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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男人一声长叹未落,张队长赶过来,一把手铐铐在了他的手上。

店里的客人不多,大家转过头来,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玫认出了那个男人,惊讶地喊了声:“大毛。”

玫还是那次陈锋甜甜三人在哈尔滨最后一次见大毛,回来后听说他出事了,他盗窃了相好姚姐客人拿来的三十万工程款,然后打开煤气。姚姐命大酒醒,杀人未遂。

李所长和张队长将大毛带过来,将他一只手铐在桌子腿上,继续吃饭。大毛那条围巾被搭在了戴手铐的手上,大毛好像是一起吃饭的样子。

大毛头低着,没有看玫。他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烟来,点上。

“这一年来你都跑哪些地方了?”李所长问。

“都是大城市,小地方不敢去,小地方人少,冷不丁出来个陌生面孔,我怕他们怀疑。反正钱也花光了,你们爱咋办咋办吧。”大毛依旧低着头,狠狠抽烟。

“他是哪个案子?”张队长问。

“就是去年春节,有个叫姚姐的富婆差点被煤气毒死,又被盗窃了三十万的那起。”

“好象有印象。”

“我从小就跟他熟,这样的案子我当然牢记在心。这家伙叫大毛,小时候就孬,不过他不属于猛打猛冲的那种,按过去的说法,他就是教唆犯。他比陈锋他们大许多,躲在背后出叟主意。这家伙够背了,当时被判了十五年,逃跑了,跑到了新疆,伪装积极,还做了官,入党外调时出的事。你想想,那时候外调多严,幸亏有人把这事捂了。许多年以后又被人翻了出来,事发了,结果又被送回劳改农场了。二十多年了,早没他档案了,农场管教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没一个认识他的。只好把他当场释放,要不影响不好。”

“呵呵,你真背,你为什么非要入党呢?”张队长朝大毛脸上喷了口烟。

大毛不说话,脸扭在一边。

“大毛,你跟你爸妈有什么话说没,我给你捎过去。”玫说。

“没什么话说,他们两个老糊涂了,我们早就断绝了关系。”

“你吃点东西不吃?”

“给我来碗炸酱面吧。”

“时光过得真快,”李所长唏嘘一声,“我那时候认识大毛,还不认识陈锋,不过早听说他的名字了。那次因为什么原因陈锋被拘留了,我现在想不起来了。陈锋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时候我还在分局刑侦上,别人审讯的陈锋。他已经被逮进来一天一夜了,没有吃饭。我看他是条汉子,去外面给他买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肉丝面,把他手铐打开,叫他吃。我看到他眼光充满了感激,但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又过了半年,我和我新婚的老婆在一家餐厅吃饭,结账时服务员告诉我有人结过了,并朝那边指了指。陈锋和潘云飞狄爱国几个人坐在那里,陈锋笑着向我做了个手势。从那以后我们开始熟了。”

“呵呵,你们认识的早,我是他开饭店以后跟着你认识的他,我发现他很讲义气。第一次咱们喝酒,你忘了没,你们把我灌醉了,让我在饭店睡了一夜。”张队长说。

“咋忘了,那时候他饭店刚开,规模还不大,那天下着大雪,我记得清清楚楚,喝的是西凤酒。”

“唉,”张队长叹口气,“一切就像昨天一样,可是再也没机会和他一起喝酒了。”

本来玫的脸色已经过来了,听了这话,眼眶又潮湿了。

李所长瞪张队长一眼,张队长掩饰地拿起一杯酒,和李所长碰了。

大毛脸色灰暗,呼噜呼噜吃面条。

“这两天就周末了,我想去武汉看看小甜甜。”李所长看着玫,“你去不去,你要去了咱们一路,我开张队的车。”

“去吧,我也想她了。”玫幽幽地说。

“我自己开车,我也去。”张队长说,“老李,下午你去局里照个头,咱俩去商场采购东西,多买点,把车塞满。我最会布置屋子了,看着吧,我把病房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谢谢你们了。”玫说。

“说这话干什么!”李所长和张队长同时说。

大毛吃完面条,又喝了玫给他倒的水,打了个嗝。

“陈锋这回枪战真痛快,像我的老弟。”大毛说,“闻天海早晚要死在他手里,我小时候就说过。”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张队长呵斥。

“你这回死定了,你是惯犯,这回可是严打。”李所长说。

“我要是死不了呢?”大毛眼皮翻着他俩。

“做梦吧你!”

