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她又忽然俯身把扫帚捡了起来,口中支支吾吾:“乖官,你快快起床,这房子脏了,得打扫一下。”
甘奇不想起床,还想在被窝里暖和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房间地面,答道:“地上挺干净的啊,不用打扫,再说,这打扫房间的事情,吩咐人做就是了,不需巧儿姐劳累。”
吴巧儿为了遮掩心中的羞涩,拿着扫帚上前两步,又道:“乖官,日上三竿了,岂能还不起床,快快起来吧。”
甘奇还是摇头:“不起不起。”
说完,甘奇还把被子往头上一盖,人生啊,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却见吴巧儿忽然上前抓过被角,使劲一拉,说道:“乖官,起来读书了。”
被子被掀起了一块,一股凉气直贯被窝之内,冻得甘奇浑身一抖,甘奇下意识把抓着被子一扯。
甘奇多大力气?吴巧儿又多大力气?
却见吴巧儿“啊呀”一声,失了平衡,往前一个趔趄,直接扑到了被子之上。
听得吴巧儿的喊叫,甘奇下意识身后一捞。
这就真的抱了一个满怀。
甘奇似乎有好久没有把一个女子抱在怀中了,头前的甘奇还真没有多少思春的想法,却是这一刻,一股清香传来,还有一些女子的秀发抚过脸颊。
瞬间,就是一瞬间,甘奇就感觉到有一个兄弟立马站得笔直。
吴巧儿在这一瞬间,连忙想爬起来,却是把手往床边一撑,就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两人的脸,几乎就贴在了一起,稍稍一个正面,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吐出的气息,吴巧儿连忙把脸转到了一边。
还是甘奇会转移话题:“巧儿姐,忽然想起小时候,你就是这么叫我起床的,那时候,你也是这么拿着一个扫帚来叫我起床。”
吴巧儿轻声答了一语:“扫帚是姨父塞到我手里的,让我拿扫帚来吓唬你。”
甘奇忽然使劲把吴巧儿一抱,准备翻身。
却听吴巧儿忽然大呼:“乖官,好乖官,门还开着呢,门还开着呢。”
甘奇转头看了看,手一松,说道:“我去关门。”
说着,甘奇微微挪了一个位置,准备爬起来去关门,却见吴巧儿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飞起来就跑。
甘奇才刚刚坐起,愣愣看着逃出去的吴巧儿,还自言自语:“跑得这么快?”
却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声,还有仓促关门栓的声音,吴巧儿已经逃到自己厢房里去了,还把门关起来了。
甘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深呼吸一口,说道:“年轻气盛就是好,一秒钟就起来了,待得四五十岁了,你就没有这么快站起来了。”
边说着,甘奇边穿衣服,好似一点冷意都没有了。
只是穿好衣服,甘奇走到门口,却没有出去,而是把门关了起来。
关门之后,甘奇到得桌案之旁,自己泡了一杯茶,一边喝,还一边低头说:“兄弟,不要激动,淡定一点,淡定一点,你这么激动,我带着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过得一会,甘奇又道:“淡定,淡定,以后再说,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又过得一会,甘奇打开门,左右看了看,见得院内没人,甘奇躬身出门,到得隔壁厢房,轻轻敲门,口中说道:“巧儿姐,开门呐,我有事情与你说。”
门内传来一语:“不开,不开,我不开。”
“巧儿姐,帮帮忙,把门开开。”甘奇躬着身子又道,眼神还左右去看,生怕此时有人路过看到自己的尴尬,实在太过显眼了一些。
却听门内传来哭声:“不开,从小打大,你就只会欺负我……”
“巧儿姐,别哭别哭,我不是要欺负你,我这就走……”
尴尬的甘奇,又躬着身回了自己的厢房,在房间里转了转,甘奇低头一语:“看来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活该受点罪。”
转了几圈,甘奇倒在床上,叹息一语:“要是有就好了,也能暂时帮帮忙。”
第一百五十八章 见过甘先生
到得中午快要吃饭了,甘奇才从宅院之内走出来,看得对面京华时报的两个店铺被盖着皇城司大印的封条贴得死死,而蔡确还真搬了座椅坐在街边。
甘奇摇了摇头,倒是也不急,与一边的甘霸说道:“呆霸,最近你多在这里盯着些,主要是把巧儿姐护住了,若是还有人要封店之类,倒也无妨,随他们去,若是有人要动巧儿姐,你当知晓的。”
甘霸点头说道:“大哥放心,便是我死,也不能让巧儿姐受人欺辱了。”
甘霸话语说得认真,也是他这一身肥膘,大半都是吴巧儿养起来的。以往甘奇“败家”,甘霸没少在甘奇家中蹭吃蹭喝,吴巧儿给甘奇做的好吃好喝,甘奇还不如甘霸吃得多,吴巧儿每次骂是要骂的,但也不会真舍不得让甘霸来吃,这份恩情,甘霸自是铭记在心。
甘奇安排好这件事,便也不再多说,而是皱眉在想。
甘霸却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又问:“大哥,以往你可没有如此吩咐过事情,莫非这回大哥碰到了难事?大哥,但有难事,你与我说,大不了杀人偿命。”
甘奇摇摇头说道:“也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也要防备着有人狗急跳墙。”
“哦,我去把刀取来。”甘霸回头便入了宅内,一柄硕大的朴刀就提在了手上,左右招呼几声,一帮子人便随着甘霸过得马路对面,就站在了巧儿成衣店门口。
却是不想,刚刚站得片刻,吴巧儿拿着鸡毛掸子就出来赶人:“呆霸,你这浑厮,这么多人提刀站在这里,凶神恶煞的,还怎么做生意?”
“哦哦……”甘霸憨憨哦了几声,左右看了看,把刀往地上一放,然后坐到了台阶旁边,也是可怜巴巴的模样,众人也是有样学样,都可怜巴巴坐在街边的台阶上。
吴巧儿提着鸡毛掸子还准备来赶,却是走得几步,又犹豫了,摇摇头提着鸡毛掸子进了店内。
不远处一个年轻儒生拿着一叠文稿寻了过来,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正一脸疑惑之色。
甘奇看得来人,开口喊了一声:“子鱼,寻什么呢?”
来人便是太学学生冯乐冯子鱼。
冯乐听得呼喊,回头看见甘奇,立马转了个笑脸飞奔而来,见礼之后问道:“道坚兄,怎么……怎么……就给皇城司封了呢?”
“皇城司权力大嘛,自然想封就封了。”甘奇答了一语。
冯乐闻言,立马气愤说道:“岂有此理,文人之事,凭白不问缘由就封了?这京华时报怎么就得罪了他皇城司?莫非这朝廷还不准人写文章不成?”
甘奇笑了笑,说道:“待得下一期报纸出来,你就知道为什么被封了。”
“道坚兄是说这报纸还会继续印?”冯乐问道。
“印,自然还得印,封个门面而已,文人之事,岂可怕了他们?你可是送文稿来的?”甘奇问道。
冯乐有些不好意思了,答道:“道坚兄,小弟惭愧,头前见得苏子瞻的游记,想得以往也写过几篇,所以特地送来这里看看,若是道坚兄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