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干活产生的垃圾,又把老鼠药放置完毕,“二狗子”才带着那两人走了。临走时,还一个劲儿的表示“楚哥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打电话”。楚天齐对“二狗子”等人道谢后,两人互相留下了手机号码。
小屋经过这么一布置,像模像样多了。刚进屋子时,屋顶和墙壁黑乎乎的,现在用报纸这么一糊,屋子立刻亮了好多。没有糊报纸的地方,已经几乎被床和衣柜挡住了,再有新的布帘这么一隔断,小空间是焕然一新。
“嗯,挺像新房,不过更像八十年代的新房。”雷鹏环视了一圈,点头道,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又说,“两点了,我也该走了。”
楚天齐拍了拍雷鹏的肩膀,说道:“好,你回去忙吧。哥们,又耽误了你多半天。”
“咱俩谁跟谁?”雷鹏也拍了楚天齐一下,“行了,我走了。”说完,走了出去。
送走雷鹏后,楚天齐看了看小屋,非常满意,感叹“朋友多了路好走”。他来到床边,一下子躺在床,自语道:“也算有个狗窝了。”
楚天齐一侧头,看到有几个美女正冲他笑呢,他也露出了笑模样。不过冲他笑的,不是真的美女,而是墙油画的女明星。
在宿舍床*小躺了一会后,楚天齐起来了,去水房接了点儿水,洗了把脸。换好衣裤后,锁屋门,奔向县委大楼。
来到四一三房间后,魏龙已经在屋里了。
楚天齐进门说:“谢谢魏部长,还麻烦你亲自去送那么多东西。”
魏龙强调了一句:“叫我老魏。”然后又说道,“小屋整得也挺像样的。”
“多亏大家帮忙。”楚天齐真诚的说道。
正这时,屋门一响,一个谢顶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和魏龙年纪差不多,只是要魏龙胖,还有一点将军肚。他进门说:“没事开*个会,下午约好的牌局又泡汤了。”
“你这家伙穷的剩钱了,要是实在花不完,可怜可怜我,总成天送给别人强吧。”魏龙调侃道。
“别给我念背兴,我这几天手气不错,赢多输少。”谢顶男人边说,边走向烧水壶。他俯下*身,用手在壶外壁面试了一下,又说道,“老魏,你这家伙真懒,连壶水都不烧。”
“老冯,不是我说你,都到这份儿了,还摆什么谱?你以为还是你当局长的时候,成天有女秘书跟着?”魏龙调侃着,接着又说,“水壶坏了。”
“他*妈的,人倒霉了,连个破水壶都跟着欺负。”老冯骂道,然后像刚看到楚天齐似的,对着魏龙说,“老魏,这是你亲戚?小伙子挺精神。”
“不是,新来的,同事。”魏龙回答的挺简单。
老冯疑惑道:“同事?不是月底才来吗?提前啦?”
“这不到月底了吗?离三十号剩三天了。”魏龙搭着茬。
老冯坐在椅子,吸溜了一下嘴,说道:“你是不是姓楚,从青牛峪来的?”
见问到自己,楚天齐回答道:“是,我姓楚,叫楚天齐,以前在青牛峪乡工作。”
其实,楚天齐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已知道问话的人是谁了。这个老冯是原来县城建局的局长,因为犯错误,被贬成了主任科员,做科员的时间魏龙还早一年呢。
“哦?”老冯听完楚天齐的回答,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咪*咪的看着魏龙,阴阳怪气道:“魏大部长,这后生好像是你的死对头吧?你被发配到这儿,不是拜他所赐吗?真是山不转水转啊,这回有热闹了。”
老冯的话,让楚天齐和魏龙都是尴尬至极。俗话说“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截短”,两个当事人都在场,又被旁人当面提起以前的摩擦,怎能不尴尬?而老冯却像是侃电视剧情一样,说的很坦然,还很有兴趣。
楚天齐虽然听着老冯的话,很不舒服,但一时却又不便接话,只得红着脸站在那里。
被人当众揭了伤疤,魏龙脸神色变了几变,骂道:“老扒灰头,闭你的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被人骂“扒灰头”,那是说自己和儿媳妇有染,老冯脸色胀*红的骂道:“你……你他妈*的不识玩,嘴怎么那么臭?”
“吆喝,怎么又出扒灰头了?”随着一个粗门大嗓的声音,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走了进来。
楚天齐注意到,这个女人长了胖嘟嘟的一张脸,脸擦着厚粉,眉毛画的挺重,还戴着一副很时尚的白框眼镜。她身穿着一件粉色的脱袖旗袍,整个人看去像一个肉乎乎的水桶一样。
“跟着起什么哄?都是老魏那家伙埋汰人。”老冯嚷道。
女人晃动着身的肥肉,坐到了椅子,笑咪*咪的道:“老冯,人们都传你和儿媳妇有一腿,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你别听别人胡说。”老冯急赤白脸的说。
楚天齐看的出,老冯对这个女人好像多少有一些畏惧,不敢把骂魏龙的脏话,用到她的身。
“谁胡说了?你那个所谓的孙子,长的多像你,其实全县人都知道,那是你小儿子。”魏龙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你满嘴喷粪。”老冯站起来,向魏龙那边走去,看样子像要干仗似的。
“老冯,老冯,别冲动。”女人打着圆场,“他怎么骂开你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刚才还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现在听到女人的话,老冯立马蔫了好多。他收住脚步,然后回到自己座位坐下,说道:“小赵,你给评评理。我也没说什么,提了一句他和这个小伙子以前不对付,他这满嘴放屁了。”
“你才放屁。”魏龙接茬道。
“冷静,冷静。”女人继续打着圆场,然后把头转向楚天齐,“小伙子,你叫什么?来这儿干什么?”
听到对方问自己,楚天齐只得对着她说:“我叫楚天齐,是新……”
女人打断了楚天齐的话:“哦,楚天齐,楚副乡长。”说到这里,她又对着魏龙道,“老魏,按说老冯说的也没错呀。谁不知道你被这小伙子给弄的丢官降职?不过,也赖你,没事你老整人家干什么?到头来弄了个灰头土脸,你……”
女人的话,要老冯刚才的话还重一些,最重要的还有楚天齐在场,魏龙脸更觉挂不住,怒声道:“你他……”说到这里,魏龙停了一下,可能是面对女人的缘故,他没有说出“妈的”两个字。
见魏龙住了嘴,女人继续说道:“老魏,你这人也真是的,我们这也是实话实说嘛!你……”
“站着说话不腰疼。人们都说你和你女婿有一腿,你倒是说说有没有这么回事?”魏龙怎么解恨怎么说道。
“你,你是疯狗。”女人手指魏龙,脸的肥肉抖动着。
“对,疯狗,逮谁咬谁。你怎么什么话都说,人家小赵和她女婿根本……”老冯一边骂着魏龙,一边想替女人说话。
可女人根本不买帐,打断了老冯的话:“行了,闭你的臭嘴。”
女人的话真管用,老冯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果然不说话了。
魏龙和女人也气鼓鼓的一言不发,楚天齐更是没话可说,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正这时,门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是刘大智。
刘大智可能是感受到了屋子里气氛不对,站在门口楞了一下,快步走向女人,躬身道:“赵姨,您来了?”
女人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