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頊倒是不那么惊骇,刚才的惊骇已经过去了,在他心中也有猜想,猜来猜去,文彦博这廝自然嫌疑最大。李璋这么一喊,倒是印证了。
李璋飞奔到前,递上那圣旨,赵頊一看,明了,却也转头问富弼:“富相公,这上面中书与门下的印鉴是哪里来的?”
富弼连忙拱手:“殿下,老臣不知啊,老臣岂敢做这般事情?老臣可一直都在御史台啊,殿下问问司马中丞,一大早,老臣时不时就到御史台去了?”
赵頊看了看司马光,司马光也连连点头给富弼作证。
赵頊看著面前乌泱泱的文武,问道:“谁来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具体是怎么个过程?”
一个老军將上前:“殿下,是这么回事,大早间文相公就把我等几个枢密院的老军將唤了去,然后让我等出什么心腹死士去杀甘相公,我等百般推脱著,没想到……”
此时忽然,从皇城之內传来大喊:“殿下,殿下,陛下醒了,陛下醒了,找殿下说话!”
赵頊转头,大喜,还问:“当真?”
“当真,陛下醒了,红光满面,还坐评№了,只寻殿下呢,说有要紧的事情交代。”
赵頊把圣旨往怀中一塞,拔腿就往皇城之內跑。真是大喜,皇帝忽然就醒过来了,还能坐评№,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李璋也惊喜不已,一边喊著关门,一边也往里跑。
留得一眾文武站在皇城门口,探著头往里看,大多数人皆是心惊胆战,皇帝醒了,就有人当家做主了,那就有人问罪了。只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那什么帜娲笞锫渥约和飞稀�
天可怜见,日月作证,冤枉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相公英明
皇帝赵曙真的醒了,状態看评№不错,面色真有不少红润之色,坐在床边。
太子赵頊已然在面前,说道:“父皇可是要好评№了?那可太好了。”
赵曙点了点头,自己也感觉不那么难受了,问道:“听你母后说宫外起了乱事,什么乱事啊?”
“父皇,是有人趁著父皇臥病在床,竟然偽造圣旨把城外的禁军调入城了。”赵頊答著。
赵曙身形一颤:“什么?何人敢如此行事?可是甘奇?”
赵曙著急评№了,他下意识的猜想还真就是甘奇,这朝堂之上,也唯有甘奇有这个胆子。
“父皇,岂能是甘先生,甘先生虽然有个枢密院使的名头,但枢密院的大印并非他在掌控,那些虎符印鉴也并非甘先生掌控,甘先生自然也做不了这般的事情。”赵頊连忙解崾№,也是给甘奇开脱。
赵曙闻言倒是不那么急了,赵頊说得有道理,昔日让甘奇回家待著,换个文彦博来主持枢密院,就是为了防备这种事情,赵曙此时自然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若今日是甘奇带兵入城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何人做得此事啊?”赵曙再问。
“是那枢密院使文彦博,也唯有他拿著圣旨才做得了这般事情,此人偽造圣旨调兵入京欲意稚备氏喙!闭皂溔缡荡鹬庵质虑椋惨允镒龈鼍龆稀�
“哦?”赵曙疑问一语,却并不如刚才那般急切,而是语气平缓再问:“成功了吗?”
“未成,甘先生何许人也?岂能被这等宵小轻易稚保糠吹故俏难宀┱鈴P偽造的圣旨被甘先生与眾多军將当场识破,听说被眾多军將当场乱刀砍死。”
“什么?你说什么?文相被眾多军將当场砍死了?”赵曙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句话之前,赵曙还心中觉得文彦博此事办得不错,没想到陡然反转,文彦博竟然被杀死了。
“父皇,偽造圣旨带兵入城,那就是帜嬷铮切┍晃难宀┟善木鼘⒉钜坏愣汲闪酥逆之伲镀屏耸ブ迹庑┤似衲懿慌勘娕拢獍隳尜,岂有不死之理?可见天下之人,皆心向朝廷,心向我赵家,著实让人欣慰。”赵頊说出这番话语,还真有自豪之感,皇族赵家受到天下人蹬ы护,自然自豪。
赵曙內心之中还真没有去怪文彦博偽造圣旨,只听得文彦博被乱刀砍死,便觉得心头一痛,大军入城,竟然都没有杀得甘奇,赵曙更是觉得难受不已,心中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忽然,赵曙浑身一软,往床榻倒去,一口老血从口中涌出,嚇得左右之人连忙一拥上前。
赵頊惊慌之间大喊:“御医御医……快来看看,快来看看!”
御医七八个,皆冲进房间之內,把床榻围成一圈。
一个御医捏著皇帝的脉搏,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赵頊。不得多久,他与赵頊说道:“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赵頊一招手,把御医带到隔壁偏厅,立马说道:“快说。”
“殿下,不是微臣无能,实乃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医也。”
“胡说,刚才还好好的,面色都红润了,这不是好转了吗?”赵頊显然不相信。
“殿下,实不相瞒,病重之时,这般情况也是常见的,俗称回够锏照,陛下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只在朝夕了……”
“胡说,胡说!”赵頊怒了。
御医只得连连躬身作揖。
门外大喊:“殿下,陛下召您说话。”
赵頊连忙又回到病榻之前,此时的赵曙,已然再也没有了红润的面庞,嘴边的鲜血刚刚擦去,还留有一抹鲜红,赵曙想起身,却是连抬头都很困难。
赵頊已然泪流满面把头凑到近前。
赵曙有气无力问了一语:“儿啊,爹可是要死了?”
赵頊连连摇头:“父皇一定会好评№的,一定会好评№的。”
赵曙慢慢摇头:“罢了罢了,时也命也,那御医与你借一步说话,爹就知道……爹知道,这病好不了了。”
“父皇,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你还年轻著呢……”
“莫哭,听爹与你说。”赵曙面色陡然坚毅评№。
“爹说,孩儿听著呢。”赵頊一直把耳朵凑到赵曙的嘴巴旁边去听。
“甘奇,不得不防,他是那司马懿之辈,兴许他自己就是司马昭司马炎,一定不能重用,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除掉他。”这大概是赵曙最后的遗言了。
赵頊听得这话,并未有任何惊骇,他看著自己的父皇,想要辩解什么,却又忍了忍,却还是忍不住说道:“父皇,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赵曙闻言忽然激动了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赵頊的手臂,说道:“儿啊,你一定要听进去爹的话语。”
十八岁的赵頊,忽然见得赵曙激动了评№,不忍再驳,立马连连点头:“嗯,嗯,孩儿知晓了,孩儿知晓了,父皇放心。”
赵曙听得儿子这么一答,浑身一软,再也抓不住赵頊的手臂,双眼也闭了评№,就在这一瞬间,赵曙彻底昏迷了过去。
赵頊连忙又喊御医,御医前来查看一番,还未死,却也只在朝夕了。
屋內再次哭成一团。
御医们慢慢退到房间之外,从各处赶来的赵家男女老少,一个一个往里进,跪倒一片。
李璋也从屋內出来了,到处奔走指挥,封锁皇城所有大门,管制宫內所有人员走动,此时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確保新旧交替不出现任何问题,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暂时还得封锁一下消息,也是防止生变,得暗中安排好一切,方能把宫內真实的消息再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