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医院将病人转移至救护车,再到救护车发生车祸,这期间并没有任何视频拍到伤者去了哪里,这可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而且按照时间推算,救护车在中途并没有做任何的停息,这也就意味着不可能在监控忙点掉包。
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亦或者是说伤者压根就没有被转移,想到这一点,徐书记立即联系自己在医院那边的熟人,想要打听一下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况。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伤者的确已经被转移,那晚送来抢救的两名伤者,现在只有一位还留在重症监护室,并且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似乎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听到这样的消息,徐书记心里更是焦急如焚,这会去医院直接确认显然并不可能,毕竟那里坐着的可是省厅的人,就连每一位想要进入监护室的医护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以避免出现任何意外。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燃尽的烟头,由此可以看出徐书记有多么的心烦,一旦张玉强醒过来之后,定然会对那晚的事情怀恨在心,在看不到任何逃离的希望,或许真的会选择鱼死网破。
再次给自己点了支香烟,徐书记拿起自己那部手机,犹豫了半天,这才按下了那个这段时间联系最频繁的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这让徐书记的感觉更加不好,将电话再次放在了茶几上,猛烈的吸了几口手中的香烟,随后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事已至此,只能以身试险,指望下面那些人肯定已经不可能,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能够帮着将那些监控视频弄到手,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
来到医院,徐书记找到了熟悉的医生,帮自己开了点药,毕竟他是借口抱病休养,所以一直都没有出现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既然是演戏,那自然就要逼真一点,况且这些药,原本就是他长期服用的。
手里拿着配好的药,徐书记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远远的便看到了那里坐着两名便衣,这或许在普通人眼里发现不了,可对于一个政法委书记,还是一眼便能够看出其中端倪。
来到这两个人面前,徐书记直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道:“两位,我是平州政法委书记,我姓徐,里面的伤者目前情况怎么样?”
“原来是徐书记,不过很抱歉,关于伤者的任何情况,你可以向我们厅长打听,请恕我们无权相告。”两个人丝毫不给眼前这位政法委书记脸面,而且上来就直接让对方找他们厅长,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既然是身着便衣,一来是不希望引起其他病人家属的反感,二来也是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冒险来这里,对立面的人进行二次伤害,好在这样的情况,到现在都没有发生。
可没有发生并不意味的不会发生,这两名省厅的同志负责白班,而另外两个人则是负责夜里的值守,至于暗地里是否还有人,谁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这里现在绝对的安全。
被一口拒绝,徐书记的脸上显然有些不悦,自己好歹也算是平州政法系统的老大,尽管对方是省厅的人,但级别肯定不会在自己之上,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倒也是能够理解。
不过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监护室内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亦或者是一个都没有,这一切完全就是省厅在做的障眼法。
“两位,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两名伤者,一个是嫌疑人,另一个则是我们平州市局的干警,作为政法委书记,我有对案件的知情权,更有权利去关心我的下属。”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徐书记自然不可能轻易的离开,况且他觉得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头衔,还是能够给与面前两个人一定的压力。
可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却很骨感,面前这两位省厅的同志,压根就不给这位政法委书记任何面子,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对不起徐书记,我们无权向你透露里面的任何消息,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可以强制让你离开,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冷哼一声,徐书记带着一丝怒意说道:“我今天还偏偏要知道里面的情况,你们谁拦着都没用,我自己的下属伤的那么重,难道还不允许我这个书记进去关心关心。”
“对不起,这里是重症监护室,现在还没有到探视时间,你进不去。”还没等两名省厅的同志开口,一旁走来的护士则是冷声说道。
省厅的两个人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强烈的要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不管徐书记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会让对方得逞,更不可能让对方进入监护室,哪怕到了探视时间也不可能。
徐书记自然不会给省厅一把手打电话,自己也确实没有权利进入病房,只不过他以为自己的身份,足够吓唬住面前这两个人,现在看来倒是低估了他们的决心,这也更加说明病房内有蹊跷。
面色凝重的徐书记,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所以只能怒声说道:“我记住你们两个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就在徐书记离开之后没多久,省厅的这两位随即拿出了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他们的直接领导,而徐书记的出现,则是这两天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接到电话的省厅一把手,这会就在距离几百公里的衡州市,这里也是整个浙东经济发展最为落后的城市,没有人会想到,受伤那么严重的张玉强回被转移到这个地方。
省厅一把手并非大张旗鼓的来衡州,毕竟他这样的身份,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而一旦让有些人发现自己来到衡州,那么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
挂断了自己安排在平州两名手下的电话,省厅一把手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平州市政法委书记突然在医院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再三犹豫之后,他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汇报上去。
“徐书记,有个突发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平州市政法委的徐书记,今天突然出现在医院并且强烈要求进入监护室,不过我的手下将他拦在了门外。”省厅一把手一脸严肃的将自己得知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徐天似乎并不意外,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省厅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差错,还是按照咱们之前商定的计划,没有我的点头,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和两名伤者接触,更不能轻易的透露伤者的情况。”
“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次安排的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真要出现了纰漏,我这个省厅一把手也可以下岗回家种田了。”虽然语气表现得是那么轻松,但真正的压力却被放在了心里。
点了点头,徐天之所以让省厅接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超乎控制,加上肖致远的强调,平州目前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到底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现在还不得而知,一旦真的揭开真相,或许会给平州带来一场不小的地震。
迟疑了片刻,徐天低声问道:“你应该已经到衡州了吧,张玉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他是整件事的突破口,只有撬开了他的嘴,咱们才能获得最有价值的情况。”
“我刚抵达衡州,据下面人交待,张玉强还处在昏迷当中,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我去看了之后才能确定。”省厅一把手这会也是刚刚从高速上下来,正在往衡州一家医院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