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哦”了一声,对着观后镜说:“还好你说的及时,再晚几十秒的话,没法拐了。”
楚天齐没有接话,脑子里又在嘀咕着:坐什么?
在楚天齐犯嘀咕的时候,在雁云大厦的一间客房内,有一个人也在犯着嘀咕:要不要那么做?
出租车在‘静怡’茶室外停下,楚天齐付过车费,奔向茶室。
刚进茶室,便有一位高挑女孩迎了来,微笑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
楚天齐说了第二条短信的内容:“‘宁静致远’,董女士。”
“好的,这么边。”女孩微微侧身,做着手势。
在女孩引领下,楚天齐了二楼。
东北角方位处,有一间屋子,屋门方是“宁静致远”四字。
来在屋前,女孩伸手示意:“先生,到了。”
正这时,屋门从里边打开,董梓萱面带笑容,站在门内。
对女孩说了声“谢谢”,楚天齐迈步走进屋子。
董梓萱关好屋门,快步跟来,轻声道:“里边请。”
楚天齐没有说话,按着对方指示,直接进了里屋套间。
套间里面摆放着一张茶桌,茶具一应俱全。
示意楚天齐座,董梓萱倒了一杯茶,说:“楚市长,我计算着您到来的时间,提前泡的,现在刚刚好。”
楚天齐直接道:“别这么称呼。有什么事吗?”
董梓萱也坐了下来,回应着:“先向您解释一下,我一不是因为和肖婉婷斗嘴,她是个小孩子,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再说了,从最开始起因说起,还是赖我,赖我当初对你那样,她也是抱打不平。二要解释的是,乔阳不是我通知的,我没向他说起为田老师饯行的事。前几天接到岳佳妮电话,除了当时询问有谁会来,再没和任何人提过此事。”
刚才在出租车,岳佳妮曾打电话,向楚天齐解释,她并没通知乔阳。现在看来,也不是董梓萱,那应该是另有其人了。
董梓萱继续说:“我现在约你来,是特意提醒你一下,一定要防着乔阳,那人的心计起当初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这人还极其能隐忍,手段又狠辣,当初他在市局经侦支队任副队长时,楞是把队长送进了大狱。固然那个队长有错,如果不是他的操作,顶多也是调职。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是知情人之一,除了你,我没向其他任何人讲过。还有,他当初从县里进市里时,还……”
哦,原来是这事。在刚才来的路,楚天齐也想到了乔阳身,但没想到具体事项。以自己和董梓萱的交往,他相信她现在所说,而且他也看出了乔阳这人的品行。于是点点头:“谢谢你!我也看出这人不地道,人品有大问题,才懒得搭理他。”
董梓萱缓缓的说:“我看出来了,大伙都看出来了,乔阳自己应该更是心知肚明,你对他不感冒。虽然这段时间我在省教育厅培训,但是前些天原南棚户区拆迁的事,我早听说了,也听说了乔阳在其扮演的角色,还听说了他屡次求见被你所拒。其实那时候我想提醒你,又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后来正好接到岳佳妮电话,等着今天和你说。
现在市里没有处理乔阳,我想肯定还在对他调查,他应该也清楚,这才希望从你这里得到某种庇护。毕竟你当时去了现场,又是主管市领导,还是他的同学,所以他心存幻想。只是在你那里一次次碰壁,他自会感觉到希望渺茫,尤其今天的遭遇很可能会让他彻底死心。他会认为你不讲情面,势必对你愤恨,进而做出不利于你的举动来。
还拿那个事情为例,当初他整掉的那个队长,固然毛病不少,但人品可是强过他好多的。为了取而代之,他可是说下手下手了,而且下的都是狠手。老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百人,不可得罪小人一个’。得罪小人,代价沉重,小人得罪不起呀。”
楚天齐没有马接话,但心却道:我何尝不知?可我也很无奈的。
在那天之前,楚天齐已经对乔阳有过很多了解,主要是去沃原以后才了解的。虽然在党校的时候,乔阳多次与自己为敌,但毕竟同学一场,楚天齐打算好好了解一下,看看以后如何相处。当然也不止了解乔阳一人,只要是在沃原市范围的同学,他都尽量了解一下。
通过了解,楚天齐才知道,相起几位同学的毛病,乔阳可以说是劣迹斑斑。其利用现有身份,从事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项,尤其那天其在拆迁现场的做派,更充分说明其阴险。从那时起,楚天齐便决定,不和这样的人来往,关键时刻还得把这小子揪出来。
后来在乔阳几次求见的时候,楚天齐也曾嘀咕过,想要看看乔阳会否幡然悔悟。如果乔阳真能痛改前非,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但事实是,乔阳在找自己的同时,没有任何将功补过的举措,反而一边想着拉自己做挡箭牌,一边又千方百计的遮掩以前的罪行。
既然这人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楚天齐自然不能和他接触,以免他拿自己做章,不但影响相关调查,也会对自己名声不利。当然他也清楚,这样只会招致他对自己的仇恨,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按说今天乔阳是以同学身份来的,按说自己应该大面过得去。但楚天齐清楚,乔阳正是看到了这点,正是想用今天之事做章,那更不能给其利用空间了。
不过,听了董梓萱刚才所讲,楚天齐也更意识到“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深刻含义。
抬起头来,楚天齐真诚的说:“谢谢你,谢谢你的几次帮助。”
“可别这么说,起你对我的恩情,我做的这些根本微不足道,只愿我的这些提醒,能够多少对你有些帮助。”董梓萱说的言词恳切,声音颤抖,显然又想起了往事。但她还是又强调了那句,“小人得罪不起呀。”
雁云大厦的那间客房里,早已经变得烟雾缭绕,茶几、烟灰缸里满是烟蒂、烟灰,房间地毯也有用脚踩瘪的烟头。
朦胧的烟雾,那张人脸很是模糊,却又狰狞可怖,呼吸也是粗重无。
“妈的,老子今天可是专为你而来,是你不给老子面儿,是你欲制老子于死地,那怪不得老子了。”此人狠狠骂过,扔掉手烟头,拿出了手机。
此人略一迟楞,抹了把额头汗水,手机拨出了一个省会号码。
“嘟……”,
一声回铃音响过,手机里传出一个标准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请稍后再拨。”
占线?
还是故意挂断?
此人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心也不禁忐忑:魏厅长会不会变卦呢?
会变卦吗?
如果魏厅长真变卦的话,我该怎么办?继续去装孙子,厚着脸皮去求那家伙?可那家伙根本没通融的意思,相反还拒自己于千里呀。
如果要是两头都不接收的话,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想都不敢想呀。
一瞬时,细密的汗珠再次渗出额头。
“啪”,火机声起,香烟又成了发泄的对象。
虽然时候已经不早,虽然也喝了好多酒,但张鹏飞还是没有休息。
他不但醒着,而且还在和人谈着事情。
张鹏飞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稍显凌乱,半袖扣子扯掉了好几粒,几乎快彻底敞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