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旁边还有人劝:“族长,不能入城啊,敌人尾隨而来,若是与后面的族人一起冲进来,那可不得了。”
董毡犹如未鹿衄又是大喊:“入城入城。”
溪哥城不大,以后归了大宋,会被称为积石城,因为积石山不远。三千多唃廝啰人往城內犯猪而入。
在这三千人之后,还有许多唃廝啰人,百十个一伙的,二三百人一队的,十几个一列的,都在急速往溪哥城而来,所有人都看到了溪哥城这个救命稻草。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进了溪哥城,便安全了。
种愕自然也看到了溪哥城池,开口呼喊著:“快,加速,再加速一回,不要管马,只管抽,追上去。”
无数的唃廝啰人奔著救命稻草而去,种愕所想,就是跟著这些唃廝啰人也直接冲进去。
董毡站在城头之上,看著城外之势,大喊:“关门,关城门。”
“族长,还有许多族人在外面呢,可不能关城门。”
“是啊,这门一关,上万的族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董毡不管不顾:“把城门关评№,快点。”
“族长!”
“族长,不可啊,还有上万的弟兄在城外呢。”
董毡大怒:“不关城门,敌人冲进来了,都得死。关城门,谁敢多言,杀了。”
溪哥城的城门,轰然关门。
已经跑到了城门近前的一队二三百唃廝啰人看著紧闭的城门,面色惊骇不已,也露出不能理解的疑惑神色。
“族长,是我呀,我是奇玛丹啊……开门放我们进去。”
城头之上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回头,去作战,去杀宋人。”
宋人来了,尾隨而来,甚至比许多后面的唃廝啰人还跑得快,许多马匹体力不支,跑著跑著就轰然倒地,但是种愕依旧来得快速无比。
可惜城门关了,种愕的愿望落了空。
但是城墻之下Sǘ了四五千唃廝啰人,他偠壹没能进城。城內也不敢再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因为城门一旦打开,几千人没有进完之前是一定不可能再关上了的。那个时候,宋人必然也就进来了。
种愕看著这一幕,气得有些发笑:“他娘的,契丹駙马,党项駙马,回紇駙马,咱大宋的保顺军节度使,怕死成这样了?头前不是威风得紧吗?呸!”
种师道问著种愕:“伯父,这些城外的唃廝啰人怎么办?”
局面实在有些悲惨,无数的唃廝啰人挤在城门之下,不断呼喊乞求,乞求城门打开放他们进去。显然这些人还对这种事情抱有期望,认为他们的族长会心软开城,把他偠壹放进去。
种愕答道:“把通译寻到前面来,去招降吧。”
“伯父,咱攻城吗?”种师道又问。
“等甘相公来,让甘相公定夺。”种愕答著,脸上的疲惫尽显,座下的马匹也站不太稳了。
通译呼喊著招降之语,种愕的铁甲也一步一步逼近,拉弓之声清晰可戮纾
无数的唃廝啰人转过头来,开始跪地乞降。
城头上的董毡破口大骂:“不要投降,孬种,不准投降,去杀宋人,与宋人拼了,一命换一命。都不准投降……”
前面城头上的董毡在骂,后面的宋人在呼喊著招降之语。正在城下的唃廝啰人,一个个眼神空洞,看向跃铐越近的宋人,看向一个又一个慢慢被绑评№的唃廝啰人。
慢慢悠悠的甘相公终于来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女儿的措温布与鱼
溪哥城,方圆不过几百步,居民不过几千,高原之上,能住在城池里的人,都是脱产的贵族,或者一些商人,剩下的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农奴。
是的,高原吐蕃,一直保持著并不完全的奴隶制度,农奴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这个群体一直到后世交锱后,才彻底消失。
满地的投降者,不论城头上的董毡如何呼喊,依旧还是不断往地下跪去。
甘大相公来了,万余铁骑,上万的降兵,甚至都没有那么多绳索来绑缚,恐惧而又空洞的眼神里,映出了他们的迷茫。
愤怒的董毡,真正看到甘奇打马来到城头之仙鵵,面色也变了,恐惧开始写在他的脸上,却又被克制进內心里。
金甲,这是董毡第一次看到甘奇穿金甲,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甘奇还是一身官袍,今日再见,这身金甲显得格外威武。
董毡似乎陡然间知道甘奇为什么能打败党项了。
甘奇大声呼喊一语:“出来吧?”
董毡默不作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也还记得之前自己是怎么不把这位大宋盗承密相公放在眼里的,他知道自己冲撞过这位大宋朝的宰相,他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怎么?要本相打进城里去?”甘奇抬头看著城头上的董毡。
董毡身边还有一圈人,有盾牌,还有许多搭上了箭矢的弩弓,却是这弩弓都并未拉开,似乎没有人敢往下射出一箭,董毡更不敢下这个命令。
董毡终于说话了:“甘相公,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城下的种愕答了一语:“你他娘的给爷牭婿来,甘相公当面,还要仰著头更你说话不成?”
“甘相公,误会啊,一定是误会。”董毡叉手作揖,学了十足的宋人做派。
远处,视野尽头,又出现了无数的军队,董毡遥遥远望,心中大惊,那是脱思麻人,刚刚被他打败的脱思麻人,连续几番打败了种愕的脱思麻人。
猛陀快马,一直往城下而来,甚至直接奔到了甘奇身边,大礼拜见。
董毡面色大变,甚至人都有些疯狂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奸计,猛陀配合著甘奇演了一出奸计。他心中如此以为,以为自己被甘奇与猛陀算计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董毡立马歇斯底里评№,开口大喊:“甘相公,我父乃是大宋仁宗皇帝亲封的保顺军节度使,我董毡如今也是大宋保顺军节度使,我乃是契丹大辽的駙马,也是西夏的駙马,还是回紇的女婿,你岂能如此对我?”
甘奇抬头,笑了笑:“对啊,你是契丹大辽的駙马,也是西夏李家的駙马,却忘记了你是我大宋保顺军的节度使,你觉得本相该如何对你?”
“甘……相公,你今日可是得罪了几方势力,你不仅得罪了我吐蕃唃廝啰,也得罪了大辽,得罪了西夏,还得罪了回紇,你……你不能这般四面树敌。”董毡威胁著甘奇,却还称呼甘奇为相公。
城下受到威胁的甘奇,微微低头,看了看恭恭敬敬的猛陀。
种愕已然怒不可遏,抬著长枪往上一指:“放肆,腌臜之辈,你也敢与我大宋宰相说三道四,不拿你头盖吃酒,我种愕誓不为人!”
军人,就是这么火气大,国家的脸面,如何也不能被人侮辱了。
甘奇开口了:“猛陀,你能攻下此城吗?”
猛陀闻言,立马再躬身:“小人百死,逼盯董毡!”
这仇恨,大了去了。
甘奇点点头,打马后退,作了一个请势。心中还有一句话:是时候让你猛陀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种愕还愣了愣,隨即立马拍马跟上甘奇后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