逵子咧嘴一笑,把嘴里的烟点着。
“你不觉子挺不对劲吗?”许功涛说。
“是啊!我这不说吗,你今天冷不对劲呢!”,逵子扭过头看许功涛。(冷,很,非常的意思)
许功涛撇了一下嘴,“滋,我不是说我,我是说结巴强那边”。
逵子从嘴里吐出屡屡青烟,“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不对劲”。
“既然结巴强是跟着罗亮玩的,出事的时候他也报了罗亮的名了,罗亮不应该不管啊,怎么到现在也没点动静呢?”,许功涛眉头紧锁着说。
逵子一摆手,不屑的说道:“哎!可能是这些小私孩子真害怕了呢!”。
许功涛若有所思地说:“罗亮你又不是没听过,他在天桥那边什么实力啊,这个事传出去,罗亮脸上肯定挂不住啊!”。
“对,这两天是得防着点”,逵子也有了一些顾虑。
逵子把手里的烟头弹进了密密的细雨中,接着说道:“要不咱去找他去,给他挑明了,有本事咱就明刀明枪的干,别玩阴的”。
许功涛沉思片刻,“不行,你这么干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咱害怕了吗,这两天咱俩都提防着点”。
“嗯”,逵子答应道。
时至今日,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身经百战的逵子会如此的听命于许功涛,这个问题,或许就连逵子自己也不明白,更或许,许功涛生就有着一种王者的风范,有着一股令人折服的人格魅力把。
几天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在这几天里,许功涛二人都没有出去摆摊,整日里昏昏噩噩的度日。
在一个炎阳炙人的晌午,许功涛跟逵子买了各种水果准备去医院看望烂水,当两人正要走进天桥医院的时候,一辆米黄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许功涛先是一愣,丢掉手中的水果,“跑!”。
可是还没当逵子反应过来,面包车里冲出了四五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杆沙喷子。
那人端着手里的沙喷子高声喊道:“跑!跑就打死他!”。
刚跑了两步的许功涛转身一看,沙喷子的枪管正正的顶在了逵子的额头上。
许功涛歪头一笑,慢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上车!”,一个壮汉把许功涛推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在马路上划了一道弧线,调头驶向了官扎营。
片刻之后,面包车停在了官扎营路口的小饭馆门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饭馆虽小,但是也有包间。
许功涛二人被推推搡搡的带到了最里面的包间。
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推开了包间门,“亮哥,人带来了”。
听到“亮哥”,许功涛心里完全明白了,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包间正中央的圆桌上坐着五六个人,从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可以看出,这些人已经是酒足饭饱了。
“嗯,你几个上外面点几个菜吃点吧”。
说话的人正是罗亮,尖细而耸立的眉毛,单眼皮,三角眼,眼袋极重,胖乎乎的大脑袋,简而言之,面前的这个人,一副老实相,虽说是社会大哥,但更像是一个厨子。
罗亮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许功涛二人,“认识我吧?”。
许功涛抿嘴一笑,“亮哥,久仰”。
“嗯,小强子那事是你俩办的?”,罗亮意犹未尽的夹了一口菜。
“嗯”,许功涛点头道。
罗亮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就你俩?”。
“哎呦!废话么!就俺俩啊!”,逵子瞪着一双眼睛说道。
罗亮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拍桌子喊道:“牛比!知道是我罗亮的人,你还敢动!”。
话音未落,一个个子不高骨瘦嶙峋的人,举起沙喷子顶在了逵子的头上。
逵子棱着眼睛看了看他,“兄弟,你可拿稳了,别嘣着自己!”。
“叫么名啊?”,罗亮有不紧不慢的说道。
“许功涛”,许功涛一字一顿的说。
逵子上前一步,“我叫逵子,结巴强的耳朵是我拉的,脚筋也是我挑的!跟俺涛哥没关系!”。
“哈哈,行!看来你有两下子啊!”,罗亮看着逵子说。
“么两下子三下子的,就是当过两年兵!”,每次当逵子提到自己当过兵的时候,总是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
“不就是臭当兵的吗!你个硬么?”,逵子身边手拿沙喷子的人吼道。(个硬,让人心里不快)
“呵呵,沫子,你哥哥我端枪哈,你还穿开裆裤呢”,逵子面带嘲讽的说。
“我一枪嘣了你!”。
“来来来!来啊!”,逵子故意把头往前伸了伸。
“耕力!”,罗亮大喊一声,拿枪的人像泄了气一般坐回了座位。
此时,许功涛看到罗亮刚才的举动,心里便有了一个数,“原来,他还真没杀人的胆”,许功涛在心里盘算着。
罗亮将目光移向了许功涛,“这么之吧,小强子,人,肯定是废了,你俩怎么之也得从身上留下个零件”。
“留你吗!”,逵子一声怒骂,从腰后抽出了一把菜刀朝罗亮扑去。
就在这时,耕力一把搂住逵子的腰,将逵子扑倒在地,随后四五人合力夺下了逵子手里的菜刀,把逵子死死的按倒在地。
罗亮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刀,“呵呵,草,菜刀,你还随身带着,牛比”。
许功涛走到桌前,“亮哥,我哥俩是落你手里了,没办法,你说要零件,我就给你留一件!”。
说着,许功涛把左手平放在桌子上,拿起手边的菜刀,高高举起,正要落刀之时,罗亮却一把抓住了许功涛高举的右手。
许功涛不解的看着罗亮,“怎么之了亮哥?”。
罗亮拿过菜刀,在手里晃了晃说:“我要你个破手有么用啊,不当吃不当喝的,十万块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一个礼拜以后还在这里,把钱给我”。
许功涛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慌么!谁让你俩走的!”。
“亮哥还有么事吗?”,许功涛扶起地上的逵子,转过身看着罗亮。
罗亮随手拿过一支杯子,倒了半杯白酒,又倒了一点啤酒,然后拿起手边的勺子,从每个菜的菜盘里盛了一勺菜汤放进杯中。
“喝咳!”,罗亮从嗓子里咳了一口黄痰吐进杯子里。
“既然来了,不能白来,喝杯酒再走吧”,罗亮一摇转盘,那杯酒转到了许功涛面前。
“我来!”,逵子伸手就要去拿那杯酒。
“不行!我就让他喝!”,罗亮指了指许功涛说。
许功涛走到桌前,端起了杯子,毫不含糊,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饮而尽。
“谢谢亮哥的酒”,许功涛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罗亮,他是真真正正的把酒咽下了肚。
随后,两人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一阵嘲讽的笑声。
“涛哥,没事吧?”,走出饭店以后,逵子说。
“剁手,喝酒,罗亮,将来我让你十倍的还给我!”,许功涛双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烈火。
许功涛二人虽说是全身而退,但其实这一次,无疑是一场惨败,同时在许功涛内心深处种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