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主任摇摇头:“没有外地生人进屋,那几辆车的人应该也没下车。现在好多部门都缺人,我按您指示多照应了一些,每天究竟来什么人,我都能知道。今天一天我都注意了,到各部门办事的人全是当地人,好多人更是经常来,他们的车辆也都进了院,都是熟车牌。”
“知道了。再多关注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肖月娥说着,挥了挥手,“先忙去吧。”
办公室主任答了声“好的”,转身出了屋子。
究竟是哪来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些部门?如果是的话,怕是麻烦了。想到那两个字,肖月娥想到樊若冰的冷脸,也联想到了级与他同样工作的人,后脊背顿起凉意,牙齿似乎都发出了响动。
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常联仁隐在窗帘后,透过窗帘布缝隙间的望远镜,向外张望着。
院子里,男男女女不时进出着,汽车也有出有进。在这些脸庞,常联仁看到了好多熟面孔,虽然有的一时记不清名字,但他却知道哪个到过自己家,哪个来过办公室。
忽然,在这些熟脸,常联仁发现了几张生面孔。每天来教育局办事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出现生面孔非常正常,身为教育局长也不可能把人都认全。而且县城这么大,与教育有关的,来这个大院的,也基本都是教师、家长、学生。对于其大多数人,常联仁可能叫不来名字,但却基本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来,有的也是见过几次,只不过没有对过话,也才算是生人。
但生脸和生脸不一样,现在这几人全都戴着墨镜,气质也不似平时那些教师、家长或学生。这几人并没有进楼的意思,而是分布在院子的角落里,在透过镜片观察着什么。这几人还会随时转过身子,背对办公楼,歪着脑袋,似乎在和别人说着什么。一开始常联仁很纳闷,纳闷他们和墙体说什么话,等到调整好焦距,在那几人回身时,才在他们的衣领处发现了圆的像话筒一样的东西。
不好,院里也有人拿出望远镜,正看向这个方向。常联仁赶忙收回望远镜,坐回到座位。
“咚咚咚”,心跳加快了,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看来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果然有人盯了这里,自己肯定也是被盯的重点对象。那么这些人究竟隶属于哪里?究竟是不是那个部门?他们真是楚天齐找来的吗?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掐断思绪,常联仁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进屋子。男人进门说:“外面气氛不对呀。”然后又道,“局长,怎么拉帘了?太暗了。”
“阳光太晃眼。”编了个低级理由后,常联仁问,“怎么不对?”
“太阳快落山了呀。”瘦小男人嘀咕一句,走前来,压低了声音:“我发现……”
快下班时,桌固定电话响了。
放下手工作,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听筒,“喂”了一声:“老乔,怎么样?”
“效果非常不错。”对方语带欣喜,“据可靠消息,他们都已经疑神疑鬼了。”
“好,那好。”点头称赞后,楚天齐略一沉吟,又说,“这么的,既然如此,那再加一把火。你现在叫老柯,一起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好咧,那给他们来个火烧屁*股。”对方答应的非常爽快。
一周到了尾声。以往这个时候,肖月娥都会非常高兴,甚至兴奋不已。可现在,她没有半点即将享受周末时光的心情,反而是忧心忡忡,坐卧不宁。当然,她的愁苦并非和时间直接有关,而是在逝去时间里发生的事让他心神不安。
在前天的时候,肖月娥得到了可能有人盯梢的消息,随后她也发现了可疑车辆。虽然没亲眼见到那些车辆下来的人,但每天这些车辆都会早来晚走,显然面有人。关键是这几辆车都有抗干扰装置,这很值得怀疑了,怀疑的令她害怕。为此,这几天她都尽量不使用电子设备,她知道,既然能干扰信号,那么监听信号也是极有可能的。
还没走吗?带着极度的忐忑,肖月娥来在窗户前,掀起窗帘一边,向外张望着。目光穿过院墙沿,几小块车顶出现在她的视线。
“哎,还是没走呀。”肖月娥轻轻叹息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忽然,视线又出现了一个新东西,那个东西正被慢慢举起,正对着这个方向。不好,望远镜,暗叫一声,肖月娥迅速放下窗帘。
“咚咚咚”,心跳更快了,快得让肖月娥难受不已。她意识到,自己被监控了,也想到了那个词语:监视居住。谁会监视自己?答案不言而喻,原因也是秃子头虱子——明摆着。
“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肖月娥下意识盯问了一句,双手紧紧抓着胸口衣物。
“我。”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男声。
稍微松了口气,肖月娥坐回办公桌后,同时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办公室主任走进屋子。楞了楞,说道:“局长,这根本也看不见人呀。”
肖月娥“哦”了一声:“把灯扳着吧。”
收住迈向窗边的脚步,办公室主任来在门口处,打开了墙开关,然后走到办公桌前。他缓缓说道:“还没走呀,咱们班人都还按时。”
“是呀,这究竟是什么人?成天好几辆车停着,又不见人下来,还弄着电磁干扰装置。肯定不是散发小广告的,他们应该没那么大胆。会不会是……”说到这里,肖月娥语气变得夸张,“呀,该不会是抢劫犯吧?报警吧。”
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你*娘个屁。心里暗骂着,办公室主任回了话:“你说可能吗?现在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现实,而不是无谓的猜测。要把精力用到正道,而不是白白的浪费掉。”
如果放在以往,下属要是敢这样指责自己,肖月娥早发火了,指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实在的,在近些年,还没有下属敢指责自己,即使现在很狂的曲勇也不敢。可今非昔,现在自己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唠叨已是很难得了。于是她也放下虚伪,直接问道:“该怎么面对现实?”
“这个我也讲不好,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首先我不清楚那些人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其次我的能力有限,我能做的只是把一些情况及时反馈给你。”说到这里,办公室主任语气加重了,“又有了新情况?”
现在已经顾不得挑对方的失礼之处,肖月娥急问道:“什么情况?难道外面的人主动出手了?”
“是不是他们主动出手,我不知道,可我听说,也是刚刚听别人说的。现在有些人为了争取主动,已经悄悄跟那边接触,已经在戴罪立功了。至于那边指的是县里人还是这些人,不得而知了。我听说,不但有单位内部的人举报,也有跨单位举报,有兄弟单位在把责任外推,甚至捕风捉影。当然了,我这也是听说,但人们却说的活灵活现,局长不可不防呀。”
“是吗?”肖月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声音也不禁发颤。她既惊悚于这个消息本身,也害怕其的内容。单位内部举报已经令她震惊了,竟然还有兄弟单位,这也太恐怖了,这不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吗?
“无非不起浪呀,传言往往并非空穴来风,人们说的太形象,而且这个时候什么都有可能的。”办公室主任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