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也知道这一轮的攻击或许就是最后一轮的决战了,自己未必可以在此战中幸免,眼望敌人如潮水一般涌来,他忽然转脸对江流儿说道:“江少侠,我们之中数你的武功最高,应该可以冲出重围,全身而退,等一下决战之时,请你不要再顾虑我们,尽全力杀出重围,只要你可以安然脱险,日后有机会到金国去一趟,就说完颜宗望是战死沙场,并没有对敌人屈膝投降,辱没金国的颜面。”
那剩下的三名御林军也悲声说道:“不错,江少侠,我们虽然都是大宋的一些无名小卒,但是却有一颗精忠报国之心。此役之后,我们定然难以生还,还请你回到京城以后转告太尉,就说我们是为国捐躯,杀身成仁,绝没有临阵逃脱。”
江流儿心潮澎湃,蓦然厉声呵斥道:“大家勿需再言!江某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既然奉命与大家一起保护完颜太子回国,任务没有完成,就绝不可能临阵脱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休再多言。诛灭鞑掳,当在此际—”纵起身形,当先向敌人冲去。
众人被他一顿训斥,反而心存感慨,也跟着一起杀去。很快双方短兵相接,昏天黑地地混战在一起。或许大家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战,都是大呼酣战,舍命相拼,勇往直前。
终究敌人人多势众,优势明显,加上江流儿等人势单力孤,经过先前几场决战,都是极为疲惫,决斗片刻,渐渐力不从心,逐渐被敌人合围起来,眼见敌人越聚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情况岌岌可危。
正在这时,忽见远处尘沙暴起,杀声震天,刀剑碰撞之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吆喝声和女子的娇斥之声,狼烟滚滚,渐渐向这儿逼来。
如此一来,现场交战的双方都吃了一惊,手中渐渐松懈,不明所以,愕然回顾。
只见那厮杀声越来越近,尘沙也逾来逾是清晰,须臾,已经可以依稀分辨出人影。
江流儿目光如电,立即看出了厮杀的双方。只见跑在前面的是一群头戴狮形面具之人,一望就知他们正是西夏一品堂四大分堂之一的“雄狮堂”中的弟子。而追在他们身后的却是一群身着灰色道袍,个个手执长剑,年纪轻轻的道家子弟,男女混杂,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江流儿一看到他们,立即惊喜参半,原来这些身着灰色道袍之人正是他在京城之中见到的,曾经前往汴梁城搭救苏过的崆峒派中“飞龙门”的弟子,大师兄林轩也赫然在列。
双方人马边走边打,混战在一起,渐渐向这儿退来。纵观整体战局,似乎是“飞龙门”稍稍占据上风,在追着“雄狮堂”厮杀。但是“雄狮堂”也都是训练有素,一面退走,一面迎敌,却是井然有序,丝毫未露败像。
厮杀在队伍最前面的却是两名武功高强之人。其中一人是一名面目清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执一把宝剑,剑光展开,霍霍生风,宛如匹炼,耀人眼目。另外一人则头戴金色的“狮头”面具,和其他“雄狮堂”弟子的面具明显不同,估计他的地位一定尊崇,应该是“雄狮堂”的堂主拓跋忠。这拓跋忠的武功明显比拓跋义和拓跋勇略高一些,手持一根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泼水难入,和那名中年人斗得是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众人一边混战,一边渐渐向沙丘这边靠拢。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
那大师兄林轩的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江流儿,禁不住失声惊呼道:“江少侠,原来是你们?”
江流儿绝处逢生,自然也是喜出望外,惊喜应道:“原来是林兄,你们怎地也到了此地?”说话间两人聚到了一起。
林轩道:“闲话后叙,先将敌人打发了再说。”
江流儿道:“好。”“好”字刚出,唰唰两剑刺翻身旁两名敌人,跟着身形疾起,宛如巨鸟掠波,挟剑直向拓跋义和拓跋勇攻去。拓跋义和拓跋勇二人也奋力拒敌。
群雄本来到了千钧一发,凶险万分之际,此时突然得到崆峒派的援助,不由战斗力骤涨,情绪高涨。这些崆峒派的弟子都有一身厉害的武功,虽然只能算是江湖中的二三流高手,但是对付这些一品堂中人已经绰绰有余,至少也不落下风。
双方又厮杀片刻,地上又多添了数具一品堂弟子的尸体。拓跋忠眼见情况不妙,奋起平生之力,挥起一棒将那名面目清矍的中年人逼退一步,突然折身疾退,喊道:“三弟四弟,敌人如此强悍,我们不妨暂且避其锋芒,先行退走,然后再从长计议?”
拓跋义和拓跋勇也知道今日事不可为,遂应声道:“一切但听二哥吩咐。”
拓跋忠转首宏声说道:“儿郎们,敌敌不过,暂且走也。”当先与拓跋义和拓跋勇疾驰而去。那些一品堂的弟子见堂主已经退走,哪有心思恋战,也都纷纷撤招跟着离开,片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群雄因为久已作战,精力疲惫,急需蓄精养锐,休养生息,眼见敌人退走,也并没有追赶。
不消片刻,敌人走得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就踪影全无。
群雄这才松懈下来,开始打扫战场。林轩特地将那名面目清矍的中年人介绍给江流儿,原来这人正是崆峒派中“飞龙门”的掌门人晏长风。江流儿心中暗道:“原来果然是他。”其实他刚刚已经怀疑此人就是晏长风,只是不能确定,如今有林轩的介绍,才知道自己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