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香名为媚花奴,乃玉氏配方中所记载的绝世香品,用极品水沉香木调制而成,端看这颜色,是不是就让人移不开眼,再说这香味……”那司仪语调渐高,说着他竟带动起整个厅里的氛围来,让人跟着他的话语起了亢奋的占有情绪。
这带着一种蛊惑,加之那香品光是外观,都让人心神迷醉,自然受到所有人的追捧,还不等那司仪说底价,下面的人就竞着开价争抢了起来。
花九冷笑了一声,她视线梭巡一圈,看到花业封在二楼某个露出来的台子边站着,他身前是坐着的二皇子,二皇子一手抱着水兮烟,正满意地看着厅里的情况。
许是注意到花九的眼神,二皇子眨眼之间就与花九对视上,他冲花九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温文尔雅的笑来,花九也点头浅笑,算是还礼打过招呼。
等竞价的众人争执不下,那香品已被喊到天价,那司仪才猛然一拍手道,“实在对不住各位爷和夫人,刚才小的还没来得及说,咱们东家说了,这瓶香是镇店之宝,只观不卖。”
也不管众人是如何的失望,那司仪赶紧让人将香品给端下去,摆到大厅里黄金包边的搁架上,那位置极佳,几乎是进门就能看到。
“好戏在哪?”凤静问道。
息子霄眉心皱了点,他翘了眼那香品,花业封居然不卖,这点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只想了那么一霎,就对凤静耳语了几句。
凤静神色一凝,随即他嘴角弧线弯了点,那眉目之间的忧郁轻愁越加醇厚地像是杯历经悠久岁月的美酒。
花九也不问息子霄想做什么,她从刚才就注意到有股怨毒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不用找也知道是水兮烟的。
她回视了她,收回目光之时,便有人突然冲撞过来,撞了她肩胛,要不是旁边的凤静眼疾手快扶着她,花九就差点跌倒。
息子霄伸到半路欲搀花九的手臂却被人给阻了才没来得及,那人抱着他手臂,呜咽了声,瞬间哭出声来并楚楚可怜地控诉道,“公子爷,奴家可是见到您了……”
花九回头,就看一女子我见尤怜地正抱着息子霄,哭的泣不成声。
息子霄面色冰寒,他手腕用力,将那女子挣脱开,到花九身边见她没事,才空理会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子。
“公子爷,奴家想见您,想的好哭啊……”那女子穿的素色,容貌也算尚可,但最显眼的是,她还大着个肚子,明眼人一见就能看出至少有七八月的身孕。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花九立马道,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刚才二皇子坐的那个露出来的二楼高台,却是没有再看见水兮烟的身影。
“夫人,夫人,您不要再敢奴家走好不好,奴家只是……只是想见公子爷一眼……再怎么说,奴家也有……也有公子爷的孩子了,您别再像上次一样赶奴家走……奴家端茶倒水送饭什么活都干……”那女子哭嚷着说道。
花九倒还被气笑了,不用说,这种伎俩不是水兮烟干的又是谁,想膈应她是吧?她还没找她算账,倒先给她下黑手了?
“别让我说第二次,你认错人了!”花九的脸上有了厉色,字字之间仿若夹杂着冰珠,无端便能让人发颤。
这动静,已经引的旁边的人围观了过来,今日来参加宝香会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势,花九其人,他们也是见闻过的,现在出了这种看似大妇善妒,不容夫君宠妾的事,谁都敢兴趣,要知道哪个家里头都有点这种妻妾表面和谐,暗地里争宠之事,只是没哪个摆明面上来罢了。
那女子还在胡搅蛮缠,所说之话,无非便是花九不容她,怀了孩子还要将她赶走,不走就威胁掉了她肚里孩儿的意思来。
不管有没有这样事,现在这么一闹,花九悍妇的名声总是会传出去一点。
息子霄什么话都没说,他盯着女子的肚子看了半晌,然后大步上前,揪着那女子一双手,伸手一掌就拍在她大挺的肚子上。
331、好香配美人
连花九都没预料到息子霄的动作,他半点没怜惜之情,脸沿线条冷漠的近乎残酷,有些胆小的围观者都已经忍不住被吓的惊呼出声。
然而,当息子霄那一掌贴上那女子的大肚子,那女子迟钝的大喊大叫,唯独没有预想中的血色飞溅。
从她裙中掉落下来的是数件衣裳缠绕而成的圆球,根本就是假孕,大厅中一阵寂静,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露出这让人十分意外的冰山一角。
息子霄薄唇轻启,“我的孩子?”
那女子连连摇头,她脸色瞬间苍白,视线游离也不知是想找谁,“不……是有人……指使我……”
但,息子霄根本不等她说完,直接冷若冰霜地喝了声,“行云,带去衙门,报官!”
“是!”行云利落地应道,不顾那女子的哀求和纠缠,直接将她手腕一卸,带了人就出去了。
“这什么人哪?这种事也编造的出来……”
“是啊,坏人名声,真是缺德……”
周围立马就有附声应和的,花九如今身价见涨,最近又被封为县主,有眼色的便都想讨她个好。
花九淡然一笑,朝众人行了一礼,浅言道,“众位慧眼如炬,才能还了花氏清白,那等小人,花氏还不会放心上。”
听闻花九的话,所有人自是连连应和着。
小插曲转瞬皆过,大家注意力又放回那瓶媚儿奴的香品来,花九走近细细地看了,杏仁眼眸之中就有婉约暗色的针芒一闪而过。
这瓶香品,当初她用封墨送的极品水沉香木为主料来调制,还未大成,便被水兮烟给偷了去,现在又到了花业封手上,这香品的配方来自玉氏,她断定花家的人除了已经进宫的花明轩能看出点名堂外,其他人么?如能琢磨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现在香品颜色和她当初调制有异,按理这瓶香如果大成了,会是冰绿色,而不是现在的青绿色,还泛点点荧光,该是花家的调香师父又在里面加了其他的香料,还取名字叫什么媚儿奴,看着倒是好看,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花业封才会不卖出去,只说做镇店之宝。
花九以袖掩唇,遮去唇边的讥诮之色,她还未转身,就听的身后有带恶意的声音传来,“这样你居然都能相安无事?我是该说你命好还是运气好,花氏?”
是水兮烟,她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站在花九半丈之远的地方,那双平素水汪的眼眸中有嫉恨的怨毒,她盯着花九好一会,视线又落到了息子霄身上,“七郎,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可有半丝真情实意。”
息子霄想也不想,对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连回答都不屑,从头至尾,他视野之中只容了花九一人的身影。
答案不言而喻,花九唇尖翘起,甚至嘴角都带着明如日光的嚣媚,“要不要我为他回答你?”
水兮烟咬了咬唇,似乎万分委屈的模样。
息子霄尊口掀了下,“二皇子棋子,有什么资格,用过就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