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语听到甘霸耳中,甘霸立马一蹦三尺高,拔出腰间那柄刀,又道:“大哥,你可是信不过弟兄们?”
甘奇从台阶上站起身来来B闧摆手道:“信得过信得过,几十人的场面,如今就剩下你们八个了,岂能信不过?疾风纸迸草,你偠壹是我甘奇的好兄弟。”
“大哥,那咱们就去与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教人看扁了。”甘霸把刀一横,年轻人的讯阑锝刚展露无疑。
甘奇听到这里,心中其实很是感动,却还是摆摆手道:“多么好的时代啊,欧阳修、包拯、司马光、王安石、苏軾,大师辈出,大宋最好的时代。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岂能就这么死了?报仇的事情,我自有计较,你们也別著急。以后啊,我会带著你们真正享受一下人上人的日子。”
甘霸听得愣了愣,说道:“大哥,人上人弟兄们就不多想了,不被人欺负就足够了。但凡被人欺负了,那就要拿命跟人拼了。”
甘奇身后站著的吴巧儿终于说了一句话:“呆霸,我家乖官的命可金贵著,这回死里逃生,可不能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乖官,是长辈对小辈的爱称,大概是小乖乖、小官人的意思。吴巧儿从小这么称呼甘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改,可见吴巧儿与甘奇的感情有多深。
吴巧儿不仅是甘奇的表姐,甚至也是甘奇的保姆,是这整个甘家的管家婆,十二三岁就开始管事,甘奇的父亲是个正统的文人,打理家业的事情,反倒是吴巧儿操心得更多。
大概也是因为甘奇不太爭气的缘故,小时候念书还好,到得十几岁的半大年纪,就开始在街面上逛荡。甘奇的父亲也就指望不了这个儿子考什么功名了,所以留著吴巧儿未嫁,兴许就是怕甘奇把这个家败了。
若是多想一些,甘奇的父亲可能也有让吴巧儿嫁给甘奇的想法,只是想法还未实现就已撒手人寰。
吴巧儿一开口,甘霸立马就偃旗息鼓了,欲言又止几番,终究没有再开口,而是一脸期盼看著甘奇,希望甘奇说一句提气的话语,比如“就是干”之类。
甘奇早已过了年轻热血的年纪,也早已是什么事情都要深思熟虑、侄ê蠖哪昙停匀徊换崛ニ的切熬褪歉伞钡幕坝铮亲房粗馇啥α诵Γ档溃骸扒啥悖急感┚撇税伞!�
“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家都给你们吃垮了。”吴巧儿埋怨著,却还是转头进了宅子去准备酒菜。
第五百五十八章 逆�(八千六,一口气写完,昨天今天都在里面了)
圣旨来了,太监李宪亲自而来,把圣旨递到甘奇手上。
甘奇看了看圣旨,有些发笑,其实对于圣执咳容是什么,甘奇并不在意,只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招,这一招有些似曾相识,皇帝要看火枪?
李宪一脸的担忧:“甘相公,这一杂嗦是没有那么简单啊,甘相公不若托个病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甘奇如此说道,又问:“陛下可对你起过疑心?”
李宪摇摇头:“奴婢倒也不知晓,起疑也好,信任也罢,奴婢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错的是富相公与文相公,只可惜奴婢是个残躯,人微言轻,不能为甘相公说什么话语,我大宋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扬眉吐气了,如甘相公这般的人也能构陷,实在教人看不过眼。”
李宪这么帮著甘奇,兴许有甘奇的恩情在,更多还是李宪其实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莫看他是一个太监,却也有家国之心,不仅聪慧,也看得清是非对错。
真要说评№,李宪与甘奇,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生活交集,除了甘奇给李宪送过钱,还把李宪的子侄送到了道坚书院读书以外,两人甚至没有多说过几句话,更不用说把酒言欢这种亲密事情了。
人与人,有时候就是能这么简单的信任。
“李內官,你是条汉子!”甘奇由衷赞了一句。
李宪笑道:“奴婢这般的人,可不敢说什么汉子,甘相公可莫要笑话奴婢。”
甘奇摆摆手:“你比那些看似男儿汉的人更像男儿汉,有朝一日,我带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这便是男儿做的事情。”
李宪问道:“奴婢这般的人,还能建功立业?”
“有何不可?谁说太监就不能建功立业了?”甘奇极为认真说道。
歷史上河湟开边,与王韶搭档的就是李宪,立功也不少,而且他对于管理钱财这种事情也极为擅长,他接管秦凤与熙河的政事之时,也算是呕心沥血事事亲为,一度节省各种冗费达十分之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宪听得甘奇之语,有些愣神,一个太监建功立业,这真是一种奢望,但是当面甘相公却毫不作偽的认真说来,听得李宪莫名起了不少感动,他点著头:“甘相公如此看重,教奴婢实在……”
“身有残缺不要紧,只要心没有残缺即可,战阵军汉,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一个个都是顶顶的男儿汉。”甘奇在人心之上,显然也是一把好手。
李宪忽然一拜:“相公,这天下的文人,这满朝的公卿,唯有相公把奴婢当个人来看,奴婢拜谢相公。”
若是旁人跟李宪说这么一通话,李宪心中哪里会信,只会觉得这个人拍起马屁来花样百出。却是甘奇与他说这么一番话,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档ㄑ疑,只觉得当面甘相公待人真瘴薇取�
也难怪甘相公上阵百战百胜,也难怪甘相公在军中如此深得人心,如甘相公这般的待人之人,世间罕见。
“不说了,入宫吧。”甘奇起身。
李宪连忙说道:“相公,不若……不若就托个病吧,奴婢入宫给相公证明,实乃重病缠身下了床。”
甘奇摆摆手,起身就往外出,这一身官袍早就穿好了,还托什么病呢?
只是有一物甘奇并没有带,那就是火枪,既然是鸿门宴,何必来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要把他甘奇骗入宫吗?今日入宫,就看何人动手,就看何人叶愧他。
车马在外,甘霸赶车,一直到得左掖门,甘奇下车,回头看了看,挺胸大步而入。
甘霸从怀中拿出一个面饼开始啃著,只等甘奇出来,甘霸也习惯了,每次甘奇入宫,都是甘霸送到这里,然后等著甘奇出门回家,今日亦然。
左掖门城楼之上,一个金甲军將正看著甘奇,对著甘奇点点头。
甘奇也抬眼看了他,也点点头,然后从门洞穿行而过。
门楼之上,是狄家老三狄譓。
到得大殿之外,甘奇看到了十几个御史,倒是有些意外,司马光领头,抱著笏板在前面等候,见得甘奇来了,司马光也不来搭话,只是看了看,便不多瞧。显然这个清流名士,要保持清流的姿態,不阿諛不奉承。
反倒是甘奇,主动走到司马光身旁,笑道:“司马中丞怎么也在此啊?”
“原来是甘相公啊,陛下难得病情有了好转,说是要到大殿议事,召了我等,所以才在此等候。”司马光答著,尽量与甘奇保持距离,好似与甘奇亲近了,就会有损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