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到黄小妹手上的冰激凌滑落下来，她的头部已经血肉模糊，左边半个脑袋被炸开，一片血腥。

波波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逃走，他没有尖叫，没有移动身子，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溅满了血迹。

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不知情的人从四面跑来看热闹，远远地看着，不一会，尖锐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几辆闪烁着的警车停在不远处。

波波的手机响起短信铃声，木然地拿出手机，见是miti发来的：不是我开的枪，别慌，见机行事“删除此信息”

波波镇定下来，马上删除了手机上的信息。

警察下车，用枪指着波波，要他将双手抱在脑后，身体趴在桌子上，波波照警察的话做，几个警察扑上来，将波波双手反剪在背后，按倒在地。

警察给波波戴上手铐，将他的鞋带解松，搜身，将口袋里的手机、钱包、钥匙、几个硬币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两个警察将波波押到车上。

波波看到黄小妹已经死亡，整个身子瘫在椅子上，嘴半张着，唇边还留有冰激凌化下来的液汁，脸上全是血，已经看不清容貌。

大批的防暴警察和警车陆续赶到，现场被围了起来，法医鉴定，黄小妹已经当场死亡，尸体被盖上白布由殡仪馆的车子拉车。

波波坐在路边的警车上全身颤抖，由两个警察在边上守护着，见有记者拿着相机过来拍照，边上的警察拉上车门，制止记者拍照和采访。

在闹市区发生这么血腥的枪击案在该县还是第一次，公安局已经调集精干力量前来侦破，为寻找行凶者，整个县城设卡盘问路人，并寻找线索。

作为目击者和与死者同在一起的波波当然是警察需要询问的重点对象，大致询问了情况后，波波马上被解除了手铐，但仍被限制自由，关在警局的拘留室内，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波波如实地讲述了他与黄小妹的关系，警方经过调查，确实波波只是住过黄小妹的旅馆，经与黄小妹同事确认，波波与黄小妹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想起miti发给他的短信，要波波别慌意思一定是让他保持镇静，别把其他事情扯开来，在事情还没有明了的状况下，保持冷静和适当沉默是最有利的方法。

波波跟警方一直咬着说黄小妹是找他来这里玩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除了刚换了手机号码，波波的背景简单清晰，警方暂时让波波住在公安局下属的招待所里，不得离开，随时接受询问。

波波的手机被警方没收，外界的信息一概不知，也无法联系上kiti和miti。

省公安厅已把此枪击案定为督办案件，调集大量刑警参与侦破，由于影响力极大，警方破案压力骤增。

但十多个小时过去了，案件侦破毫无进展，既没有线索，也没有突破口，连杀人动机都理不出头绪。

现场弹头化验结果已出，与原先的推论一致，子弹来自狙击枪，根据弹痕和爆炸威力分析，枪手藏身于广场南侧一家酒店高楼。

警方把当即封锁了酒店，重点排查住宿和当时的进出人员，酒店大堂的监控被调出，在案发前半个多小时，发现一个重要嫌疑人，一个男子身背一只长盒子，头戴压舌帽，走消防通道上楼。

搜索了酒店的所有楼层，最后在天台发现了那个男子！

而男子已经死亡，头部中枪，手上握着一把手枪，半个身子靠在楼道口的蓄水池壁上，头部枪口血液已经凝固，看样子是自杀身亡。

男子的身份无从查证，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证实身份的线索，黄小妹身上的子弹来自死亡男子手上的狙击枪。

案件扑朔迷离陷入侦破困境，所有的线索至此全部断裂。

警方登出了死亡男子的照片，大规模协查，但几天过去了，没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来证实男子的身份，拖了十来天后，警方只得将案件定性为黑势力雇凶杀人，错杀目标后，凶手自杀，虽然很牵强，但也只能以这个理由来给市民一个交待，暂时结案。

波波被排除嫌疑，重获自由。

这次令人心惊肉跳的经历让波波意识到这一行的水很深，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暗流涌动，kiti他们笑谈风声的背后，包含了多少辛酸，只有她们自己能体会。

波波意识到这件事还没完，作为刚入行的他，被人排挤和警告是一定的，但愿他能躲过这一劫。

拿到了被警方扣留的手机、钱包后，波波签完字，从警局出来，不知道去哪里，他又累又饿，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个饭，洗个澡。

在大街上走啊走，见到路边有一家西餐厅，不禁想起当时钱不够时的那次囧态，也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kiti，对了，不知道kiti她们有没有事，打她们电话合适吗？

波波决定先填饱肚子，好好想一下再作决定。

这次波波点了个商务套餐，饿极了的他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地扒完一盒饭后，又要了听饮料，一股脑儿地灌入肚里。

突然，波波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假如他从此不再与kiti她们联系，也不要剩下的钱了，就这样分道扬镳，会有什么后果？Kiti她们会来找他吗？会来灭口吗？

Miti曾说过，如果你对敌人宽松，就是带给自己危险，她连杀黄小妹的想法都有，更何况已经很了解了她们的自己，每个行业都有规则，又何况这是个特殊的行业，没有三把刀是无法生存和立足的。

波波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心中也有理想，想干一番事业，要享受人生，要积累财富。

给堂弟打了个电话，问了家时的情况，堂弟说一切安好，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波波放下心来。

仔细回忆起那天在广场的一幕，波波还是心有余悸，miti已经明确开枪的不是她，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杀波波，而是要杀黄小妹？枪手和指使黄小妹带给波波水果篮的，是否为同一个人？

波波来假设一下，枪手是追杀力哥的同一伙人，那四个人被miti引诱捕杀后，他司机复仇，于是接触黄小妹，以波波的朋友身份要黄小妹带装有定时炸弹的水果篮给波波，没想到原先与黄小妹约定的波波因为换了手机号而不能亲自接到水果篮，至此幸运逃过一劫，枪手见第一步没有成功，一直跟踪着波波，想找机会下手，或许是人多眼杂，路上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于是一路跟到城里，刚巧波波在广场与黄小妹相遇，枪手占据酒店高楼，向波波射击，但误击黄小妹，见事情败露警方封城设卡，无路可逃的枪手选择自杀。

这是比较合理的一个推论，但疑点还是很多的，比如枪手用的是狙击枪，当时视线和风力等条件很好，对于一个有经验的狙击手来说，误击的可能性不大，更何况当时波波并没有及时躲避，完全有机会补第二枪。

从警方无法查到枪手的身份可以推测，这个枪手是专业的职业杀手，事前有充分的准备把身份抹理干净，既然这么有准备，他为什么没有考虑好退路？为什么要选择闹市区？Miti冒险给波波发信息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波波不要在警方面前泄口吗？她说一直在他附近，是否有可能这个枪手被miti追杀逼到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