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画面自己身边的大长脸,楚天齐脸笑容隐去了。那个大长脸是县教育局局长,今天对自己那是极其殷勤,奉承的让人肉麻。但这种人见多了,楚天齐虽然不喜,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当时午十点多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而且孩子们也已在太阳底下排练了两个多小时,可那个局长还嫌孩子们脸表情不够好。这还不算,那个局长对孩子们训斥一通后,还让孩子们继续站在大太阳下,而给台众多官员搭起了凉棚。
当时楚天齐火了,但碍于不便破坏气氛,他并未当场训斥,而是狠狠瞪了那个局长。也正是楚天齐眼神的阻止,那个局长才不再满嘴喷粪,也才假惺惺的对孩子们关心了几句。随后台,楚天齐主动把自己的桌子搬出了凉棚,其他副县长、局长、副局长、校长等人也只好照样学样。仅仅几十分钟下来,这些官老爷们汗流夹背,远台下红扑扑脸膛的孩子们狼狈的多。
现在想起那些人的熊样,楚天齐仍有一丝恶作剧的快意。他知道,肯定有人要背后骂自己,但他并不怕,他是要让这些人换位思考一下,尤其要让局领导们深刻反思。至于事后那个局长的“诚恳道歉”,楚天齐并没给出具体意见,而是冷着脸未置可否。他是要用这种态度,让那个局长多一些担心,能够多一些自我警醒。
“嗤笑”一声,楚天齐收回思绪,目光投向电视屏幕。屏幕,自己正在讲话,大多也是一些套话官话,这是官场规则,不能随意改动太大。但他给孩子们承诺的那条却是认真的,在会后让刘拙进行了联系。事后证明,在半年内,这条承诺得到了落实,全县这些小学都得到了不同数量的新电脑捐赠,捐赠来自于爱心企业。
“笃笃”,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这时候来?也没类似的电话预约呀。
“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续着。
尽管狐疑,楚天齐还是来在外屋,问了一句:“哪位?”
没人应声,但屋门却推开了,一个谢顶的凸脑门伸进门缝,整个人也进了屋子。
看到对方,楚天齐脸立刻满布阴云,沉声道:“这是周五晚,不办公。”
来人并没有在意被冷落,而是掩屋门,走到办公桌前,取出一张打印纸,双手递了过去:“县长,我错了,真诚向您道歉。”
楚天齐并没接,冷冷的说:“穆学军,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让你来这一套。”
“县长,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绝没有半点虚假,请您看看,请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穆学军依旧双手捧着纸张。
抻了有一分钟,楚天齐随手拿过那张纸,放到面前桌。纸标题立即映入眼帘:《我的自白书》。
暗道一声“标题挺有意思”,楚天齐继续看了下去。
这份“自白书”内容并不多,仅是一页纸,五、六百字,但却都是干货。穆学军在面“深刻解剖”了自己,把自己对楚天齐所犯错误全部罗列在,包括自己的个别操守问题。依据这份东西,楚天齐完全能够拿下穆学军的局长职务,甚至将其打成普通公务员,不过却不能致穆学军于死地。
但是对于楚天齐来说,这样的“自白”正正好,如果再有猛料的话,那不能握在自己手做把柄,而是应该请组织介入了,否则是包庇。而对方仅写这些,那自己既是级领导,更是受害者,有权决定是否对其行为继续追究。看来这个穆学军还真是官场老油子,深谙其的一些规则,如果不是事非得已,肯定不会门自白的。现在对方把“自白”诉诸纸面,看来是不得不下定决心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照单接收是了。自己费了这么大周折,不是为了制住对方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穆学军让自己看了一些东西,还给自己形成档“存念”,那自己也得给对方听点东西吧。想到这里,楚天齐轻轻一抖纸张:“这是给我的?”
“麻烦县长保存吧,我也好时刻警醒自己,以后我穆学军一切听从县长安排。”穆学军显得很诚恳。
楚天齐缓缓的说:“既然你两次前来,看来也算心诚,那我给你听点东西,算是回敬礼物吧。”说完,打开电脑,旋开音箱,在面操作了几下。
很快电脑音箱发出了声音:“好吧,我全交待。我叫穆小雨,我爸是穆学军,他是安平县财政局局长。我对楚县长下手,我爸不知道,但我主要却是为了我爸才这么做。当然开始时候不是这样,开始时是为了秦哥。”
听到这里,穆学军下意识回身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心的说:“县长,能让我戴耳机吗?那样听的更清楚。”
“是吗?”楚天齐“嗤笑”一声,但还是拿过耳机,给了对方。
插好耳机,戴在耳朵,电脑的声音传入耳:“去年十月二十一号,楚县长在新河市静河区的熊家饭庄吃饭,当时我和秦哥也在。秦哥喝的有点多,在让女服务员搀扶时,想吃女孩豆腐。楚县长及时出手,救下了女孩。秦哥不服,也想使阴招,约楚县长到院里决斗。本来想趁着黑灯瞎火,用刀子捅他一下子,可我俩刀子还没出手,被打到地。我们意识到不是对手,放下狠话逃走了,也是楚县长开恩,要不我俩也逃不开。
离开熊家饭庄后,秦哥找了公丨安丨的朋友,调阅相关区域录相,想着找到楚县长行踪,再派人下黑手。可是找了多半夜,连下水道都翻了,楞是没找着。不过秦哥仍不死心,告诉熊家饭庄老板娘盯着,也让他那些公丨安丨线的朋友注意着。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楚县长的身份,用‘傻大个’称呼他。盯了一个多月,再没见到他,暂时我们也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