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闻言简直是要抓狂了，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但是女人一旦认定了某个可以调戏的男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也是很多渣男的套路，先吊着，快吊死的时候再把你放下来以身相许感谢他救命之恩。

“好，不喝不喝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前台找我”。老板尴尬的笑笑说道。

钟向阳没吱声，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继续查资料写章，这篇章要在明早车交给秦铭阳看看，这是讲话，讲话稿子哪有短的，而且这又是让秦铭阳非常恼火的事情，洪山市的营商环境全国地级市倒数第一，云山县是洪山市的倒数第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明天开会秦铭阳要是不发火，他禁欲一个月。

老板回到了吧台，调出来刚刚钟向阳登记的信息，把他的身份证号码记了下来，有了这个，不愁查不到他是干什么的，写领导的讲话稿子，还能是干别的事的吗？

她看了看那个角落里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的钟向阳，悄悄的在键盘敲了几个字母，这几个字母可以留住钟向阳在电脑的使用痕迹，包括他写的章都不能完全删除，等到他走了再看看写的什么章能知道他是哪个部门的了。

凌晨五点，终于写完了，看看时间，本来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合适，但是想了想，再不修改的话，怕是来不及了。

“秦哥，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

“出啥事了？”秦泉看到钟向阳的电话，这么早，以为出事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没什么事，待会九点多开会，我在吧写了一夜的章，秦书记的讲话稿，他让政研室拿出来一篇，让我写一篇，我知道这是给我机会呢，但是我写了是写了，总感觉不踏实，我发给你帮我改改？”钟向阳问道。

“行，你发过来吧”。秦泉犹豫了一下说道。

钟向阳把章发了过去之后，倚在椅子睡着了，此时他没意识到有人正在电脑看着他，老板将监视器的镜头拉近，差不多直接打在了钟向阳的脸，她在看电脑，其实是在看钟向阳。

以往这个时候她基本睡了，但是今天夜里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点都不困，盯着钟向阳看个不停，要是让钟向阳知道了，肯定吓一身冷汗。

一个小时后，钟向阳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是秦泉打来的。

“秦哥，修改完了？”

“嗯，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删改了一部分，这个会议的精神我也能看出点意思来，你的思路是对的，秦书记肯定是很恼火，所以讲话一定要激烈，要有内容，有深度，你都写到了，只是有些例子举的不恰当，我的意思是举的县里的例子过多了，这些例子举了，那等于是领导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些例子他们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么写不好，所以，尽管秦书记要的是一个发泄的口子，但是发泄完了呢，这些事不是还得去办吗？所以，领导的心思我们要琢磨，但是不能过了，我们可以做引导，不要做算明白账的算盘珠子，在这些事例点到为止，他要是想讲，会脱稿顺着你的思路往下走，要是不想说，那会截止到稿子写的东西拉倒了”。秦泉说道。

钟向阳闻言心里一颤，看看自己写的东西，还是太实在了，像是秦泉说的那样，领导的心思要琢磨，但是也得给领导留下来思考的空间和余地，否则，都写成了白纸黑字，领导的发挥余地和脸面没地搁了。

“谢谢秦哥，我明白了”。钟向阳说道。

“老弟，你客气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改稿子这事，你我之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老弟能包涵，我不是公务员了，更不是县委办的人，严格来说，这样的讲话稿子都是属于保密范围，这根弦你得绷紧了，不少人都在这面栽了跟头，对了，在吧里写完记得都删了，否则留下蛛丝马迹，让人诟病麻烦了”。秦泉说道。

“是是是，谢谢秦哥，我明白了”。钟向阳说道。

钟向阳将改过的件保存好之后，把电脑的件都删掉了，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删掉了，从此之后，钟向阳准备两台电脑，其一台放在了乔立岩的车，随时备用。

“这走了？”老板抬头看看他，问道。

“多少钱？”

“办个会员卡吗，办个卡，昨晚的免费了”。老板很会做生意，问道。

钟向阳笑了笑，没吱声，只是把钱递了过去，这更是让老板觉得这人有意思，来这里的，哪个不会和自己贫个嘴，觉得沾了多大光似的，哪像这个人，自己出手都不能让他有个笑脸，别说是让他调戏自己了。

钟向阳接过来找的零钱，转身出去了，老板立刻去打开了钟向阳用过的电脑，果然找到了他昨晚写的件，包括草稿和定稿。

“云山县的，我还以为是市里哪个部门的呢”。老板嘀嘀咕咕道。

乔立岩先接了钟向阳，又去接了秦铭阳，在路的时候，钟向阳想着把稿子给秦铭阳看看，但是秦铭阳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他看了一眼乔立岩，乔立岩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秦铭阳，轻微的摇摇头，示意钟向阳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老板。

进了办公室之后，他立刻又在电脑改了几处错误的地方，虽然在路没把稿子给秦铭阳看，但是他在路看了三四遍，找出来好几处错误，所以那些较重要的件，尤其是要交给领导的，一定要打印出来仔细查看，通读几遍之后，改无可改了再交，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电脑并不能改出来所有的错误。

“秦书记，这是我昨天写的讲话稿，请您过目”。钟向阳将打印好的稿子端端正正的交给了秦铭阳。

“好，放下吧”。秦铭阳淡淡的说道。

可能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在领导那里什么事都不是，所以，尽管钟向阳忙了一个晚，到现在都没好好睡一觉呢，可是交去之后，并未得到领导的热切回应。

开始时钟向阳的心里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又想到自己又不是知名作家，领导也不是出版社的编辑，你拿出一个稿子来，领导得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先看你写的东西，你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很快，政研室的稿子也送来了，待遇是一样的，而且是政研室的主任亲自送进去的，可是也没在秦铭阳那里泛起来什么波浪。

开会的时间渐渐近了，钟向阳帮着准备好了开会所需的材料，水杯和笔记本，光是写字的笔准备了两支，每一支都在废纸画了很久，确定不会出现断线和不出水的情况，这才夹在了笔记本里，一起送到了主席台。

剩下的时间是站在主席台下，眼睛不错眼珠的看着台的领导，当然是自己的领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要把握到位，拿了一下水杯，看了看又放下了，八成是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