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让你控制着，给你挣了那么多钱，你现在还这么骂我，你也太不是人了。”骗子耿直说的结结巴巴，“那天在市汽车站卫生间里，我可是一下子把支票都给了你，你现在竟然不认帐，还说不认识我，你……”

“我什么我？卫生间给我六十万支票？去那里边干什么去，闻味？谁信，可能吗？”乔顺质问连声，“以后编假话骗人的时候，也编的圆乎点儿，这么拙劣的方式，也骗不了人呀，除非那些脑袋让驴踢了的贪官。我虽然穷是穷点，可我穷的本分，穷的有骨气。我是穷死，也绝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更不可能结交你这种东西，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玩意。”

“我，你，我……”支吾了一通，骗子耿直冒出一句滑稽的话，“你说你不是贾经理，那你对天发誓，敢不敢？”

“发誓？你算老几？凭什么？警官，你们让我发誓吗？”乔顺把问题踢给了丨警丨察。

面对这个问题，还多少有些不好回答。无论让他发还是不发，好像都不太妥。于是熊队长只得训斥道：“现在是你和他质证，不是让你质问警方。”

“看吧，丨警丨察心里都没底。不过我这人从来给别人大面走，我心里又没鬼，那我发一个，咱们大伙都歇心。也不用对天了，这也看不见天，对灯发吧。”说到这里，乔顺煞有介事起来，“天灵灵，地灵灵，过往神仙听分明。今天在这个地方，有人诬赖我是什么贾经理，丨警丨察好像也怀疑。现在我发誓，谁要是那个贾经理，让他父母不得好死，让他老婆死翘翘，这行了吧？你也得发一个吧，要是你撒谎，出门让车撞死。”

“我，我凭什么发誓？”骗子耿直说，“我没有撒谎。”

“没撒谎为什么不敢发？还不是怕遭报应。”乔顺讥讽着，“要是怕自己不得好死，那做人规矩点，犯歹的不做，犯忌的不吃，更别去诬赖别人。可你他妈没这胆，还这么犯贱，不如早死算了，也给社会去个祸害。”

胡广成说了话：“乔顺，不要转移话题。在首都的那两处所在，我们可是发现了你的身份证复印件，这你不否认吧？”

乔顺“哼”了一声：“那又怎样？这太正常不过了。不只是我的证件，好多人的证件都有这种情况，也许你们的也有。尤其我们农民工，受苦受累不说，身份信息也经常被贩卖。我深受其害，自个想办手机号的时候，营业厅说是我身份证已经办了太多，不能再办。没办法，我也只能拿着捡到的一个复印件办，也只能用别人的名字。再说了，你们提前已经进过那两间屋，要是往里边放点什么东西，太容易了。”

“说的倒挺圆溜的。你自称是农民工，受死苦，可是在你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我们却发现了好多企业的电话号，有的名头还不小，这又怎么解释？”胡广成追问着。

“哎，农民工受歧视呀。”乔顺叹了口气，“凭啥我们不能给大企业打电话了？他们发招工广告，我们也想去应聘干杂活，这也不行？哪有这种规定了。再说了，我这号码经常串号，我还纳闷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警方问题也是一个又一个，可是乔顺都能对答如流，还经常反向质问，好像他是警官似的。问来问去，警方都没什么可问了，一时僵持下来。

骗子耿直忽然说了话：“对了，你说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背有个大痦子，你敢不敢让丨警丨察验证一下？”

“凭什么？身体是个人隐私，你们不能随便侵犯。”乔顺下意识的缩了缩。

“乔顺，不是光个背吗，涉及屁隐私，麻溜让我们看看。”胡广成插了话。

乔顺一梗脖子：“本来没有嘛，看什么看？我背没这东西。他要说有，问他在哪边。”

“左……右……”骗子耿直一时说不清楚，干脆直接来到乔顺背后，用手一指，“这边。”

“看看。”胡广成命令着。

两名丨警丨察二话不，走前去，一名丨警丨察打开椅锁子，另一名丨警丨察揪着乔顺转了过去，然后掀起了乔顺身的T恤、背心。

“好啊，你们……看吧，看吧，哪有呢？”乔顺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知道冤枉老子，知道欺负农民工，诬赖人不得好死。”

两名丨警丨察使劲摁着，乔顺的衣服被掀到了脖项部分。大家都伸长脖子看去，乔顺整个脊背光溜溜的，果然真没有痦子，连一个小红点都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骗子耿直急的直搓手，“那次在一个屋子里休息，我明明见他背有呢呀。”

“放你*娘个屁，你他*妈见鬼了吧？”乔顺大骂着。

现场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县长办公室。

看着沙发的二人，楚天齐道：“说说吧。”

“真是个滚刀肉，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嫌疑人，这哪是丨警丨察审他，倒像是他在审我们。我怪了，他一句不落，哪那么多词？是提前有提纲的话，也得多少打个嗑吧？刚开始带进审讯室，看他坐在椅子的状态，非常像一个新手，没想到老手还老手。尤其后阶段那样，确实没法往下审了，否则还会让我们更被动。好歹也是二十多年警龄的老丨警丨察，竟让这小子耍的团团转，真是丢人到家了。哎。”胡广成满脸的尴尬。

“当时情况我和老乔都见了，那家伙确实是个葩，他的表现也出乎意料。这都不说了，审讯不得不停止，也不是你们主观造成的。能从细微处着手，把他捉拿归案，是很了不起的事。现在咱们分析分析，看看下步怎么办。”楚天齐劝解着胡广成。

“好的。”胡广成点点头，缓缓的说起来：“在刚开始抓捕乔顺的时候，种种迹象表明，这人是贾经理，是骗子耿直背后的人。当然那时候还不知道乔顺，完全把他当做了贾经理。可是自从他被抓后，矢口否认，既不承认是贾经理，更不承认与这批电脑有关的事。尤其现在经过证人指证，反而增加了与破案相左的情形，反倒无法证实其身份了。

可是他要不是贾经理的话，骗子耿直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又怎么能找到首都那两处所在？所提供的电话号码也在他手？刚才我又专门盯问这个耿直，他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肯定了，而是含含糊糊的，一个劲的说是声音像，长相也像。审来审去，咋做成了夹生饭？真是邪门了。虽然现在有些事特别拧巴，可是我还觉得乔顺是贾经理，只是需要把个别环节弄顺，需要让那小子承认。”

乔海涛也发表着看法：“这里边确实透着蹊跷。我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抓到人之前，与抓到人之后，形势发展变成了两个相反方向？这有点不符合常理，一定是哪块地方弄拧了。我觉得既要好好分析我们原来的推测过程，也要重点研究这个乔顺，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整个事情复杂起来。另外，两人一个说认识对方，一个却说不认识，那么里面的好多事不太好解释了。如……”

待乔海涛说完，胡广成接着说：“这个乔顺绝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么无辜，他身肯定藏着秘密，只是现在我们掌握的手段不多。唯一的证人已经登场，还被他质问的结结巴巴，甚至在最后一刻，让他反击的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这也太怪了，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符合常理。事出反常必为妖，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