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龚蓓丽觉得自己太狭隘了,现在她想的不是别的事情,居然想的是谁为自己捏肩膀,自己已经腐败到这种程度了吗?
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矜持,钟向阳也把持着自己的尺度,坚决不碰龚蓓丽的底线,但是随着次数的增多,两人对这条界限越来越模糊,所以钟向阳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当然这些都是为了增加龚蓓丽对自己的信任,当一男一女有了这种暧昧关系之后,相互的信任度就会直线飙升。
“今天赵书记找我过去商量了点事,当然去的,还有艾阳平和牛志成,你想知道我们商量了什么事情吗?”龚蓓丽闭着眼睛问道。
此刻,钟向阳的手再次突破了她肩膀上的衣服,直接和她的皮肤零距离接触,但是龚蓓丽并没有制止,只是歪了一下脑袋,让钟向阳的手和她的皮肤接触的面积更大了一些而已,这给了钟向阳鼓励。
“这是你们领导的事情,我哪知道?”钟向阳说道。
“赵书记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在和他见面之前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去了之后发现艾阳平和牛志成都在,商量的事情,居然是让你去城关镇当镇长,这事儿陈文明是始作俑者,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说你根本就不想去当这个镇长,所以接下来艾阳平很可能会找你谈话,该怎么说你心里就有数吧?”龚蓓丽继续享受着钟向阳的手法和力道,问道。
“龚县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实话实说就行了,不用和他们绕那么多弯弯绕,我也没那个时间,现在在扶贫办主任的位置上,可以统观全局,让我的视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如果再去当镇长,很可能又被困在一个地方,还不得把我憋死”。钟向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龚蓓丽听了钟向阳的话,睁开眼睛,抬头就能看到钟向阳的下巴,然后一伸手打了钟向阳的手一下:“过界了”。
钟向阳不以为意,因为他心里明白,这种蚕食是从心里到身体慢慢进行的,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又不是花钱的买卖,而是免费的,所以要有点耐心。
“反正我肯定是不想去的,所以他找我谈话也没用。”钟向阳说道。
“看看再说吧,赵书记对你印象很好,我们几个谈话的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夸奖你,说你有能力有脑子,处理问题头头是道,你觉得一个人这么夸奖你的时候,他是真心为你好呢?还是别有用心呢?”龚蓓丽站起来看了看钟向阳说道。
“龚县长,无论他怎么说,我心里都有数,我又不是傻瓜,能没有自知之明吗?他就是把我夸成花,我还是这样”。钟向阳非常自然的说道。
龚蓓丽对钟向阳的欣赏不止于他长得帅,而且文笔好,还有就是钟向阳特别懂的分寸感,这一点在他这个年龄并不多见。
有些年轻人被领导夸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觉得这个领导就是他的后台了,殊不知夸人也是分很多种的,其中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捧杀,把你捧到了一个位置上,给你安排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可是你没有这个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把这个事情办砸了,那么你就会被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对手,那么你就很可能会被踏上一脚,在这个单位,永远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钟向阳能够做到宠辱不惊实属不易,从开始读书一直到走进社会,这中间他没有过度的机会,几乎是一出校门就被现实毒打,考上的公务员被人顶了,虽然拿了钱,但是这口气他一直咽不下,直到碰到了顾小希,他们两个在交往中达成和解。
所以到了乡镇上之后,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急于表现自己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从那之后他愈发的沉稳,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是那个拔尖的人,那么迎面而来的可能就是砍掉他脑袋的镰刀。
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种过地,所以他很明白,在一块麦田里如果有一棵东西长得很高,一眼就能让人看到,那么这个长得很高的东西很可能就会被拔掉,这个社会需要的是长得差不多高的一样的麦子,不需要一棵长得很高的东西矗立在麦田中,所以即便不会迎来镰刀,也会被风吹倒。
所以,如果在一块非常整齐的麦田里,你长得很高,你的思想和这些平庸的麦子不一样,那么最好的避免被拔掉的方式,就是你要学会低头,让你的高度和他们的差不多,让他们掩护你,或许你就能活到丰收的时刻,否则的话可能在丰收的黎明来临之前你已经被除掉了。
所以这个时候钟向阳学会了收敛,虽然自己和这些平庸的麦子思想不一样,要比他们高好几个等级,但是他把自己隐藏起来,做到外表平庸,内心坚韧挺拔,只有这样他才能撑下去,否则的话社会的镰刀还没有挥过来,自己已经把自己逼疯了,学会和现实和解是一个聪明的人最高明的做法。
“行,我相信你,等到艾部长和你谈过话之后再说吧,这么点事儿本来不应该惊动这么多人的,但是我觉得你提拔的太快了,对你来说拔得越高,可能到时候摔的就越狠,他们把你架在这么高的一个位置上,如果到时候城关镇的经济状况并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你觉得这个板子会打在谁的身上?”龚蓓丽说道。
其实龚蓓丽这么说,钟向阳心里是有一些不服气的,不让自己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干不了呢?但是这种想法只是在他的心里突然闪现了一下,就被他扫得无影无踪,如果他有了这种想法,那么内心就会充满不满,当然这个不满主要是针对龚蓓丽的,权力和荣誉,是每个男人向往的东西,但是你不在那个位置上,怎么可能有权力和荣誉呢?
“龚县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您放心吧”。钟向阳笑笑说道。
“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你先走吧”。龚蓓丽说道。
离开龚蓓丽的办公室,钟向阳又回到了扶贫办,安排了一下明天的工作,本来他是想明天继续下乡镇的,但是组织部长艾阳平就好像掐好了时间一样,在他刚走出扶贫办的时候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明天上午?艾部长,明天上午我要下乡镇,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吗?要不然我现在去你家里或者是去你办公室,你想要说什么龚县长已经和我谈过了,不用面对面的谈,我在电话里就可以先给你表个态,城关镇我是不会去的,那个地方就是个烂摊子,谁去了谁倒霉,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钟向阳非常坚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