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律师,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相见了,我的案子还是要麻烦你啊”。一见面,耿成安就说道。
“没问题,这个案子你委托了我,我就会负责到底,你的事情我比较熟悉,但是突然冒出这么个案子来,还是让我感到很惊讶,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你都可以告诉我,因为既然人家把这个案子拿出来了,就一定有所准备,至少证据方面不会是捏造的,所以你做过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权高池说道。
无论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律师一般都会和委托人说这句话,那就是,我是你的律师,你要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有所隐瞒,你隐瞒我不代表对方不知道,如果在法庭上对方拿出相应的证据来,而我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知道,那么就没有办法准备相应的对策,最后败诉的依然是你。
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出于法律层面,委托人一般都会对律师隐瞒一些事情,而如果律师不能及时把这些事情挖出来,极有可能会败诉,而且在庭审的时候会相当难看。
“这个你放心,从上一个案子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案子一个是法律上的问题,一个是妥协的问题,现在我想妥协也没有可能了,因为对方就是想借着我妥协的时候置我于死地,如果我再往后退的话就没有退路了,有可能会在监狱里待一辈子,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过去在几十年做过什么事,要是把这些事情都拿出来判我一个死刑都不为过”。耿成安的坦诚让权高池心里松了一口气。
给这些大老板做刑事辩护权,权高池经验丰富,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这些大老板们的案子大多数都是需要妥协的,就看刑期多少,得到的利益有多少,剩下的就是做桌子下面的事情了。
耿小蕊等在监狱外面,权律师和耿成安在会见室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
“权律师,你觉得我把这个案子有希望吗?”
“有没有希望要看证据,我现在只是先和你爸聊一下,下午我去法院阅卷,等我看到起诉书的时候再和你沟通,我要看对方的证据是什吗?”权高池说道。
“权律师我和你说实话,如果这个案子被判成铁案,我爸会有更多的案子,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耿小蕊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还有,不要这么悲观,天下就没有铁案那么一说”。权高池说道。
耿小蕊将权律师送到了酒店,又和钟向阳联系上。
“朱总,你还没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耿小蕊进了钟向阳的房间,发现朱音华也在,说道。
“你爸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我怎么能走呢?大家都是朋友,该我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往后缩,刚才我和钟向阳谈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主动一些好,如果这么被动下去只能挨打”。朱音华说道。
“我现在脑子乱了,六神无主,你们都谈什么了?”耿小蕊问道。
钟向阳看了看朱音华,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自己说比较好,毕竟他们和朱音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熟,朱音华也不好插嘴。
钟向阳将自己和朱音华所谈的内容大致和耿小蕊说了一下,耿小蕊闻言脸色立刻变了。
“怎么了?你觉得这样不行吗?还是有其他的担心?”钟向阳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该你出面,更不该和连羊良平面对面的进行交锋,这个风险太大了,一旦撕破了脸,后面的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耿小蕊说道。
“其实我觉得羊良平就是个纸老虎,我们如果软下来的话,他一定会硬起来,一定会把我们往死里整,尤其是你爸这个案子,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案子,你爸过去这些年做的事情你心里还没数吗?哪个案子拎出来都够判他个10年8年的”。钟向阳说道。
朱音华一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
“要不然你们两个先商量商量,我出去买点咖啡”。说完朱音华起身走了出去。
耿小蕊确实是给钟向阳留着面子呢,所以当朱音华出去之后,她一下子就爆发了。
“钟向阳,我再次和你说一遍,这件事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掺合进来,你可以暗地里帮我,我很感激你,但是让你去冲锋陷阵去和羊良平在面对面的谈,这绝对不行,你不要听朱音华的,她不懂体制内这些当官的无情和无耻”。耿小蕊说道。
钟向阳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好歹还是体制内的人,还能和他对上话,你去和他谈的话,就只能是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钟向阳说道。
耿小蕊不想听他解释,更不想听他描述这里面的希望,但是钟向阳没等她说话继续说道:“其实你想想,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不干了,我之前不也说了吗,不在云山干了,去省城,所以在走之前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情摆平,让羊家父子不敢再针对你们”。
钟向阳的话让耿小蕊很感动,但是她觉得钟向阳的作用不应该起在这个地方,他们之前商量的,可以把打过马赛克的视频发给羊良平,这就足够了。
羊良平和裘媛之间的关系一旦公开,它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不单单是作风问题,所有的作风问题后面都是经济问题,这些年羊良平从桃花镇山庄拿走多少钱,恐怕只有裘媛知道。
裘媛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嫁为羊家的少奶奶,彻底掌控桃花镇山庄的财务,不再像羊良平交纳一分钱,这也是钟向阳给他她出的主意,虽然这里面很多事情有违人伦道德,可是如果想做大事,这点不要脸的精神还是要有的。
“再说了这事也不一定会砸,不能只往坏的方向考虑,如果你再从其他方面考虑一下,我和羊良平面对面,这既是交锋,也是谈条件谈交易,我在云山县还要继续干下去,所以很多事情必须得到羊良平的支持,光有县长龚蓓丽的支持是办不到的,我将来的升迁进步,镇上的经济发展,哪一样能离得了羊良平点头”。钟向阳问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想的是,羊良平是只老狐狸,我爸都不一定玩得过他,你就有把握能够从他那那里得到好处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自己给搭进去,我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耿小蕊说道。
钟向阳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说:“我觉得我只要在钱上不伸手不犯经济错误,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不提拔不升职,继续打压我,除了这还能有啥,反正他不会把我送进监狱去吧,所以你要相信你的男人能够搞定这件事情,我想了,等律师出来之后,我和律师见个面,然后回头我就去云山县亲自找羊良平面对面的谈”。
“我觉得我这个人就已经够犟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犟,如果这件事情搞不定,再把你给搭进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你要知道拿着这个东西去找羊良平,这就是敲诈勒索,一旦这个罪名给你定了,你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耿小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