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十一点三十分，统一行动时间是午十二点三十分。这样，现在把手机给你们，在这个屋子里，立即以进行警务演练为理由，做安排准备，到时统一下命令。午饭在这吃吧，让食堂送来，行动结束再离开。”说到这里，孙廷武的声音又森冷了好多，“还是那句话，如果谁提前泄露消息，按违反组织纪律处理。届时局里会专门调取这一时段通信记录，包括通话、短信、电子邮件、QQ等一切记录。”

妈的，这也太那个了吧？这分明是等着向某些领导汇报呢。

下午快下班时，李子藤敲门进了屋子。

径直来在办公桌前，李子藤说：“市长，公丨安丨局孙局长要向您汇报工作。”

“那得你排时间吧。”楚天齐依然没有放下手的水笔。

李子藤道：“孙局长说事情紧急，非常重大，希望今天向您当面汇报，他已经来这等了。”

“希望，他希望？学会耍肉头阵了。”楚到齐“嗤笑”过后，又说，“那好，既然事情重大，有请孙局长吧。”

“好的。”应答一声，李子藤出了屋子。

很快，孙廷武进了屋子。

还是敬礼问候：“市长好！”

“什么事？”楚天齐淡淡的问。

孙廷武道：“市长，午十二点三十分，市局再次组织了集打击收取保护费一事，目前第一阶段战斗已经结束，第二阶段还在进行。”

“这是你说的十分紧急的重大事项？”楚天齐反问。

“是的。”孙廷武点头回应，“打击收取保护费行动，是市长您亲自部署的事情，也是市局严厉督办的事项。早打击一天，会为企业节省……”

楚天齐直接打断：“这事已经部署十六天，一直没什么进展，这是你说的十分紧急？之前又是谁说，各地情况不同，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事制宜，要逐步推进？”

孙廷武直接承认：“市长，那些都是我说的，是我错估了形势，对整个形势的严峻性认识不够。现在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这才在今天又统一进行了督促，还望市长能给我改错机会。”

“孙局长，我发现你还真是个人物。短短四个月时间，你已经不止一次反复了，而又能够以退为进，真是谋略高手呀。”楚天齐讥讽着，“这次又能坚持多长时间，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反复？”

“市长，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处罚。”孙廷武说的很干脆。

“人物，真是个人物。”楚天齐感叹着。

“市长，这是第一阶段收获成果。”孙廷武说着，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楚天齐没有伸手，而是那样冷冷的看着对方。

孙廷武则双手举着纸张，那样弓着腰。

过了足有五分钟，楚天齐再次说话：“放那吧。”

“是。”孙廷武应答着，把纸*工整整放到桌，正面朝向了楚市长。

楚天齐扫向那张打印的纸张，纸以县、市、区分单位，分别列出了各自抓获的骨干分子，收缴的赃款赃物等。可能是提前没有泄露消息的缘故，个别县成果成康的还大，尤其何阳市除了一名骨干不在场外，其余全都抓获归案。

看过纸内容，楚天齐摇摇头：“这还不行，必须连根拔起。”

“是。第二阶段任务是重点追捕这些漏之鱼，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绳之以法。同时公丨安丨部门配合当地交通局，保证在三日内，各地石料价格全都回归到正常水平。”孙廷武做了进一步承诺。

楚天齐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继续追问着：“管市长被打一案，什么时候告破？”

孙廷武说：“市长，现在局里已派刑侦副局长暂代何阳局局长，主持何阳局工作，亲自主抓管市长被打一案。我还需要根据进展情况，给出破案时间，请您理解。但我保证，一定以最快时间破案，我会一直亲自督促跟进，绝不推诿。”

“你走吧。”楚天齐摆了摆手。

从七月三十一日开始，连续三天下来，在定野市局的组织督促下，全市打击收取石料保护费一事，取得丰硕成果。

在行动当天，只要在场的各县区骨干分子全都抓获，现场的所有赃款赃物全部收缴。再经过接下来的两天追缴，又有九名骨干分子被抓，其包括次行动逃跑者的三人。截止到目前，还有六名骨干分子不知所踪，其包括负责全市非法收取沙石保护费的两人，也包括先前逃走的“大铃铛”、“二麻杆”。

相对来说，赃款收缴有限，这主要和团伙的管理模式有关。整个团伙实行收支两条线，收费交，开支下拨。收费团伙，最小收费单位按石料厂计算，一般是二至三人。小团伙向石料厂收取费用后，必须全额交到全县的负责人那里，县一级再全额交到市级，市一级再交。每月收费有截止日期，交也有截止日期，因此这次收缴的各团伙赃款，只是他们的一些日常开支费用。

从八月二日开始，定野市境内所有石子价格都降到了正常水平，最高一立方三十三块钱，最低一立方三十一块钱，沙子也降到了应有价格。当然，这个价格在现今较合理，随着油料价格涨，运费调，石子价格还要水涨船高。但只要没有所谓的“介费”干扰，市场决定的市场价肯定会相对合理，供需双方一般也都能接受。

孙廷武还是在八月二日下午，把整个进展情况，向楚天齐做了汇报。

如果这个结果放到十天前，楚天齐会非常满意，并不吝赞赏。但现在他不满意，不是对事情本身不满，而是对其折射*出的态度不满。

这个孙廷武分明是数牙膏、数核桃的，只有在外力足够大的时候，才会有所表示。唯一说的过去的，是这小子还是及时悬崖勒马，否则自己和对方势必都要难受。不到万不得以，楚天齐并不想大动干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还是能不干尽量不干。

看完纸张的丰硕成果，楚天齐没有一句表扬的话，而是继续做着要求：“除恶毋尽，必须连根拔起，尤其必须抓获主使整个定野市非法收费的头目，直至揪出幕后黑手。现在石料价格暂时恢复了正常，还必须要保证清除滋生类似事项的土壤，有萌芽扼杀，只要露头坚决打掉。”

“是。”孙廷武干脆应承，“我们一定再接再厉，一定抓住那几个大头目，一定不让此事死灰复燃。”

“管市长被打案进展如何？”楚天齐又问到了这个问题。

孙廷武的脸色沉重了好多：“由于当时第一手证据资料欠缺，又错失了最佳排查时机，目前该案进展非常缓慢。自从市局亲自查办这个案子后，对事发时段的相关录像全都进行了查看，没有找到车辆的具体去向，更没有那两人的线索。目前警方从八个方面寻找破案线索：

一、寻找目击证人。现在找到了当时在餐馆的客人，但大都语焉不详，有人确实是没有看清，没有看全。有人显然是不愿惹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警方还在做这些人的工作。

二、从餐馆经营者、服务人员处查找线索。餐馆录像硬盘丢失，存在诸多疑点，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来源。警方要从这些人身寻找蛛丝马迹，既找硬盘去处，也找目击证人。

三、管县长的老师、同学，也是调查对象。从目前还原的事件过程来看，凶手应该是掌握了受害者的行踪，也才有了那些周密的行凶安排。他们有意或无意的行为，都可能是被凶手利用的手段，管县长自身也存在无意泄露行踪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