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保国脸色大惊,怔怔地盯着张子涛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就在不久前,韦远方确实和他谈过乔炎彬的事情。当时韦远方问他乔炎彬这个人怎么样了。还没等贺保国回答,韦远方又说他稳了这么多年,应该差不多了吧?贺保国立即问道您的意思是给他一次机会?
韦远方摆摆手,微笑道:“看他还能不能稳得住吧,再等等!”
当时,贺保国并未听懂韦远方的意思,直到现在他才有点明白。张子涛说得没错,如果在张子涛将有大动作的时候,乔炎彬还能稳得住,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可是他再次犯了错,如此高调来京活动,正是韦远方不愿意看到的现象。
“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出任这个组织部长!”贺保国自嘲地笑道。
张子涛很失落地说:“可惜啊……我还是高看他了!”
贺保国说:“既然这样,他这件事我们就不用管了,随他活动吧,一号心中有数就行了!大的人事调整还要等在年后。”
张子涛摇头道:“不,恐怕在关键时刻还需要你们说话,特别是你……”
贺保国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张子涛的用意,说:“你说得对,这件事一号不会表态的,有些话他不能说。”
张子涛试着问道:“中央会给我多大的支持?”
“上面还再讨论,有点不同意见,不过有小雅爸爸在,那事应该没难度,军队的事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他们心有不满也没办法!”
张子涛心中安定,说:“那我先去看看楚涵……”
“你有一个好岳父啊!”贺保国苦笑道。
“不是一个……”张子涛头也没回地说道。
“呵呵……”贺保国笑得很开心,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暖意。
贺楚涵没有锁门,张子涛一推就开了。他进去后没看到人影,到是听到洗手间有哗哗的水声。张子涛把房门关好,直接走到洗手间门边,用手试了一下,里面也没有挂上。
张子涛心中一喜,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自己会来,又不好意思主动服软投怀送抱,所以有意留了门?这么一想,他心里上也就没负担了,推门而入。其实他真的误会贺楚涵了,哪有在自己家洗澡还锁门的?她是习惯成自然,根本没有多想。
张子涛把她拉到床边,说:“坐下说会儿话吧,有些事……没有解释的必要,在他们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女人,不对吗?”
“你不要脸!”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会不要脸?”张子涛一边说一边脱西装解裤子。
“你要穿这身湿衣服下去……你爸妈还以为咱俩洗鸳鸯浴呢!”
贺楚涵俏脸一红,不再说话了。
“楚涵,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你好好想想。”张子涛脱下湿衣服问道:“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贺楚涵没说话,起身在衣柜里找出一件。
张子涛换上干衣服,还挺合身的。他并不知道,这套名牌西装,就是贺楚涵替他准备的。
“楚涵,我希望你早点清醒过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张子涛说完就下楼了。
贺楚涵呆呆地站在床边,是啊,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张子涛下楼的时候,发现二老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尴尬地笑。二老偷偷地观察着张鹏的脸色,想从中窥探他和女儿的进展。大家都是过来人,二老不免有些失望,看起来没办什么事嘛!
吃饭的时候贺楚涵才上来,一句话不说,连对小鹏都爱理不理。贺母又偷偷地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可惜再次让她失望了。贺楚涵知道母亲的意思,没好气地说:“你们不要听小鹏乱说话,我们什么也没做!”
张子涛正在喝汤,呛得差点吐出来,心说有你这么解释的嘛,这不是越描越黑吗?果然,贺家二老全都忍着笑,摆出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贺保国摆摆手说:“什么做不做的,子涛又不是外人。”
贺楚涵一听这话哪还有心情吃饭,放下碗筷说:“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贺保国摇摇头,歉意地看向张子涛说:“子涛啊,她都让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张子涛点点头,说:“我相信她会好的。”
张子涛在贺家用过晚饭,便出来面见韦远方。韦远方的办公室晚上永远都亮着灯,在古朴的氛围中,散发着首长永不停歇的工作精神。
韦远方没有看文件,而是在办公室里散步,倒背着双手若有所思,看样子在想事情。看到秘书把张子涛领进来,韦远方伸出手来说:“西北的风很大吧?”
“嗯,比我想象中还大。”张子涛双手握住首长的手。
“你刚回来也没让你休息,我知道你很累。”韦远方很体贴地说道。
张子涛摇摇头,说:“和首长比起来,我这点累算什么啊,您忧心的是整个国家,而我呢……只不过是您手下的一员冲峰的将军而已!”
张子涛一脸微笑,几句话而已,便拉近了他与韦远方的关系。这便是马屁与马屁的不同。
“呵呵,来吧……我们休息一下,下盘棋。”韦远方首先坐了下去。
张子涛坐在他的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并不像上级与下级,更像是一对好朋友。两人展开棋局,缓慢而认真地排兵布阵,偶尔交谈几句。
韦远方先开的口:“这次回来不用再等了吧?我想以你的智慧,情况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赴任?”
如果外人听到韦远方现在的语气肯定会大惊,因为他是商量的语气,而不是命令的态度。
张子涛若有所思地摇头道:“能再等等吗?”
张子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过去,没人当回事,怎么也要拿过去一些礼物,让大家感觉到首长对我的支持啊!”
“呵呵……你到是会挑时候开口!你说得有道理,中央对你的重视就是对西北的重视。”韦远方点点头:“有什么条件说吧,我和振国同志商量一下。”
张子涛先没有谈这个话题,而是说:“首长,我觉得对于西北的方针策略要改变,现在不是稳定大于一切的时候,现实表明所谓的强硬手腕所创造的稳定只能保证一时,没有从根上解决问题。”
“看来我没有选错人,”韦远方对张子涛的态度很满意,“你详细说说吧。”
张子涛说:“我们国家通过了很多的磨难,建国时间并不长,对于边境的一些少数民族治理,在初期缺少经验,从一开始的军管,到后来的支援——也就是中原民族移民边疆,发展支持建设,再到后来的大开发战略,其实我们的根本目的或者说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只有一条:稳定压倒一切。在一段时期内,这甚至是我们整个国家的战略。”
“嗯,确实是这样,我们的前辈经历了战乱,好不容易打出了和平,稳定自然是首要任务。”韦远方很喜欢和张子涛谈话,能谈到要点不说,还直来直去,好像在张子涛的心中就没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