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大帆船航行出岛礁，在海面和大船汇合。

两船靠近，放搭板，章海龙等人上船。

汇报而来信息是巴坦群岛南部区域出现东印度公司舰队约四百多艘战船。

卡提尔绘图，巴坦群岛、东沙岛、鸡笼相对位置成三角，估算荷兰舰队航速，卡提尔计算大致拦截的海域。

月色溶溶的夜晚，卡提尔旗舰“南日”号不断传送出灯语，舰队调动指令陆续下达了出去。

卡提尔和章海龙、李牧青、杨廉最后一次推敲作战计划，秦歌站在一侧聆听，船舷方向的施音目光不时落在落秋刀章海龙身上。

近两个月时间，众人相处的时间不少，施音也多次和章海龙独处过，章海龙讲述着首里现状，大海战及其海上风暴，施音也说着一些京城的故事。

不会泡妞的章海龙没有想过如今秦园第一才女的心思。

核对计划衔接，分头行事，章海龙向秦歌告辞。

“不对施音说点什么？”目光扫视了一眼船舷的施音，秦歌问。

“啊，说点什么！说什么？”

章海龙迟疑。

“去呀”秦歌一脚踢了出去。

落秋刀反应多敏捷，轻飘飘的闪开，想了想，走了过去。

干干净净的眼神对上施音秋潭般的烟波，人说道：“必胜”

“呃”秦歌扶额。

“多保重”

“放心”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章海龙大踏步通过搭板上了战舰。

都没有给施音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战舰缓缓而去，施音目光深沉，右手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手心是一枚平安扣。

白玉质地，细腻温润，绳结连缠，是施音亲手编织。

看着走上大船头也不回的章海龙，施音想到秦园时秦歌信口而来的说辞；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姑娘叹气！

紧随章海龙之后出发的是卡提尔，秦歌等人则转移另外一艘风帆船上，风帆船是首里船厂制造，吨位不及卡提尔舰队旗舰“南日号”，但装备先进，高航速。

秦歌原本的想法是随同卡提尔，但琢磨自己登上战舰，卡提尔定然会有顾忌，打仗忌讳的就是这些，所以远远随着，利用大型望远镜“秘眼”关注海战。

战舰扬帆抵达南沙岛汇合舰队，章海龙没有再一次的登陆指挥舰而是踏上了商船。

四十艘商船，全部都是首里海战缴获的摩萨武装商船。

摩萨商船原本就加装有数量不一的火炮，改造之后都配置6-10门左右隼炮，1-4门半长炮，真正的变数源自于商船水手和加装的“飞火流星”

全部来自首里水军、烈火旗、水麒麟、霸刀营。

战术相似鸡笼海域俘虏陈晖舰队打法。

四十艘商船和荷兰舰队遭遇，倭国商船常年来往在南洋和本岛之间，荷兰人、西班牙、葡萄牙人都熟悉。

战法类似，卡提尔却利用政治事件。

卡提尔舰队始终以海盗身份活跃在首里、安南、倭国海域，也曾深入太平洋抵达北马里亚群岛。

舰队所有大洋远航线路都是文无忌提供，富有冒险精神又钟情文无忌的姑娘两年时间内替文无忌测量着这些源自另外空间数百年之后的地理坐标。

卡提尔信息源丰富，秦歌抵达福州之前便接收到了荷兰和倭国矛盾，荷兰总督路易兹调任的信息。

这是文无忌或许知道的滨田弥兵卫事件。

历史中天启末年，路易兹任鸡笼长官，同年7月赴倭国向幕府和谈，但在滨田弥兵卫作梗下和谈失败，因此路易兹对滨田深感忿恨，崇祯元年，扣押倭国来往鸡笼大船并拘捕滨田，双方矛盾升级，这是倭国和荷兰贸易矛盾冲突的典型，最终以荷兰人更换总督为标志结束。

卡提尔得知的消息便是荷兰和倭国矛盾冲突在加剧。

卡提尔借势。

遭遇四十艘规模的倭国商船，荷兰舰队不会无动于衷但也绝对不会轰击。

几乎肯定的是会俘获。

荷兰人战舰设计和西班牙如出一辙，有高耸的船首和船尾甲板，战争中两船并肩卡住，其优势在于可轻易登上敌船。

荷兰战船俘获武装商船，轻而易举。

卡提尔熟悉荷兰战舰特点，四十艘商船全部搭配水麒麟、霸刀营、烈火旗军士。

借势借局

事件的时间线并没有偏差多少，但性质却发生了变化，产生系列的因素自然包括首里和摩萨的海战及其大明朝廷开海政策及其首里水军崛起。附带因素也包括女真比较历史提前控制高句丽并同倭国产生交往。综合因素，海上利益争分加剧了起来，荷兰人和倭国矛盾也在激化。

卡提尔就卡在这个时间线上。

月光柔和，浪涛声声，四十艘商船在前，首里水军卡提尔、李牧青两支舰队分居两侧，商船前方海域航行的则是海王蛇侦察船。

章海龙站立在商船甲板上，间隔距离的商船甲板上是藤学成、莫衲。

石垣岛之战到眼下，时过三年，每战皆有突出表现的藤学成、莫衲、晏蒙这些人血战之后长时的训练、海上历练，早就成为领兵将官。

晏蒙随同文无忌北上便留在了四门寨，藤学成、莫衲等人调动进入首里两支战术部队。

两人如今都是水麒麟中队队长。

商船水手是水军士兵，突击人员全部是水麒麟、霸刀营军士，火力掩护和担任近距覆盖打击的则是烈火旗士兵。

乘风破浪，商船按照卡提尔图绘坐标偏东南航行。

自南沙岛夜间高速航行而出的“海王蛇”侦察船次日之后抵达鸡笼，信息首先传送向了活动在阿里山丛林一带的水麒麟、霸刀营。

不久之后信息又秘密发送到了刘鸿训手中。

热兰遮城西南海岸；

海岸延伸向陆地深处的区域修建有临时营地。

秦歌和刘鸿训南下，随同护卫人员有将军府和朝廷派遣好手，秦歌将将军府高手全部调动到刘鸿训身边。

自将军府而来人员为数不少或参加了京城反击战，或被特训过，此时在丛林中的营地搭建便有浓郁四门寨风格。

高位观察点，斥候狙杀点、陷阱机关一应俱全。

草绿色营帐就设置在陆地一片稀疏林地边缘，相当具有伪装效果。

这种营地设置方式让郑枝隆感慨万千也让福建巡抚熊文灿汗颜。

不愧是自京城而来。

午间的时候将军府人员传送信息，荷兰东印度公司四百余艘规模舰队驰援而来。

大大小小各有情绪的声音响起在营帐中。

四百多艘战舰，郑枝隆分析自己没有折损之前全力一战，能打出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熊文灿知道福建水军实力，面对装备有大量火炮的荷兰人战船，除非有鬼神之谋，否则水军无法撼动。

“秦歌公主是如何应对荷兰人舰队嘛，四百多艘，郑大人战舰又无法抽调”熊文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