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牛柳走的时候,众人看着牛柳走出军营的大门,登那辆军牌奥迪。这时人们才看到,坐在那辆军牌奥迪里的司机正是李护士,她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摇下了车窗,冲战士们挥了挥手致意。
直到牛柳走远,种纬才训斥了周绍几句,说他不该对牛柳摆脸色。大家毕竟都是一个班里的战友,牛柳有了发展前景应该为他高兴开心才对。谁料,一向对种纬言听计从的周绍却出人意料的反驳了种纬。
“是,他牛柳救了班长你一次。可那是他该干的啊,他作为第三突击手不应该保护和支援前方战友的吗?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最后那个毒贩直接打死?还让他有引-爆的机会?”周绍愤愤不平的对种纬说道。
“闭嘴!谁都会犯错,谁也没办法完全不失误。我是轻视了那个女人,牛柳不能轻视那个毒贩了。更何况毒贩的狠毒你们不知道?连烧红的炭都敢吃的人,挨一枪那么容易死。这谁也想不了那么周全的。”听到周绍敢反驳自己,种纬出言斥责道。
“可是班长,本来今年是你考军校的时候了。可他这事儿一出,班长你让了他,我无话可说。可班长你咋办?现在高连长已经走了,国排长也要走。搞不好哪天特警团团长都换人了,到时候谁还记得班长你做过的这些事?明年的军校怎么办?”周绍替种纬抱着不平道:“还有,我看那个李护士本来是有来头的。说不定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我看牛柳那眼睛的伤未必有那么重……”
“住嘴!去操场跑五公里!”种纬一听周绍如此诋毁他昔日最好的战友,当即发怒了。看到种纬真发脾气了,周绍倒是不敢再跟种纬争辩了,气哼哼的转过头去跑五公里去了。
扭过头来,军牌奥迪渐行渐远,种纬似乎也觉得他和牛柳之间的战友情谊也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也在渐行渐远。
袁团长确定要离开特警团了。其实他离开特警团的原因并不简单,表面看是和级领导发生了冲突,但实际内的原因却要复杂得多。
在袁团长离任前,高连长被升了副营职,继续留在部队治病。因为他的病情还是较严重的,因此回战斗连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级给他安排的新去处是一个正营级的后勤单位,高连长将去担任未来的主官。
也是说,等高连长的病完全好了以后,他才会去那里任。而那个正营级单位目前只有一个副职代管。这也意味着等高连长过去之后,他一旦熟悉了那里的工作,他是那个正营级单位的一把手,未来也肯定会被提营职了。
这算是袁团长离开特警团之前,为自己的老战友和老部下办得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关于特警团的其他动向,却是袁团长已经无法影响到的了。
军败类事件造成的影响还要持续,除了相关单位的一干责任人被抓捕被撤职之外,对部队内部的整风和整治行动也在继续进行着。
由于九十年代国家是以经济建设为心的,因此军队在这个指导思想和大背景下做出了很大牺牲。而随着这次军败类事件发生,迫使级再次把目光盯在了部队的编制人数和结构。很多领导认为,在京城周边摆放这么多战斗部队实在是得不偿失。
国家养军队需要大量的开支,而这些军队一年一年除了消耗国家本不宽裕的财政收入外,几乎没什么大的作用。再加这次军败类事件,高层发现这些经过训练的部队精英的破坏力原来是如此之大。既然是这样的话,谁又能安心让自己的卧榻之侧有这么多的不安定因素呢?
于是,对京城周边一些部队编制的缩减事宜被提了议事日程。特警团树大招风,也成了被缩编的重要目标之一。
一些领导经过调研和测算发现:自九十年代初全国设立了十余支特种警备团,主要作用是维稳处突。可按实际应用效果来看,这些部队真正出过任务的廖廖无几,很多部队的编制、人员和配备根本是几年都用不。
拿襄城团来说吧,军马连除了在双河镇小小的发挥了一点作用外,几乎是毫无建树。而一匹军马的人工、饲料和医疗养护费用,却三个步兵都要高,这实在是件不怎么划算的事情。
同样的情况还有军犬连,那些花重金从国外买回来的军犬除了做一些警示和搜索工作以外,能发挥的作战效用同样是有限。然后国家同样需要用养好几个步兵的钱,用牛肉、鱼罐头、各种维生素药片、进口骨粉之类,养着这些没什么用的活装备。这些钱用来供应普通的步兵的话,几乎都抵得半个班的支出了,这也是件不划算的买卖。
因此,在特警团和同等类型的部队砍掉这类连队的呼声已经出现了。除此之外,特警团的编制也引起了级军研单位的注意。
特警团的许多战斗连队是四四制的,每个排四个班,每个连四个排,一个满编连下来有近两百号人。虽然大部分连队都有些缺额,但这种单位配置却让级很不满了。这又不是战争年代,一个连弄这么多人干什么?这不都得国家花钱养着啊!结果要求各单位清查人数员额,裁减编制的要求传达下来了。
当然,这个政策并不是针对特警团一个团的,全国全军各单位都收到了这次清查裁减冗员编制的要求。当然,由于这次军败类事件的发生,环京各部队是这次清查裁减的重点。
袁团长虽然可以因为高连长的事情和级拍桌子,但却没法因为裁减编制的事情和级顶着干。他是军人,在军令方面是要无条件服从的。而特警团这一裁减员额和缩编,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裁减下来的人员放到哪儿?编制缩小以后那些无处去的军官们又该怎么安置?
这些工作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莫说现在王政委已经去世了。是王政委健在的时候,这项工作都是一件大工程,有得特警团下下去忙的了。袁团长自认不擅长解决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他在特警团多年,方方面面的战友故旧太多,到时候求门来的人太多,那可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离开省事,也省得有心人给他扣一顶当代军阀的帽子。
六月,袁团长走了,离开了他奋斗了十余年的特警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