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你可以进来了，把那本书的第一百七十一页翻给胡老师看。”蔡云峰对门外喊道。

小陈夹着文件夹，手里拿着一本书进来，然后把书翻到那一页放在胡英华的门前。

小陈才把书递到胡英华门前，胡英华突然站起来把手伸向了那本书，速度奇快的把那这一页撕了下来，蔡云峰也没有想到，胡英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手里的钢笔直接扎在胡英华撕书的手上。虽然没有拿去钢笔套，蔡云峰却使出了全力，顿时胡英华痛的怪叫起来，手里的那一页纸飘到地上。

蔡云峰笑了。

等胡英华最疼的时刻过去后，蔡云峰才对胡英华说道：“为什么要撕那一页纸？”。

“我认为是我对母亲的不敬，那句话应该是我迷糊的时候写的。”胡英华的狡辩很无力。

“为什么杀你的母亲？”蔡云峰不兜圈子了。

“你，你怎能如此说，我怎么会杀我母亲。”胡英华说道，但他已经开始冒汗。

“你并不想杀你的母亲，但一定有件事情你不得不杀了你母亲。”蔡云峰说道。

“你这样说有证据吗？”胡英华说道，但汗越流越多。

“有，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右手臂应该不是有淤青就是有抓伤。你可以把手臂卷起来给我看看吗？”蔡云峰说道。

胡英华下意思的去摸了右手臂一下。然后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蔡云峰说道：“我手臂上就是有伤也是我不小心撞在哪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没有呢？”。胡英华以退为进。

“那你就把手臂的衣服捞起来，要我帮你吗？”蔡云峰有点火道。

胡英华还在犹豫，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蔡云峰一把抓住胡英华手臂上的衣服往上一推，胡英华的手臂竟然包着纱布，拆掉了纱布，一个指甲宽的抓痕清晰可见，而且，皮肤都被抓起，现在还在渗出淡淡的黄水。

“这是能撞出来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你的母亲中指的指甲断裂了，而且血都出来了。可见她花了多大力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蔡云峰说道。

“我没杀我母亲，我刚才是说谎了，这是我母亲打我的时候，我还手时被她抓的。”胡英华竟然还能找到这个理由。

“是在你房间里，还是你母亲房间里？”蔡云峰问道。

“在我母亲房间里？”胡英华说道。

“是吗？你母亲教训你应该去你房间啊？还有你母亲为什么教训你？你母亲教训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几点钟。”蔡云峰不急，他需要胡英华说话，话越多漏洞就越多。

“我是被我母亲喊去她房间的，我回来吃好饭，母亲没多久就把我喊到她房间里，她怪我还不把媳妇娶进门，我争辩自己还没准备好，还不想结婚，我母亲就火了，上来就来打我，我只是推了我母亲一下，我母亲就勃然大怒上来对我又抓又踢，那个时候大概了晚上十点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不确定，差不多那个时间。”胡英华说道。

“哦，当时你穿的什么衣服？”蔡云峰问道。

“我当时穿的长衫和现在一样，那时我没换衣服。”胡英华说道。

“呵呵，好了，还继续编吗？要不我们来做个示范，你来抓我踢我，我不还手，看看你能不能抓到我胳膊弯曲处，更别说胳膊弯曲处以上的部位？”蔡云峰对胡英华说道。

胡英华被蔡云峰彻底绕进去了，穿着长衫被母亲抓到手臂弯曲处以上部位，无论如何做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胡英华没有穿上衣，或者只是背心。

胡英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蔡云峰看似漫不经心，颠三倒四，四处开花的提问给套住了。

见胡英华不说话，蔡云峰说道：“到底为什么你要杀了你如同再造的母亲，我不想再听到你的狡辩，更不想给你上手段。”。

蔡云峰从胡英华的话里已经找到了太多的漏洞，奶奶虽然是盲人，但对声音和时间特别的敏感，比如鸡什么时候叫，狗会因为打更的更夫经过的时候叫，失明的人甚至比正常人都要敏锐，奶奶那么大年纪绝对不会说谎，她没有必要去害自己喜欢的孙子，虽然不是亲孙子。那本莎翁的书里的话，胡英华的解释，说因为不想结婚被母亲教训，而胡英华亲口告诉蔡云峰在年底结婚。既然年底都要结婚了，久梅是不会再为这件事情生气的。

胡英华沉默了很久，他对蔡云峰说出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

“母亲那么痛苦，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痛苦。”胡英华说这句话的时候泪水也跟着下来了。

“你母亲痛苦？我从邻居们那里了解到，你的父母相亲相爱，家庭和睦，而且你母亲心底善良，没有一个佃户提到你的母亲不说你母亲是个好人，何来痛苦之说，我看你母亲最大的痛苦就是有你这样的儿子。”蔡云峰认为胡英华在狡辩。

“呵呵呵，哈哈哈，你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的吗？你认为你很聪明，很了解我家吗？我从九岁到这个家是我了解还是你了解？”胡英华笑道，肆无忌惮的笑。

