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赶紧尝尝。”说着,程爱国把两个大碗向前推了推,“都吃点。”
周子凯看了看对方,也学着对方刚才的样子,各吃了一些下去。吃完之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个面食入口即化,酸辣有味,这个稀的清香爽口,很好吃。”
“好吃吧。我给你说说它是怎么做的。”说着,程爱国一指左边大碗,“这叫粉坨,是由黄豆面做的,里面也加了一点白面。制作的时候,先锅加水熬成糊状,然后倒碗里待它凝固,再划成条状加入调料行了。这个调料里面有醋,有辣椒油等,粉坨里面千万不能缺了辣椒油,否则跟女子结婚没有化妆一般不可想象。”
接着,程爱国又一指右边大碗:“这叫酸香地皮,里面这黑色的东西是地皮菜,地皮菜又叫地耳、地木耳、地衣、地软儿,还有好多名我也记不起来了。地皮菜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最初为胶质球形,其后扩展成片状。绿色的叶状物是香菜,香菜主要起调味作用。地皮菜有降脂明目、清热降火的作用,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磷、铁等,还具有补虚益气,滋养肝肾的作用。地皮菜配以香菜、香醋,那是清香怡人,滑*润可口。”
“部长真是知识渊博。”周子凯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哪里,哪里,只是以前吃过而已。”停了一下,程爱国把目光投到楚天齐脸,“这是你安排的?”
楚天齐点点头:“是。”
“这是哪的东西?”程爱国继续问。
楚天齐笑着道:“部长,您别着急,还有呢,再吃吃,您看看是不是那个味。”
正说话间,服务员来了,这次来了两个服务员,每人各拖了两个拖盘,每个拖盘是两个大碗,共八个大碗。
服务员把托盘大碗依次放到桌子,程爱国的眼睛则随着大碗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嘴里小声念叨着。
先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拿起小碗,程爱国把小勺伸向了其的一只碗。舀了一些东西,程爱国正要去吃,忽然抬起头笑了:“不好意思,我先替你们尝尝。”
嘴说完“不好意思”,程爱国立刻挨个尝了起来,尝完最后一只碗里的东西,他吧咂起了滋味:“罢了,罢了,终生难忘的味道呀!”
感叹过后,程爱国看着楚天齐:“说吧。”
楚天齐一笑:“部长,我们喝什么酒呢?是高粱酒还是……”
程爱国打断对方:“好小子,还在跟我卖关子,喝青峰州的高粱烧,应该有吧?要是没有的话,我拿你试问。”
“有,当然有了。”楚天齐说着,向门口方向喊了一声,“酒。”
“好的。”一声应答,服务员抱着一个褐色小酒坛进来了。把酒坛放到外间,服务员伸手去掀酒瓶的红布。
“姑娘,给我。”程爱国冲着外间招了招手,“我来开。”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捧着酒坛走进里屋,把酒坛放到程爱国面前。
程爱国俯下*身子,目光在坛壁四周绕了两圈,接着左手抚着坛壁,使酒坛轻轻倾斜,右手在坛底轻轻抚过,没有触碰的抚过。把右手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然后右手又在坛底放了大约十秒,再次拿到鼻子前面嗅着。
其他人尽管不明白程爱国要干什么,但此时肯定不宜发问,便目光随着对方动作而移动着。
把酒坛放正,程爱国抬头看着服务员:“姑娘,这是多少年的酒?”
“二十五年。”服务员回答的很干脆。
“不对,没那么多年。”程爱国摇摇头,“谁跟你说的年份?”
“价目表这么写的,主管培训时也是这么强调的。”服务员脸色微红,“先生,这款酒一直是这样的,我以前确实没听到过质疑。”显然服务员不认可对方的说法,但由于服务礼仪的约束,女孩说的较委婉。
“没人质疑,那是因为大部分不懂,一般人都没注意。依我看,这坛酒不超过十八年。”说话间,程爱国解着封口的细绳。
细绳解开,把坛口红布束起,清理了坛口密封物,程爱国右手使劲一提,只听“嘭”的一声响动,红布包裹着的瓶塞被取了出来。
顿时一股酒香溢满房间,众人都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程爱国一边嗅着酒的清香,一边轻轻剥开瓶塞的红布。不多时,瓶塞的一端露了出来,他盯着面看了看,然后让露出的这端瓶塞对着服务员:“姑娘,你看这面是什么字?”
服务员稍微凑近一些,辨识着面的字:“丙……寅。”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程爱国语气和蔼,“十二属相,那个属相带这个‘寅’字?”
服务员思索着:“寅……寅虎卯……对了,寅虎,我弟弟是属虎的,今年十九岁。”
程爱国“哦”了一声:“那你弟弟是生在农历丙寅年,他是十九虚岁,不是周岁。”
“是虚岁,我们老家都这么算岁数。”停了一下,服务员迟疑着道,“那也够十八周岁了。”女孩明着是回答年岁,而实际却是在反驳“不超过十八年”。
程爱国微微一笑,继续剥着瓶塞的红布,直到整个瓶塞都露了出来。他又看了看瓶塞另一面,再次把瓶塞这面面向服务员:“你再看看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冬月?不明白。”女孩摇了摇头。
“谁知道?”程爱国饶有兴致的环视众人。
楚天齐回答:“是不是农历十一月呀?我好像在我爸药书看过这种表述,人们也称之为仲冬月。”
“不错,是农历十一月。”说话间,程爱国把头转向服务员,“今天是公历五月四日,农历三月十六,这坛酒有十七年四个月了。”
“嗯,冬月应该是冬天的月份,好像不够十八年。”女孩自语着,忽然停下来,看着程爱国,“先生,我真不知道这瓶酒的具体年份,酒单怎么写我……”
程爱国摇摇手:“姑娘,不必在意,理解,理解。人生处处皆学问,可学的东西很多。”说到这里,他笑了,“我怎么开始诲人不倦了?姑娘你去忙吧。”
“谢谢,谢谢您!”服务员深深鞠了一躬,走出屋去。
“部长,我再去换一瓶。”楚天齐表示歉意。
“换什么换?十七年也年头不短了。是再换的话,肯定也是实际年头短于所标年头。年限错位也许根本不在餐馆,可能是间环节人为弄出偏差,也可能是厂家故意为之。”说到这里,程爱国换了调侃语气,“在商场,这种情况很普遍。不过这个商家还是较善良的,只是加了几年,而没有翻几倍,否则没准弄成十九世纪了。”
“是呀,商家夸大宣传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了。”周子凯随声附合着。
“不说这个了,这么好的美酒与美食,吃喝才是最重要的。”程爱国转移了话题,“来,小楚,倒酒,好好喝喝这十七年的青峰州高粱烧。”
“好的。”楚天齐马捧起酒坛,把每人面前的小瓷酒杯倒满。
程爱国面带笑容:“楚市长,今天你是东家,来个祝酒辞吧!”
听出对方在调侃自己,楚天齐忙道:“部长,您说,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