“我要是检举一个人呢?这个人可是通天要犯!”

“嗯?”

李所长和张队长都把眼光看过去。

“你们把我带走吧,你们都是小混混,我要直接给局长说!”

两个人使个眼色。

“你诈吧。”李所长说。

“哼哼,我诈?走着瞧,反正不会叫你们立功!”

两个人又使个眼色。

“玫,吃好了没?”李所长问。

“吃好了。”玫说。

“那我结账了,咱们先分手,这两天再联系。”

李所长和张队长没有把大毛带回局里,而是将他带到了一家招待所。这家招待所里的工作人员跟张队长很熟悉,他经常来这里开房间办案。大家打着招呼,大毛手铐被围巾搭着,嘴里在骂着。大毛猜到他们带他来这里干什么了。

进了房间,锁好门,李所长拿条毛巾,将大毛的嘴堵了起来。张队长将电视机打开,音量开得很大。

两人拉开架式,开始对大毛拳打脚踢。半个小时以后,大毛已经不会动弹了,李所长将他嘴上的毛巾取出来,蹲下来问大毛。

“说吧,那个人是谁?”

大毛睁了睁死鱼眼,没有张口。

“不说继续打,打一天!最后把他拉没人地方毙了,就说他拒捕!反正他死有余辜!”张队长说。

“那就按你说的吧。”李所长朝大毛嘴里塞毛巾,“唉,本来他说出来就是重大立功,可是他失去机会了。”

“我说……”大毛张嘴了。

“陈万明……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大毛说。

李所长和张队长对视一下,眼里都闪着光。

“我看你是急了,乱咬的。”李所长擦把头上的汗,“我原来办个案子,也是死刑犯,他为了让自己多活一阵,胡说自己还有一起杀人案,领着我们转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埋尸地点。”

“你先听他说。”张队长说。

“你们把我放床上,躺着说。”

两个人把大毛架到了床上。

“喝水。”大毛说。

张队长过去给他接了杯水。

大毛吹着水杯:“抽烟。”

李所长自己点根烟,递给他。

大毛把一根烟抽完了,慢悠悠把水喝了。

“我住的地方是个都市村庄,我住在四楼的一间房子里。对面也是座四层楼,晚上没事时,我经常拿个望远镜朝远处看,当然也看对面楼。主要是晚上睡不着。这个望远镜是我在广州买的,很先进。那天晚上十点多,我又黑了灯,朝外面看。几条道路我都能看见,因为天冷,没什么人。我就又开始看对面楼。这时候三楼的一扇窗户亮了,窗帘没拉严,还露一条宽缝。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在脱大衣。然后她就在屋里走了几圈,还抽了会烟。我看着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接下来就叫我大吃了一惊。她把头发去掉了,原来是个男人。我看清了,是陈万明。我从新疆回来后见过多次陈万明,有时候在饭店,有时候在澡堂,他当然都没有理我,他根本看不起我……”

李所长和张队长掩饰不住激动。

“你这回立大功了,走,带我们去!”李所长说。

“嘿嘿,没那么容易。”大毛伸一下腰,一阵疼痛传来。

“你说吧,有什么条件?”张队长给李所长使个眼色。李所长有些焦躁了。

“我浑身疼,先去医院看看。”

“你别耍花样,你跑不了的。”李所长说。

“我耍啥花样,你们领我去看不看吧?”

