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眨什么眼睛啊，我再老，这事我能忘了吗？不学好，还说谎，这孩子怎么开始学坏了。”老妇人不但不配合，反而开始数落孙子。

姜芸涵看着额头冒汗，神情慌张，手足无措的蔡云峰，笑容里带着太多不可明说的意思，蔡云峰心虚的转过头去。

去县城的路上，姜芸涵没有问蔡云峰为什么说谎，她只是一直在笑，她不需要去揭开让蔡云峰难堪。

“你蛮有心饥的啊，你得意了，得逞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蔡云峰被姜芸涵笑的心里直冒火。

“我去看你奶奶有什么心机啊，我不能笑吗？开心也不行啊。”姜芸涵呵呵笑出了声。

“行，行，好了吧，我斗不过你。”蔡云峰虎着脸说道。

三天后，丨警丨察局接到了融合纱厂报案。

丨警丨察局长王有钱带着一队丨警丨察从融合纱厂带走三个杀人嫌犯：黄爷，三牛，秦明。

十天后，在县衙前的广场上，无数民众涌向了这里，黄爷，秦明，三牛被五花大绑，胸前挂着大牌子，身后插着一块木牌，杀人犯三个字醒目，名字上血红的打上了叉。

潘知县用民众无法理解的八股文写的判决书宣布了三名杀犯人的死刑，在宣读完判决书之后，他开始用白话文跟民众讲话，在讲话中，他盛赞融合纱厂老板姜爷大义灭亲的壮举，表扬姜爷为受害者厚恤的仁义，赞赏姜爷为河阳做出的贡献，好像陈贵杀人案的平反昭雪都是姜爷一个人的功劳。

姜爷也在潘知县的一再邀请下，激情澎湃的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他的讲话告诉民众的是，他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慈善家，是一个多么胸怀天下百姓的实业家。最后，姜爷在众人面前承诺，要在河阳捐助六所学校，再开两家织布厂，还把收购棉花的的点全部放到乡公所，他让棉农们放心，以后只要棉花质量好，绝不压价，克扣，绝不让棉农吃亏。他还承诺，以后他的工厂绝对不会容许像黄爷这样的流氓存在。最后还假惺惺的给民众道歉说他用人不察，还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姜爷的讲话一结束，善良的民众们沸腾了，山呼海啸的“大善人，大好人”震彻云霄。

台上姜爷的脸是坦然的，是幸福的，他现在就像上帝一样理所当然的接受着百姓对他的赞美。

台下被放出来的陈贵一家和王二宝一家全部涌到台上，一齐跪倒给姜爷磕头：“谢谢大恩人，谢谢大恩人！”。拜完姜爷又对着潘知县等一干县衙官员拜了起来：“青天大老爷多谢给我们平反昭雪。”。

陈贵和王二宝的家人怎么能不感激潘知县和姜爷呢，他们不但每家得到了二十亩的水田，还得到了每家二百大洋的补偿。

潘知县，蔡云峰，余明都笑了，那笑容是舒心的，各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三个刽子手明晃晃的大刀已经举起，旗手的旗迅疾的放了下来，三颗头颅滚落在行刑台上，鲜血飞溅。

短暂的沉静后，呼啸声再次响起：“杀得好，杀得好。”。

所有的戏份都演完了，人们散去了。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人们茶余饭后都会叙说姜爷的大仁大义，潘知县的清明廉洁。

黄爷人头落下的那刻，七妞颤动的身体和泪水淹没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黄爷曾是她的依靠，现在她没有依靠了。无论黄爷有多坏，毕竟是一个可以给她家，给她饭吃，给她衣穿的山。

山倒了，路应该出现了，只要没被倒下的山砸死。

曦阳下，一个瘦消，苗条的影子是那样的动人。

七妞才十七岁，她还有未来。

二： 七妞之死

一辆本是装囚犯的囚车现在装满了丨警丨察向黄爷给七妞买的那座四合院冲去，带队的是王有钱和余明。

接居民报案：一个叫七妞的女人被人杀死在家中。

蔡云峰不是丨警丨察，他只是个师爷，他的工作是协助潘知县管理好县城的大小事务，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虽然，县城的大小刑事案件他基本都会到场，但丨警丨察局也没有义务通知事务繁忙的师爷。

那时的中国人没有现在的人这么懂法知法，更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良好习惯，除了看热闹没有多少改变之外。看电视上写的过去和民国的刑事案场景犹如那时就和今天高科技时代一样，实在是多安人眼球，根本不去考虑当时的历史条件，但只要能吸引人，编剧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导演再来点帅气的帅哥，时尚的头型，甚至比现代都时尚的时装糊弄一些根本不想去，也懒得去思考的粉丝，有了观众就会引来商家送广告费，有了这些也就够了，皆大欢喜。

王有钱和余明到了现场之后是拼了命才挤进了黄爷的这幢四合院的，因为，这座四合院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什么保护现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马上散去，丨警丨察查案。”如雷一样的吼声才把兴致勃勃的民众吓的走出了院子，就是走的时候，民众还在探头探脑充满了好奇，这些民众的心理很简单，就像今天的记者想搞到头条那样的心情，因为最先得到案件信息，在和别人吹牛时才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厉害。

把民族吼走的人不是别人，是看上去中气并不是很足的王有钱局长，这个有众多姨太太，还时常逛Ji院的局长竟然身体没被掏空，还能喊出如此洪亮的声音的确是奇迹。

七妞的卧室并不血腥，只是七妞的胸口被插了一把剪刀，七妞的脸也不苍白，甚至还很红润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七妞的睡裤，丨内丨裤被完全的脱去，两腿被分开，**中间的白色液体一直流到了床单上。房间里的衣橱，抽屉全部被打开，一片狼藉，从现场的情况几乎一目了然，这是一起入室劫财劫色sha人案。

蔡云峰在中午的时候才知道了这起案件，等他赶到现场时，除了门口站了两个丨警丨察还有看热闹的民众外，王有钱早已经带着其他丨警丨察走了，只留下仵作和余明在现场，。

“这案子估计难破，看上去像是流窜作案，劫走钱财立即外逃。”余明对刚进门的蔡云峰说道。

“那件sha人案好破啊，没有耐心怎么破案，都破不了还要丨警丨察干什么啊？”蔡云峰面色冷峻的说道。

“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也问了一些周围的民众，都说大晚上的哪里想到会有人sha人，就是sha人也没有人看得见，大家都在睡觉呢。”余明说道。

“别这么快下结论，耐点心，大家都要尽力。”蔡云峰说道。

“是，师爷。我听你吩咐。”余明说道。

“仵作，就你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推断，七妞死亡时间估计是什么时候？”蔡云峰问在七妞尸体旁转悠的仵作道。

“师爷，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应该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仵作对蔡云峰说道。

“余明，为什么现场只有两个丨警丨察，其他人呢？”蔡云峰阴沉着脸。

“王局长带其他兄弟去吃饭了，等会要来的。”余明紧张的说道。

“他倒是清闲，余明，你马上把外面的民众劝走，不要围观了。你和我再到周围看看。”蔡云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