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昇、李德、洪升、陈衷纪、程煊全部随行，程煊是郑枝隆麾下武功第一人，其次是洪生，另外十多人都是跟随进入福州但住宿在明月楼之外的手下，陈衷纪也巨细无遗的安排了人员向码头河道的渔船发送信息。

郑枝隆原本不想大张旗鼓，施音话里有话的透露海上只有秦歌抵达福州时的一艘大船，明月楼时郑枝隆也接收到了泉州巡海道、福州巡抚、水师把总均在城内的信息。秦歌已经表达了足够的善意，会面地点是海上，自己难道还怕一个北方来的才女，哪怕现在身份是朝廷公主。

但陈衷纪的意思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拍卖会已经显示了秦歌不按常理出牌，陈衷纪坚持，郑枝隆便也随着安排。

陈衷纪计算中已经是万无一失，十多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在极端状况下控制秦歌，保护郑枝隆安全。

于是便出现了如此不搭调的一幕。

十多人或者虎背熊腰，或者霸气外露而当前的两名女子映衬之下便觉得柔柔弱弱。

城市的灯火不减，如同游动的浮萍，一些青楼茶肆的灯火昼夜透亮，行进到码头时郑枝隆远远看到停靠着的大船。

靠近一点，秦歌、郑飞燕和拍卖会时随在周边的几名女子身影已经可辨。

“小题大做了”郑枝隆心道。

有风吹来，驱散着海上的湿气和鱼腥气，陈衷纪打量着亮起灯火的大船。

轮廓清晰，大船没有改装过，估算秦歌、施音等及其船头出现的女子数量，大船内应该藏不了多少人，人便安心了起来。

大船航行，陈衷纪确定即便秦歌有不利于众人意图，自己也能控制局势，人这样想着，对程煊做了个手势。

程煊不动声色的跟在了郑枝隆身后。

作为郑枝隆麾下第一高手，程煊有绝对自信在秦歌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将其控制。郑枝隆意识到不妥，却也没有制止，这个时候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船头心细如发秦歌的察觉，反而会弄巧成拙。

风中有淡淡的香水味，郑枝隆知道这种味道来自施音身上，和秦歌见面的时候也是嗅觉到的，不像是南洋的香水，很好闻。

“香水好香”洪生多嗅了数下。

“香水是没毒的”陈衷纪也分析着。

香气扑鼻，风带起施音裙角，人如同要乘风而去，看着身后形影不离的程煊，郑枝隆想着：“为什么对一个秦歌要如此提防，即便秦歌背后是将军府，但终归秦歌本人并没有如此复杂而已，一个才艺女子”

人这样想着，大船伸出了搭板，视线内出现秦歌身影的时候话语也传送了过来；

“明月楼的时候事务繁忙，怠慢了郑公子，想着拍卖会结束设宴招待，但明月楼太过于喧嚣，秦歌从北方来，向往着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情景，便冒昧邀约了郑公子，承蒙公子赏脸，感激不尽”

有礼有节，即道出了原委又给与了解释。

郑枝隆抱拳：“公主邀约，自然是要准时赴会，至于怠慢的说辞，公主是笑话我了，还指望公主能在福建巡抚、朝廷层面美言几句”

秦歌的开场白直接，郑枝隆回答也是有玄机，肯定了秦歌，也再一次表达了投靠朝廷的意愿，郑枝隆判断中秦歌收取了自己所携带银两珠宝，没有选择明月楼而是海上，名为赏海景，实则怕还是招人耳目。

这样想的时候郑枝隆彻底安心了下来。

众人上船，陈衷纪飞不动声色观察着大船陈设。

和普通官船建筑格局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女眷颇多，船只装饰多了一股柔媚风格，甲板另外方向有两名男子，身材魁梧结识，一看就是护卫人员，距离秦歌两丈距离站立着一名独臂男子，自己认识，明月楼的时候也是看到男子不近不远的跟随在秦歌身旁，应该是属于近身侍卫之类，判断不出身手，但能跟随在秦歌身侧，估计不会太差。

