧毁，成千上万人口流离失所，瘟疫肆虐。”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制造业为主的工业开始高速发展，资本、资源是推动力，所以这些国家会不遗余力。抢，毕竟比公平交易赚钱来的容易，所以沙皇国会西进，南下，西洋国家纷至沓来，有朝一日，十多个国进入大明境内、云内州都有可能”

雪慕双手握紧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所在，觉醒、发展为基础的未雨绸缪，科技的发展是无上限的。在目前我们不是落后别人太多前提下完成一些布局。”

“克里米亚汗国就是筹划之一”刺邑问。

文无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