“是，或许我没有你了解，那你就说说，你母亲哪里痛苦？你又为什么把这么痛苦的母亲杀掉。”蔡云峰说道。

“好，你不是想听吗？我告诉你，自从我来到胡家，奶奶和母亲就待我很好，我知道我遇上了好人，在上私塾时，我要把先生教我的书背出来，否则会被打板子，开始我没那些孩子有基础，老是被打。母亲上过私塾，所以有不认识的字，或者我需要背书时就会去找母亲，好几次我都会看到母亲落泪。我那时认为，是母亲怪我不争气才落泪，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被先生打过板子，因为我没有老师要求背再背不出来的文章。这下，我认为母亲应该开心了，可是我还是经常看到母亲流泪。我也不知道母亲是为了什么？父亲回来母亲会很高兴，但父亲回来几天，母亲就和父亲出去几天，回来后没几天父亲又走了，原来出去的那几天是母亲陪父亲去找郎中看病。母亲落泪的次数就开始多了起来。渐渐我大了，我似乎感觉母亲和父亲之间并不是外面人看见的那样和睦，于是，父亲一回来，我就会去父母的房间外偷听，看看父母会不会吵架，当时我怀疑母亲哭是不是父亲外面有女人。但我没有听到父母吵架，倒是听到父亲跟母亲说对不起，而我母亲都是笑着和父亲说话，说什么没关系，已经有了英华这个儿子也孝顺也懂事。我当时就疑惑了，那母亲是为什么哭呢？”胡英华咽了咽口水。

蔡云峰让小陈给胡英华拿了一杯水。

一杯水胡英华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从师范毕业后，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学到了新的知识，本来我可以留在城里教书，可一想到年迈的奶奶对我的好，收留我的母亲对我关心，我觉得作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亲人，我应该守在他们的身边，我回来了，做了一个小学老师。这样我可以照顾奶奶和母亲。满以为回来后，不会再看到母亲哭，可是母亲晚上掉泪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而父亲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十八岁那年，我父亲根本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定了一门亲，看到吴梅花时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父亲怎么会给我定这门亲呢？我知道父亲是爱吴老爷家的财，因为吴老爷就一个女儿，我是个被捡来的孩子，我没有反抗的权利，我也不想让家里人因为我反对而难过，争吵。他们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天因为师范的同学来看我，那天我多喝了几杯，回来时听到母亲房间有人说话，我就走了过去，从门缝里我看到我母亲从洗澡的木桶里出来，我马上闭上了眼睛，那时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再次睁开了眼睛，看母亲擦身上的水珠，母亲的身材，脸蛋是那么的美，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吴梅花，和母亲比起来，我那个未过门的媳妇简直就是头猪。我看到我母亲是被我父亲抱出木桶的，我那天也看到母亲侧睡着背对父亲，我再次看到母亲在伤心的落泪，然后我听到父亲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久梅，让你跟着我守活寡。母亲却说道：没事，这是我的命，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为什么那么伤心。第二天父亲就走了，那晚的一切被我看到后，我的脑子里老是母亲赤裸的身体和哭泣的眼泪，没几天，我乘母亲洗澡，躲到母亲的房里，看到了母亲一边洗一边哭，我再也忍不住跑到母亲身边拿起母亲的毛巾给母亲洗澡，当时我母亲几乎叫了出来，在看到我后马上说道：快点离开。你是大孩子了，要结婚了，怎么可以给母亲洗澡。我的大脑当时一片空白，不管不顾抱起水桶的母亲放到床上，那天母亲哭了很久，我身上到处是母亲的抓痕，母亲警告我：只此一次绝无下次，否则，绝不饶我。有了第一次，我几乎不可收拾，母亲把门关起来我就从窗子进去，窗子门关起来，我就在母亲做晚饭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提前潜入母亲房里，母亲是防不胜防，而母亲每次挣扎都会激起我对母亲的思念，我脑子想的就是，我又不是你亲生儿子，你只比我大九岁，为什么一定是我母亲，为什么不能是我妻子？或者情人？为什么要守活寡？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就这样，母亲一年都之内都有好几次被我得空得到，我也越来越以各种借口不想结婚，可就在前些日子，母亲突然把我喊过去跟我说：她活不成了，我也活不成了。我吓了一跳问为什么？母亲说她怀孕了。我当时五雷轰顶，我知道后果，如果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不仅仅是我和母亲活不成，我父亲更是活不成了，整个胡家都活不成。那几天我整天躲着我的母亲，我才二十几岁，我不能死，我不能没有胡家，既然全家都要死，为什么就不能死一个人呢？我经过好几个晚上的思考，我只能让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只有母亲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在我再次潜入母亲房间和母亲发生关系后，乘母亲不备，用母亲的裤带从背后勒死了母亲，我做这一切都想好了退路，就是把这件事情嫁祸给经常言语轻薄母亲的三癞子和一直垂涎母亲美色的徐二沟。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是我，我是死者的儿子，而且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我在村里的人缘也不错，平时我也很照顾家庭，有这些好印象在保护我，我觉得我应该没事，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这是我的命，得认命，但我要说的是，我母亲就是我不杀她，她迟早也会死，与其让母亲天天痛苦，担惊受怕还不如让她早点解脱，不是吗？”胡英华竟然为自己开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