其余进进出出房间的都是女性为主。

仔细的推算，秦歌不至于在海上邀约又藏兵在甲板内舱之下，大可不必，如此以来自己真的是小题大做。

秦歌是没有在大船安排多余的人员，兵在精不在多，邱青桐、常书玲是昔日的大乘教圣女，本身就是高手，加入四门寨，一年多期间所接触的都是陆仟、文无忌、莫胭这些绝顶高手，早就脱胎换骨。大船十多名女子也是随同秦歌南下的琮记好手，这些人员武技未必是邱青桐等人对手，但搏命厮杀有和风四娘一样的凶悍打法，大船之上还有袖里刀辛建成，虽断一臂，可此时的袖里刀心境磨砺之后早就有大师水准，锋芒内敛。

除了施音、郑飞燕等少数几人，一船的高手，包括秦歌。

大船就在陈衷纪这种心思中离岸沿着海岸线向东北航行，洪生带领护卫留守在甲板，陈衷纪、程煊、杨天昇随同郑枝隆进入房间。

落座，施音、郑飞燕进进出出，洪生的视线也不断在顺天府、应天府的两名才女身上了轮番流转着，不断呈送进来的食盒被打开，不久之后望之丰富，嗅之味美的宵夜摆上了桌面。

“今夕是何夕”

看着昔日顺天府第一才女秦歌及其随在身边的施音、郑飞燕，陈衷纪内心没来由的想到了这句诗词。

大船渐行渐远，码头河道方向有人影从城内而出登上了数日时间始终靠泊的渔船，不就之后人影下渔船，船只行驶向海岸。

河道中横向有渔船退了出来，夜色中轰然一声，两船撞击在一起。“

“对不住了”横向退出拦在河道的渔船上有渔民打招呼道歉。

“办事要紧”渔船上有人对愠怒的同伴说道。

两艘渔船，一艘甲板上的渔民道歉，一艘渔船甲板上船夫显得心不在焉，急于摆脱，两船交错，船舷紧贴，之前横向撞击的渔船甲板上渔民纵身越了过来。

“什么人”

“不许动”

呵斥声和警告声交织在一起，“轰”的一声，出手的船夫被跃上渔船的渔民甩了出去狠狠撞击在甲板。

另外一人手深向怀中，指尖也仅仅是碰触到用来传送信息的烟花弹，夜色中一个拳头在视线内快速放大。

“砰”拳头击中面部三角区，男子倒飞入船舱，奄奄一息。

河岸的小道上，发送出了信息的黑衣人快步走向城内方向，走过一株参天大树，有人影扑出。

“谁？”

“砰”

怒斥声和击打声短暂的响起便告一段落，腹部遭受了膝顶一击的黑影五官扭曲，委顿在地面。

拍拍手，扑出的人影拖着晕死过去的黑影重新没入古树落下的一片暗影当中消失不见。

陈衷纪谨慎，在近海预留了舰队，河岸有斥候，城内不断的传送信息，却哪里知道一举一动都在琮记监视当中，还没有翻牌，秦歌已经釜底抽薪。

码头；

秦歌所在大船离去，河口方向两艘大型渔船航行了出来，稍后的时间，渔船撕掉用于伪装的渔网和破旧船帆。

新颖的造型，流线型的船身如蛇一样。

升帆，船内部四人旋斡，每轮八楫，傍设四轮，风力、机械动力，夜行千里。

两艘首里海王蛇侦察船不久之后从侧方向超过秦歌所在大船消失向茫茫大洋。

凉风习习，看着甲板上仙女一样的施音，洪生走了过去。、

“施姑娘在看什么呢？”

“看船呀”施音笑着说道。

洪生哈哈一笑，“施姑娘说笑了，夜间哪有渔船出海，姑娘是北方人，不知道海上行情，我来给姑娘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