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现代”轿车,楚天齐抱着臂膀,靠在椅背,很是惬意。他偷眼看了一下驾驶位,发现王祥脸色特别难看,不禁心好笑,开始哼唱起歌曲来。
感受着楚天齐的得瑟,王祥怒火烧,真想把对方一脚踹下去,更想让对方撞到大树。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己也在车,这些根本没法实现,除非自己不想活了。王祥当然想活了,想好好的活着,不把姓楚的赶走,不当开发区一把手,他怎能甘心?
汽车驶进了县政府大院,王祥长舒了一口气,心说:终于到了,快让旁边这家伙下去吧。
“暖风挺管用,车太热了。”说着,楚天齐把车窗玻璃摇下了半截。顿时,一股冷风袭了进来。
从车旁走过的人,发现了“现代”车的楚天齐,也看到了驾驶位的王祥。都纷纷驻足,想要看看稀罕,同时心也划了问号:不是说他们水火不容吗?难道传言有误,还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王祥当然感受到了人们异样的目光,也知道为什么人们会这样,他只盼着姓楚的快下去,自己好早点离开。
“现代”车停在了政府台阶下。
楚天齐慢腾腾的拿起手的件袋,正要下车,车外边一个人叫道:“楚主任,来的这么早?”这个人正是政府办副主任兼县长秘书邹英涛。
“啊,早点来,我从来都是这么积极。”其实楚天齐早从倒车镜看到了邹英涛,他刚才是故意磨蹭,等邹英涛过来呢。
“王副主任也在呀?”邹英涛低下头,看着车里的王祥。
王祥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楚主任,这谱够大的,王副主任给你当司机啊?可称得高级司机了。”邹英涛调侃着。
楚天齐推门走下了车,朗声道:“邹主任,说笑了,说笑了。”
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王祥简直气炸了肺,猛的把车向后一倒,开出了政府大院。
看着刚才王祥气急败坏的样子,邹英涛笑咪*咪道:“反常啊,你小子用什么高招了?”
楚天齐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打着“哈哈”道:“反常吗?说反常也不反常,为主任分忧也是副主任的职责所在嘛!”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太坏了。”邹英涛手指着楚天齐,“走吧,楼。”
刚才楼下的一幕,全部落到楼一个人眼。这个人窄脑门,梳大背头,一身藏青色西装,白衬衣。他透过玻璃,看到了楚天齐和邹英涛说话的场景,看到了楚天齐张狂的表情。虽然他并没看到王祥下车,但他知道开车的是王祥。因为这辆车一直是王祥开的,而且王祥昨晚还开着这辆车去过自己家。
他觉得事情有些反常,反常的让他想不明白。
他知道,王祥这些天,一直在和姓楚的作对。昨天在自己家的时候,说起姓楚的近两天的作派,王祥还恨的咬牙切齿,还说和姓楚的势不两立。怎么这才一夜之间,王祥干愿给对方当司机了?反常,太反常。
难道这是王祥在麻痹对方?还是间出了什么岔头?越想越不明白,他回到座位,摁下固定电话免提键,开始按着面的号码。
按了一半号码,他又停了下来,关掉免提键。他心道:王祥不会是在欺骗我吧?表面说和姓楚的针尖对麦芒,其实暗地里两人是一伙的,对我说的那些,不过是在迷惑我罢了。
按说不应该呀。王祥虽然以前没有和姓楚的有过什么瓜葛,但要不是姓楚的横插一杠子,最起码王祥有个盼头。现在姓楚的当了主任,相当于挡了王祥的路,王祥理应恨姓楚的,理应把对方扳倒才对。
难道,难道刚才是假象?此人疑惑不已。
楚天齐刚才在政府楼下的作派,是故意的,是要让大家知道王祥给自己当司机了。是要以此激怒王祥,让王祥进一步出手,自己好从找出破绽,予以有力回击。
但楚天齐不知道有人会对这件事那么敏感,甚至王祥还敏感。而且他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些,他已经坐到常务副县长徐敏霞的办公室了。楚天齐开会时间早到将近一个小时,是为了向徐副县长汇报工作,同时也寻求一些帮助。
自从王祥送楚天齐到过一次政府后,楚天齐几乎每天都要用好几次车。于是王祥想着各种办法应付、推脱,想让楚天齐知难而退。
楚天齐后来干脆不说具体时间,问王祥什么时候有时间,甚至提前一天预约。知道楚天齐在消遣自己,但王祥却又没有更好办法,除非自己把车钥匙交出去。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下班有车的生活,怎肯轻易交出?
对方不提交出车钥匙的事,楚天齐也不提,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没事问对方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让王祥不甚其烦,甚至一接到楚天齐电话认为是用车的事。他有几次故意不接,可楚天齐却找到了门,他只得以各种荒唐的理由应付,很是狼狈不堪。
这么几天的时间,全县公务人员都知道了王祥给楚天齐当司机的事,有好多人还拿此事调笑王祥,说他会和领导处关系。这让王祥很是无语,却又只能暗气暗憋。
这天,王祥正想着对付楚天齐的方法,手机却响了。他看了看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他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王祥不接,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
后来王祥干脆关掉了手机,可固定电话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那个号码。正想着要拔掉电话线,可手已伸出又撤了回来。他担心这么一弄的话,领导有事找不到自己,也容易让对方识破自己。他看了看还在兀自响个不停的固定电话,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里马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王主任忙什么呢?怎么连老哥的电话也不接了?不会是正在开车吧?”
废话,开车还能在办公室里?王祥心里这么想,可嘴不能这么说,只得强自笑着:“大书记真会说笑,刚才我厕所了。”
“是吗?哈哈……”话筒里的笑声很大,也很刺耳。
王祥想早点结束通话,说道:“大书记,有事吗?我正忙着呢。”
“没事不能打电话吗?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吗?你说你日常工作那么忙,还要兼着主任的高级司机,也是你,要是我的话,身体早吃不消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可以增进感情嘛!你……”话筒里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还没完没了起来。
王祥心里暗骂“装死鬼”,干脆把电话听筒放到一边,任由对方唠叨个没完。
办公室里,楚天齐说了声“再见”,放下了电话听筒。
这电话是旅游局陈馨怡打的,专门是向他说八卦的,八卦的内容是王祥给他当司机的事。这已经是陈馨怡第三次此事的传言,给他打电话了。在通话过程,他故做深沉的让对方不要传谣信谣,不料陈馨怡却以“你偷拿我东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予以回击。
对方又提到了那次“丢罩罩”的乌龙事情,可楚天齐却没办法向她解释清楚,只能任由她八卦个没完。所好的是,她那里有人找了,要不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呢。
楚天齐是想故意以此事激怒王祥,但没想到会衍生出这么多版本。他也担心夜长梦多,不由得盘算起来,盘算着尽快向王祥出手的事。
“笃笃”,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