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就问吧，不要憋着了”。贾文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因为刚刚他并没有吃好，一直都在想着和柯正清斗智斗勇，但是最后还是棋差一招，他想的是让查文道离开公丨安丨局长这个位置，先沉寂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凉一凉，风声不那么紧了，再给查文道安排一个其他的肥缺，这样既安抚了查文道，又能把柯正清的面子保住，一举两得，可是看现在看来柯正清似乎并不给他这个面子。

“和柯市长谈的还行吧？”赵光林试探着问道。

“虽然能让查文道免于牢狱之灾，但是查文道必须离开新城，至于去哪里，就看他自己和我的安排了，柯正清这一招厉害呀，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查文道和我翻脸，那么以后的日子他就难过了，所以他不想和我翻脸，但是又不能让查文道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也是给我一个提醒，他柯文清并不好惹，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想一想现在我有点想杨峰了，还是杨峰好拿捏呀”。贾文明不由得叹息道。

“要让查局长离开新城，这恐怕不太容易吧？”赵光林说道。

贾文明抬头看了一眼赵光林笑了笑说道：“容易不容易的，这事你去办吧，说服他让他离开新城，想去哪里由他挑，我负责安排，但是一定要告诉他，只是暂时的离开，等到有机会儿了我还会把他调回来”。

“我去？贾书记啊，他能听我的吗？”赵光林苦笑道。

“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听不听的就看他的自觉性了，你就告诉他，如果不想离开新城的话，就等着被调查组带走调查，后果他可以想一想，如果现在离开新城，我可以保证他没有牢狱之灾，也不会被有关部门调查，让他自己选吧，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贾文明非常不悦的说道。

回到市政府办公室里，当钟向阳从柯正清那里知道了他们谈话的结果的时候，不由得看了一旁站着的梁文华，因为这一切仿佛都是按照梁文华的设计向前推进的。

那天晚上钟向阳和梁文华一起吃饭的时候，梁文华就预测过，以贾文明和查文道的关系，贾文明不可能不为他出头，他很可能会找柯正清亲自求情，到那个时候柯正清如果一点面子也不给贾文明的话，两个人肯定会闹僵，如果是两个人从一开始就闹僵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很难做，所以以柯正清的政治智慧绝对不会在一开始就和贾文明闹的你死我活。

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和贾文明闹僵，仿佛也不值得。

所以柯正清很可能会退而求其次答应贾文明的一部分条件，但是对于查文道这个人一定会穷追猛打，让他在新城没有立足之地，现在看来梁文华预测的很准确。

“我要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柯正清问道。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最近一些事情的材料还需要补充，我先把关于他的其他材料给您送过来，你先看一看”。梁文华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这话梁文华就出了办公室去拿材料了，柯正清这个时候才对钟向阳说道：“我没想到贾文明这么不要脸，居然开口为查文道这种人求情，可见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在我面前也算是放下了架子，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因为查文道这个人实在是太渣了，真的是和他的姓氏相符合呀”。

“我觉得这里面不单单是人情关系，很可能有经济利益关系，所以他想保住查文道，这样就能说得通了，这就更能证明我们原来设定的方向是正确的，只需要一步一步往前推进就行了，先把查文道赶出新城，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钟向阳说道。

柯正清点了点头，看下门口突然问道：“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我觉得你还是要从其他方面儿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人，如果按照一般的推断，我们刚刚来，形势还不明朗，他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冒这么大风险站在我们这边，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像杨峰那样，干不了多长时间，要么是被架空，要么是被赶出新城，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还可能会招来市委那边的报复，他这是何必呢？所以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人背后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如果单单是为了工作，我觉得确实没必要这个时候出手”。

钟向阳也认可柯正清的分析推断，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应该是梁文华拿材料回来了。

虽然钟向阳和柯正清也想过梁文华会带来一些类似投名状的东西，但是没想到梁文华拿来的材料如此精细，仿佛是每天都在整理，有些文件已经磨出了毛边儿，但是这些材料确实非常详细，只是关于一个人的，查文强。

“梁主任，你手里这些材料没少费工夫吧？”钟向阳看了看材料，问道。

“是啊，这些材料也不是一天收集的，前前后后好几年，但是自从杨市长放弃了这件事情之后，这些材料就放在我保险箱里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拿出来了”。梁文华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行，材料放我这里吧，我会尽快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这份材料你有备份吗？如果没有备份的话拿回去复印一下，给我一份备份就行了，原件你还是要好好保存”。柯正清说道。

“好，我拿回去做一个备份”。梁文华说完又把材料抱走了。

钟向阳和柯正清相互对视了一眼，对这位梁主任真的有些看不懂了，一方面他显得城府颇深，但是另一方面又显得过于幼稚。

“这人还真是有些意思”。钟向阳笑了笑说道。

“并不是有意思那么简单，你还是要多和他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办公室的同事可能对他了解得更深，你也可以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柯正清说道。

钟向阳点了点头没吱声。

梁文华这个人确实表现的有些异常，如果按照一般的习惯，他即便是想靠过来的也没有必要表现的这么急迫，而且从对付查文道的整个流程来看，他仿佛早已经设计好了一样，这让柯正清有些不爽，因为他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目前来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让钟向阳调查一下梁文华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调查一个人可不可靠，难度可想而知，尤其是像在新城这种地方，钟向阳对梁文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他也只能凭着感觉去接触这个人，和这个人多接触几次，然后想方设法探知它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查文道听贾文明说让他离开新城的时候，他一下子惊呆了。

“贾书记，我离开新城之后还能干什么呢？除了读书的那几年，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新城，可以说我的一切都在新城，我出去干什么呢？”

“你这是什么话？作为党的干部，哪里需要你，你就要去哪里顶上，你在这里和我讲条件有用吗？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一声，然后你想一下想去哪里，我帮你办”。贾文明有些不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