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央求:“你别这样好不好?等你酒醒了,咱俩好好谈谈。你放心,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男声道:“琪……琪,我当然相……信你,跟相信我自……己一样,可我不信那个……衣冠禽……”
女声带着厉色:“你胡说什么?凭什么这么说,你亏不亏良心?每次你去单位的时候,领导都……”
“糖衣……炮弹,和平演……变,我要单……联,不要串联,也不要并……联,咱俩不……不能短路了。”男声依旧含混。
“噗嗤”,女声被气乐了,“真是服了,那点专业都用这儿了。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疑心,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
“呵呵。”男声笑的有些凄凉,“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曲勇,老子跟你没完……”
曲勇?楚天齐不禁一楞。
女声喝斥道:“少犯混,你要是那样,我绝不理你,醒醒吧,赵新。”
赵新?听到这两个字,楚天齐也才觉出女声有些熟悉。因为以前只听过此女孩一个“是”字,确实刚才没听出来。
楚天齐已经断定,女孩是李梓琪。只是巷子里特黑,女孩又低着头,还被男子抱着,确实也看不到女孩面容。
“不,我和曲勇势……不两立。”男声很高,是吼出来的。
“混蛋。”尖厉女声响过,单薄黑影使劲挣脱着。
“琪……琪,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我为……你活着。”男声满是哭腔。
“又是这一套。”女声厉喝后,单薄黑影终于挣脱,向巷口冲去。
“琪……”一字刚起,然后“扑通”一声,另一黑影扑倒在地。
循声看去,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为你活着。看到黑影背后的荧光字,楚天齐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娟会那么说呢。
本已跑出巷口,听到后面声音,单薄身影又收住脚步,转回头来。
借着巷外光亮,楚天齐看到,巷口女孩正是贺家窑乡办公室员吕梓琪。
“哎”,叹了口气,吕梓琪又步回巷子,向地趴着的黑影走去。
“琪……我为你活着……”男声呜咽了。
到了近前,吕梓琪再次叹了口气:“哎,赵新,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我为……你活着。”地黑影匍匐了两下,抱住了吕梓琪双*腿。
“赵新……”
“赵新……”
两个微弱的女声传来。
“阿姨来了,快起来。”吕梓琪命令着。
“不,我不,不想见她。”男声嚷着。
吕梓琪转回头去,大声喊了起来:“阿姨,赵新在这儿,我是琪琪,赵新在这儿。”
“琪琪,你们在哪?赵新。”外面女声近了一些。
“阿姨,我们在这儿。”吕梓琪回应着。
地黑影慢慢趴了起来。
不多时,一老一小两个女子身影出现在巷口。
吕梓琪二人向巷口外走去。
“赵新,琪琪。”
“哥。”
巷口二人迎前去。
巷外四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巷口,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嗤笑”一声,稍等一会儿,楚天齐缓步下了楼梯,走出了巷子。放眼望去,前面四人身影消失在街道拐弯处。
又步行二十多分钟,楚天齐回到自己屋子,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面来电显示,楚天齐想了想,才接通了:“我找了好几条街,都没见到他。你找见了吗?”
“县……不好意思,刚才应该给您去电话,姑姑已经找见他了。”手机里是小娟的声音。
“找到了好。”停了一下,楚天齐压低了声音,“别跟赵新说起我。”
手机里一阵脚步声响后,才传来小娟的声音:“放心,我不会说的,不能给领导添麻烦。”
“也不是麻烦不麻烦,还是不说为好。”楚天齐道,“当然了,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咯咯。”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谢谢县……我不会跟他说,否则没准他真要让我麻烦你了。再见。”
回了声“再见”,楚天齐挂断电话。
虽然小娟刚才没有明说,但楚天齐却明白,她指的“麻烦”,肯定是吕梓琪调动的事。
从刚才的所见所闻看,这个赵新确实钻牛角尖了。那么他到底因为什么,真是那封信?有这么一封信吗?信是什么人弄的呢?楚天齐脑再次闪现出这些问题。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不过今天是周末,不用班,楚天齐又在床懒了一会儿,起床时已是九点钟。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楚天齐稍微楞了楞,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声:“县长,没打扰您吧?”
“没打扰。小娟,有事吗?”说话间,楚天齐坐到了办公桌后。
“县长,麻烦您一件事。”手机里声音弱弱的。
楚天齐略一迟疑,道:“说吧。”
手机里叹息一声:“哎,怪不得我表哥和女朋友闹矛盾,原来都是一封信闹的。昨天她回去以后,衣服吐的哪都是,在我帮她收拾大短裤时,发现包里有一封信。当时也没太注意,顺手放到了他们家书房,我在书房住。等到十二点多,我回到书房,才又看到那封信。本来不应该看他的信,只是信瓤正好掉出来,信瓤背面打印着几个大字‘关系你一生幸福,速看’。我觉着内容有说法,又担心表哥安全,拿出信瓤看了。这一看才知道,是有人说他女朋友的事,说的可难听了,表哥肯定是因为这事想不开。
您是县长,管的部门多,能不能帮着关心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我表哥老钻牛角尖,都醉成那样了,还是叨叨着‘为你活着’。我真怕他出什么事,姑姑一家人也都急死了。县长,我知道这种提法很冒失,要是不符合规定的话,您也别为难,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原来是这事呀。刚才听小娟提到“麻烦”二字,楚天齐还以为对方是为赵新做说客呢。听完对方所言,他没有直接接茬,而是提出了问题:“这封信都谁见了?”
对方回复:“从昨天到现在,我一个人看了,我怕姑姑他们担心,没提信的事,也一直没听他们提过,他们应该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现在我也没在他们家,是在街打电话。”
“这事确实不宜公开调查,也不宜以我公职身份参与。这么的,我以个人身份,帮你秘密了解一下,我的信息渠道应该要你广一些。”说到这里,楚天齐迟疑起来,“只是究竟信是怎么说的,我不太清楚。你能否说的更详细一些?”
“那太好了。”对方声音满是兴奋,“我刚才把信内容都复印了,信的原件已经放回他们家,复印件在我身。您看我怎么给你?”
略一沉吟,楚天齐说:“这马要来客人,走不开,我让秘书联系你。你放心,我这秘书绝对靠的。”
“明白。你为了他都能当众打坏人,关系肯定很近。不打扰县长了,我等你电话。”手机里声音戛然而止。
放下手机,楚天齐马按了固定电话免提键,拨出一串号码。
很快,里面传出声音:“县长,您找我?”
“你在哪?”楚天齐语句很简短。
对方回复着:“在宿舍,正打算去一趟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