“小事一桩,走,领你去医院。”张队长拍拍李所长。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李所长朝局里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请假,那边开玩笑骂了他一句。张队长借了招待所工作人员的一件棉大衣,给大毛罩在外面,围巾又给他围了,挡着前面的手铐。

医院里人很多,李所长找了个熟人,给他们先看了。又是拍片子又是X光,折腾完已经是五点多钟了,大毛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该走了吧,毛老兄?”李所长说。

“领我去洗个澡,我几天没洗澡了。”大毛说。

“你要是耍我们,没你的好果子吃!”李所长说。

“呸!”大毛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还从小就认识呢,你他妈只想着立功了。”

“洗澡洗澡,走!”张队长爽快地拍了拍大毛肩膀。

几个人去了一家不熟悉的澡堂,上了三楼桑拿。张队长进澡堂前就把大毛的手铐打开了,大毛坚决要求打开,说要不不洗了,他不想叫别人看出来他是个犯人。张队长警告他说,别想逃跑,子丨弹丨可不长眼。大毛说知道,我要逃跑你们直接把我打死,再说我犯得上吗。两个人紧紧盯着他。大毛搓背,修脚,捏脚,嘴里哼着小曲,还叫李所长给他点烟。后来大毛要按摩,李所长说按吧按吧按死你,给他开了个单间。房间没有窗户,大毛跑不了。

大毛连着换了几个按摩女,最后一个胸脯开得很低的十分妖艳的女郎被大毛留了下来。大毛锁门前还勾头朝外看了看李所长和张队长,挤出一点笑。

李所长和张队长披着浴巾,搬两把凳子坐在廊道里,一口接一口抽烟。

“他妈的,咱俩成孙子了。”李所长说。

“估计他没有说瞎话,沉住气。”张队长说。

“你说要是真是陈万明,咱俩把他拿下了,事后大毛会不会咬咱们为了争功不择手段?”

“陈万明什么案子,通天大案!只要破了,庆祝还来不及,哪有人还去管你什么过程!再说是信咱的还是信他的,咱俩不说招待所那一段不得了。”

“很可能是场恶战,你能不能想法替我搞把枪过来。”

“可以。不过这件事情太大了,为了保险起见,一旦确认就是陈万明,马上向上级通报。”

“不通报!我要亲手把他拿下!到时候就说来不及通报了,这种机会就像中大奖,一辈子难碰上一次的。”

张队长看了李所长一会:“好吧。”

大毛终于出来了,一脸的满足。他搂着那个妖艳女郎,恋恋不舍的样子。

“我打炮了,埋单吧你们。”大毛说。

“你奶奶的!”李所长骂。

“靠!这个澡堂看来是不想开了!”张队长骂。

出了澡堂,天已经黑透了,大毛说饿了,要去吃饭。

张队长踢了他一脚:“你他妈的事情咋那么多!”

大毛翻着白眼:“烧香烧到底,再说这个时候陈万明也不会回来,他一般回来都是十点多。找家上档次的饭店啊,我好多天没好好吃了。”

吃饭花了李所长七百多,中间张队长离开了一会,回来时给李所长带了把枪,手里还多了个背包。

十点多的时候,三个人坐上了张队长的车。这是辆普通牌照的车,开在街道上很不起眼。这个时候大毛才说出自己住在哪里,张队长一加油门,朝那个都市村庄飞驰而去。

到了那里,车子停在一个背静的地方,三个人下了车。大毛在前面走,李所长张队长跟在后面,两人悄悄把手枪的保险打开了。

天很冷,刮着北风,没碰上什么人。路灯基本都坏了,许多地方黑漆漆的。

转了几个弯,来到几栋楼房前,大毛朝一栋楼指了指,说他就住那里,四楼。然后又朝这边指,三楼,东边第三个窗户,就是陈万明。这个窗户黑着灯,看来陈万明还没回来。两个人又仔细问了陈万明的衣着打扮,发型,然后在一个漆黑偏僻的走道找到根电线杆,将大毛铐在了上面。李所长又用围巾把他的嘴塞上,大衣给他围上。

