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祁的大皇子,阿竹的皇长兄。只不过并不是靳天的儿子,是靳天已逝的兄长所出,他与阿竹关系算是亲近一些的,只是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般算来,他当是有三十岁了吧,看着却像是跟二十来岁的一样。”
“这不与师姐你一般,年长却是显小的。”
四姑娘呵呵一笑,没有接话,众人收拾一番也紧着赶路了。
到岭安城中的时候,城里正传着各国的战事消息。
酉国被围攻,可是一城都未被攻下了。那头的战场上又传出又有了新型的武器,打得三国的军队无法向前还损失惨重,可却是探不得半分那武器的秘密,着实令三军越发起劲。
至于制作这些武器的人是谁到现在也不知晓,也有人说人已经不在酉国了什么的,传得沸沸扬扬的。
在这期间各国各地的侵略防守之战依旧没有停歇,昭夏几日前中南洛一计,竟是一连被破三城,还有镇守这一方的大将军被诛杀,当真是损失惨重。
尹映梨到了岭安城中,他们依旧是选了家看着规模比较大的客栈,环境亦是比前日歇脚的要好,庆幸的是没有再遇到靳齐煜他们,四姑娘都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不比这般担心,即便是遇到了就当没看见便好了。”赵礼初笑着说道,“今日进城得早,可要出去走走?”
“梨儿出去吗?若是她出去便一道出去吧。”四姑娘将东西堆好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倒了几杯茶水全都喝光了,“越是近了越是不安,若是明日一早就走,傍晚也能到了。一旦到了那里,总觉得什么都要没了一般,甚是忐忑。小初,你说我们这般选是对的吗?”
赵礼初闻言一愣,看着她有些恍惚又不安的神情叹了口气,将那披风挂在架子上朝她走来,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拉起她的手。
“对与错我是不知晓,只是既然我们选了,就当是对的,毕竟我们根本无路可走,她也不可能回头,我们亦是一样。若是可以我们当是不会让她走这条路的,可是不得不这般,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你不亦是如此想的?即便再艰难,我们都在她身边呢,且也不仅仅是我们,师兄他定然会护着她,不让她出事的。你就莫要思虑太多了,梨儿见了也安不下心来,可好?”
四姑娘认真的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笑道:“都这时候了,我也真是,还真是不比以前了,越活越胆小了,越活越不像样了。”
赵礼初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四姑娘却是挣脱她的手,倾身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喃喃道:“我们都要好好的才行,她会伤心的。定要一起回去,莫要忘了,画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嗯。”赵礼初也紧紧地搂住她,侧头吻了吻她的发,双眸有些黯然,眉眼间带着些忧色,不一会儿又全都散去,他拍了拍四姑娘的背说道,“今日便出去玩一趟,岭安也没来过,上次也还是匆匆路过的连城也没进,这一次可要好好看看。”
四姑娘笑着松了手随即拉着他的手一道出去寻尹映梨了,那索和史予几人留在客栈,尹映梨无人一道出去了,作的全都不是本人的模样,走在路上就与街上之人无二般。
“白霜那边莫不是也没有来消息?”赵礼初想起了什么,看向隔着四姑娘的尹映梨轻声问了句。
尹映梨点点头,白霜那边没有消息,其他人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就连慕容冉那边也没有消息,而这时他们马上就到岐西了。
“我此前便在想,若是寻助力,不妨请他人如何?诸葛空名下弟子亦是不乏贤能之辈,若得相助亦是一大助力。”
尹映梨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是如此,战起这么多年,要笼络人才怕是早有人动。且我更信我选之人,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我们如今选的路却是不能再增加风险,人之品信不是一面之缘、三两交谈便能识清的。我选的人是为我所用,却不是为师兄所用。”
若是钟隰华可能会如此,毕竟要成事那便要不拘小节,广纳贤士,物尽其用。可她是助力,既然是助力,那岂能给他带来麻烦,即便他看得透彻事由,她也不愿做事后补过之举,她厌恶浪费时间做无用之事。
身旁之人皆是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赵礼初仍有些犹豫,看着她的面容以及那双亮得惊人的黑眸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想如此便如此罢,皆随她愿。
就是因为相信她的判断与行动,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与她手中不是,既然得了答案那便不要再纠结,徒增自己的繁闹。
四姑娘扭头朝赵礼初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手扭了捏,笑道:“这些事晚些再谈,待晚些时候我们一道商量。”
赵礼初点点头,回握了下她的手,就见她笑道:“那我跟梨儿先四处寻些吃食,我听说这里有一种特别好吃的秘制卤肉,一家百年老店,说是用鹿肉做的,还非得是那会爬山的公鹿……”
赵礼初跟绮寒并排跟在身后不远,听着他们又谈起了吃食,对视一眼也是无话紧跟着,免得人又跑远了。
这里离战场很近,可人却是多得异常,有这附近各地来避难的难民以及维持城中秩序的官员还有城中的百姓等等,且现在这街上店啊铺啊都还好好的开着,虽然有些紧张的气氛,倒也还算稳定。
人总说,越是不想见的就越是会见到,这不,他们出来逛个街,在这偌大的、人潮拥挤的岭安城中都能遇到不愿见到的人,所谓冤家路窄,这话总是在他们这边极其不情愿的时候应验。
四姑娘跟着眼前这个紫衫的姑娘大眼瞪小眼,说起来也怪,四姑娘算是变了装了怎还会认出来呢,可偏偏这四目相对,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当即就让紫衫姑娘认了出来,四姑娘还没有否认而是怼了回去。
“真是晦气,出个门寻些开心的事也能遇到糟心的人。长得不怎么样还学人便装变脸的,怕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时怕被人认出来逮了去杀了吧。回去吧,本小姐不逛了。”
四姑娘呵呵嘲讽似的笑了两声,斜着眼看着那紫衫姑娘说道:“确实是晦气,不然怎能逛个街也能遇到逮人就乱吠的疯狗,梨儿,我们走。”
紫衫姑娘刚转个身听闻此话就气得满脸通红,当即回身袖中一物迅速朝四姑娘后背袭来,赵礼初双眸一冷,甩袖就将东西甩了回去,女子身子一闪就躲了过去,幸得她后面恰好空了一瞬,不然定有人遭殃。
四姑娘猛地回头看向犹自气氛的女子,瞬间就到了紫衫女子跟前,四姑娘比她矮上半个头,却是踮着脚尖与她直视,手中的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紫衫女子的脖子之上,血瞬时顺着匕首尖端溢了出来,女子吃痛惊呼一声,四姑娘一手还抓着她的一只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她动弹不得,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