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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王排长收到的命令和周绍文他们转告给种纬的内容是不太一样的,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是要求把种纬控制在雷达站所属区域,坚决不允许种纬和外界人员联系,更不允许种纬擅自离开雷达站周边的警戒区。要不是因为有上面的这个命令,王排长怎么会这么热心的给种纬安排两名勤务兵?还兼做种纬的向导?王排长并不知道种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单纯的以为种纬是某个犯了错误的军人,只要派人盯住了就可以了。

种纬在走走跑跑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他找了处临海的小山坡,在树荫下一座,看着茫茫的大海发起了呆来。小赵和小李两人早就累得拾不起个来了,看到种纬终于歇下来了,哥俩在不远处找颗树一倚,累得喘着粗气的望着种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平时那雷打不动的五公里确实是有用的,要不是平时多少也下过点功夫,今天他们哥俩就得让种纬给累得拉了胯。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哥俩累得也不轻,眼下他们两个已经在商量了,是不是今天回去就向王排长报告,要求再加两个人跟着种纬?否则明天这样的戏码再来一次的话,哥俩搞不好真的会累得爬不起来的。

小赵和小李累,其实种纬也不轻松,不过他更喜欢这种身体疲惫后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失去自由的痛苦,也没有被冤枉和欺骗的无奈,他的眼中只有蓝天白云,只有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片海。

人和自然相比,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人的寿命和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相比,就相当于拿人的体积和这片海的面积相比,那只能用一个沧海一粟的成语来形容。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前行,人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种纬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可说是一输到底,好在他占据了公理,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最终虽然身陷囹圄三年,但还是得以脱困。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烦恼和忧虑也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太多负面的记忆背负在心里,让自己永远走不出来。

记忆就像是人的行囊,烦恼就是装在行囊里的石头。烦恼背负得越多,就会让人走得越发的吃力,可偏偏很多人会永远背负着烦恼前行而不自知。久而久之,人就会养成了负面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凡事只能看到坏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不能战胜自己,扬弃负面的思维和情绪。这种人其实很可悲,从年轻到老年,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抱怨,生命中只剩下不满和烦恼,从来也不会想到抛弃掉不必要的东西,换一种思路生活。

种纬不是这种人,当然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应该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事情。假若自己做的不成功。要么是敌人或者目标太过强大,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失败后及时总结经验,寻找到恰当的解决办法就好了,没必要把失败的痛苦和烦恼始终放在心里,给自己以压力。

就像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错估了形势,把一个庞大的势力当成了自己的对手。只盲目的以为公理可以战胜强权,就选择了与对方周旋,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好在他盲目中还有几分冷静,及时的把相关的证据留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保管。而最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帮助,老师让他最终逃脱大难。果再让种纬选择一次的话,那么种纬可能会选择与对方虚与委蛇,或者远离回避对方的锋芒并加以自保。等到真正恰当的时机,拿到第一手强有力的证据后再依靠更强力的组织后,再选择和那个势力对垒。而不是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借着小聪明盲目的收集资料,以至于泄露了他的形迹,遭到了对手的报复。

夜虎

见种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笑着上来说道“秋班长,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兵,小赵和小李,回头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他们就可以。.la你们两个,还不给老班长敬礼?”

“班长好!”两名年轻的士兵连忙在种纬面前立正站好,朝种纬敬礼道。

种纬先是一楞,然后这才回想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全套的作训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军人。想到这里种纬赶忙冲两名年轻战士还礼,并开口对两人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当兵几年了,多大了?”

“报告,我是一年兵,十八了。”小赵先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一年兵,也是十八了。”小李第二个回答道,随后却被自己这个有点憨的回答给逗笑了。

“好,不错,多好的岁数。你们两个也不用紧张,我也当过兵的,部队里的事情我都很熟悉,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给我讲讲这一带的规矩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该交待的就得交待。”在路上的时候种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在雷达站警戒范围内的几个山头自由活动,但却不能出警戒区,更不能和除了雷达站守卫之外的人接触。哪怕他可以和雷达站的战士们接触,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和过往的事情。

当然,与之相应的,雷达站的战士们也不允许打听种纬的身份问题,凡是问了不该问的话的,一律军法处置。这两个勤务兵与其说是来监视种纬的,不如说是监视那些年轻而好奇的士兵们的。一旦有人问了种纬不该问的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有权上告,那个说错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好的,老班长,没问题的。”战士小赵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好沟通的样子。倒是那个叫小李的战士有些胆小,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王排长,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种纬转过头问王排长道。

“可以,没问题,秋班长想去哪儿就去,让小赵小李跟着去就可以,不能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王中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请种纬自便。

种纬先回营房看了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寝室,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明显只安排了种纬和小赵小李三个人住。而种纬的上铺已经铺好,上铺好有临时配发给种纬的卧具和常服。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种纬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士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无异。

等出了寝室,种纬便带着小赵和小李两人下了山。然后种纬便撒开了脚步,开始用步伐丈量起了附近警界区内的所有道路和山坡。凡是可以走的地方,种纬都要用脚去踩一踩;凡是可以爬上去的山坡,种纬都要站上去望一望。在小赵和小李两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不可理解和不可理喻的行为。可他们哪里知道,种纬作为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死刑犯,今天是隔了一千多年后第一天重见天日,他怎么不想多在这片难得的蓝天碧海边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就像被囚禁了三年的一头猛虎,终于被放归山林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去看了看这自由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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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北京飞贼案第1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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