两个人上了三楼,楼梯没有灯,里面堆放着杂物。到了那间房子门前,两个人抽出手枪,隔着门听了听,然后张队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对着锁眼倒了一下,门无声地开了。两个人举枪冲进去,里面是两室一厅,搜索了一番,没人。

两个人将门关好,一左一右持枪而立。

“你从哪找的开门的家伙?”李所长悄声问。

“吃晚饭的时候我不是去给你找枪了吗,顺便我找了开锁的,借他的东西一用。你既然决定咱俩把他拿下,我想着这东西应该会能用上的。”张队长悄声说。

“如果他过来开门,直接击毙?”李所长说。

“万一不是他呢?”张队长说。

“那就只有生擒了,这样危险很大。”

“趁他不备,把他扑翻。咱俩一人控制他一只手,如果是陈万明,他肯定带着枪。”

“嘘,有脚步声过来了。”

有几趟脚步声过去了,两人捏枪的手心都出汗了,陈万明还没有回来。

“大毛在那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他铐回来。”张队长说。

“顾不了他了,万一这会陈万明回来呢。”李所长说。

“你说大毛会不会耍咱们呢?”

“那活该咱们倒霉,弓在弦上了。”

“那就等吧。”

难熬的时光一分一秒过去了,住户的灯光一盏一盏都灭了,月亮的清辉洒进来,寒气一阵一阵地浸漫着。两人感到冷了,就一下一下的做下蹲运动,后来两人头上都冒出了热气。

“有时间真该锻炼锻炼了,这身板真不行了。”

“哪有时间啊,有时间都去喝酒了。刚分来的小年轻你看看,一个个精瘦,再过些年你试试。”

“蹲那一会吧,腿都麻了。”

“你蹲吧,我站着,这可是陈万明。”

张队长听了,也没有蹲。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了,外面有人喊打奶的声音。

“我真得下去看看陈万明了,一会天都亮了。”张队长说。

“去吧,那家伙可能也快冻死了。”李所长紧绷的神经早已松懈了,他打了个哈欠。

“你当心,万一他这个时候回来,你直接开枪算了。”

“你去吧,我会把握住的,再说也不会这么巧。”

将门轻轻打开,两人同时出来,持枪倾听了一会,张队长将枪塞进腰里,掂着脚尖下了楼。

李所长将门又轻轻锁好了。

李所长的神经又绷上了,双手持枪,靠墙而立。

大毛从电线杆上缩下来,双手抱着电线杆,坐在地上睡着了。招待所工作人员的棉大衣从他身上滑落了,围着下半身。张队长过来给他打手铐,他猛地惊醒了。

“你妈的,老子要冻僵了!”大毛手铐打开了,站不起来。

张队长一把拎起了他,将手铐重新铐上。

“你们厉害呀,我枪声都没听见,居然没伤毫毛。”大毛上下打量着张队长,“陈万明也太稀了吧?”

“少啰嗦,快走!”张队长将大衣扔他身上,踢他一脚。

“我他妈可是立大功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大毛对着路边就撒起了尿。

等他尿完,张队长扯着他朝前走了,两人嘴里的白气一团一团哈出来,大毛走地趔趔趄趄的。转了两道弯,大毛见是上陈万明住的楼,不由问了一句,上这里干啥。张队长不理他,扯着他往上上。张队长心也是提着的,他怕陈万明这个时候回来,老李一人对付不了。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张队长提着的心开始往下放。

陈万明来应该有动静的,应该枪声响起来的,这可是陈万明,不是别人。

快到三楼时,张队长还是把枪抽了出来。做个手势,叫大毛放轻脚步。大毛吓得不轻,心一下提了上来。到了三楼,张队长叫大毛藏到角落,自己双手持枪,闪在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两下门。

没有动静,张队长头发竖了起来,换个位置,又踢了下门。

还是没有动静,张队长头皮发炸了,他紧张地考虑着,要不要往里冲,还是马上撤下去通报,招集大批警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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