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老山还吃人肉？”陶珍有点天真的看着刘柱问道。

“没有，我们没吃过，听说越南猴子他们确实是吃了，连自己人都吃！”刘柱唏嘘的说道。

“继续往后说！”林子低着头说了一句。

刘柱看了林子一眼之后说道“后来大家谁也不肯吃那两只耗子，因为那是最后的口粮了等于，我本来是想吃了的，因为我不想死，我想回家！但是我又怕我吃了之后跑不出去，不能救他们！就这么一直矛盾的迷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教导员跟黄胖子唠嗑，黄胖子劝指导员吃，但是指导员说让留一只给我，他俩正说话的时候，周围传来了脚步声，越南猴子摸过来了，我们都醒过来了，最后是教导员突然开始疯狂的朝着嘴里塞着生的耗子，转身就跑！”刘柱说到这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道“给窗户关上点，怎么好像迷眼睛了呢？”

众人都明白刘柱是个刚强的人，但是陶珍依旧站起来转身去给病房里面的窗户关上了！

随后刘柱强扬起了笑脸的说道“教导员跑了，吃了最后的口粮跑了，我们都绝望的在等死，谁都不愿意多动一步，要么就是饿死在这异国他乡，要么就是被越南猴子抓住窜在树上或者是用火烤死，开始有人骂教导员，说他临阵脱逃，说他自私自利，我也想骂，但是我骂不出来，毕竟他跑了还给包围我们的那些越南猴子带走了呢，可能他们觉得这样活着更残忍吧，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时只有黄胖子死死的抱着我，嘟嘟囔囔的说教导员会回来的，教导员不会骗人了！听着他的话，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黄胖子抱着教导员在哭，周围全是我们自己人！”刘柱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仿佛决堤了的泪水开始疯狂涌出。

“黄胖子搂着奄奄一息的教导员对着我说其实教导员想要出去找路，但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有了抵抗意识，他怕他走了之后这些人乱走，群龙无首之后就会出事，所以他没来及跟任何人解释，就唯独跟黄胖子说了自己的计划，因为越南猴子突然摸上来了，教导员只能匆忙的跑了，后来是找到路的教导员带着伤，一个一个硬生生的给我们这些人背出来的！我看着教导员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我们回家了，周围都是自己人了，但是他好像不行了，最后教导员看着我们说“我坐的不好，因为那么多人我都没有带出来，但是我也算说到做到了，我把你和胖子带回来了！”教导员说完之后就闭眼了！”刘柱说完之后含着热泪再次端起碗猛灌了起来。

所有人听着刘柱的故事，相互看着彼此震惊的能读懂彼此眼神中的那一抹情感。

“敬老山的这些英雄们，敬教导员，敬我们伟大强盛的祖国！”高老五端着碗跟着站起来喊道。

“干了！”众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嗓子之后全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端着手里的碗喝掉了这一碗味道特别的酒。

刘柱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之后，所有人那一天基本都喝多了，甚至是李昊都带着严重的伤，喃喃的说着醉话。

“出去透透气啊？”林子叼着一支烟对着刘柱问道。

“走！”刘柱喘息了一声之后伸手拉着林子，两个人费劲巴力的站起来之后相互依偎着走出了病房。

在大柳树的门口，林子用了半盒火柴都没有点着一支烟，最后留住看不下去，走到林子的身边双手拢着火让林子点着了烟，随后哥俩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着烟望着头顶的月亮。

“柱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知道我为啥现在干啥你都看不惯么？”林子轻轻的说了一句之后把烟递给了刘柱。

刘柱接过烟抽了一口之后说道“林子，你就那么看重钱么？”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跟你，跟鸿海，跟咱们家里的人提过钱？我的命都是你们给的，你们要我的命都行！”林子瞪着眼睛，第一次用近乎的疯狂的态度对着刘柱咆哮着。

“你只知道我变了，我为了钱啥都敢干了，不顾及你们的面子和外面的那些朋友了，柱子，柱子！我他妈的也有通知书，也有表格，但是为了你我得让你去！柱子，我不是能用得上鸿叔家才对小海好的，是因为那年冬天，我就快要饿死了，冻死了，是鸿叔跟刘大爷给我带回家为我吃饭，给我一个地方暖出来的！柱子！”林子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喊着，双手死死的掐着刘柱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

但是刘柱此时有点淡漠的抽着烟看着远处，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你去老山了之后我怎么想的？我告诉我自己真的不能混下去了，玩意你他妈的死外面了，老爹跟老妈得有个儿子抬棺！这帮姐姐妹妹以后成家了受委屈得有个***出来告诉他们咱们有娘家人！”

刘柱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子之后说道“林子，我的前程你给的，我选择报答你不要这个前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未来的路上有人拦着，胳膊拦我剁胳膊，腿拦我剁他腿，因为咱俩是兄弟！但是我不想你最后因为你说的这些事变成让人看不起和戳着脊梁骨骂的人！”

刘柱说完之后给还剩一小截的烟塞进了林子的嘴里，随后硬咬着牙站起来准备进医院。

“柱子，其实脑袋最好使的就是你，小海跟我都玩不过你，但是你总是不愿意想那么多！浪费了！”林子瞬间好像恢复了常态的转身看着刘柱的背影说道。

“跟你们我不愿意动脑子！”刘柱说完之后迈步回了医院。

林子把烟抽到最后才扔掉了烟头之后转身离开了医院，此时的林子虽然步伐蹒跚但是他却坚定的走着。

几天之后，在二道的一个局子上，大志自己一个人梳着一个中分头型背着手走了进来，随后来回的在热火朝天玩着的这些赌徒中来回的看着。

局子的小局东是一个二道这边的小混子，看见大志过来了之后赶紧走过来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大志哥，你咋这么闲着呢？过来我这边溜达来了？”

大志牛逼闪电的点了点头之后说道“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生意不错哈？”

“哎，还行，这不是都玩着呢么！屋里喝点茶水大志哥！”小举动挺热情的招呼着大志。

毕竟说大志跟李昊还是发小，现在也没事跟着刘柱这一伙人来往，所以在道上的面子还是有的，不管是混的好的不好的看见大志都愿意跟他扯两句或者是好好的聊一聊，而大志这个人也不愿意装逼，跟谁都闹个混呵相处，所以大志人缘不错。

“过来了也不能干喝水，捧捧你，给我找个三缺一的桌子我打会麻将！”大志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