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着轮椅走过去,她把烟头丢下去,然后抽出来一根烟,塞进我嘴里,她拿着打火机,给我点着了,我狠狠地抽了一口,她又把烟给拿回去,放在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
她把酒递给我,我没有接,她反而大口大口喝起来了。
我看着她很痛苦的样子,我就说;“啊姐,我做了个梦。”
凌姐回头看着我,她问我:“什么梦?”
我笑着说:“我梦到,你跟陈英龙结婚了,我带着,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参加你的婚礼,我还抢到了你的绣球,但是我觉得好真实啊,感觉,这不像是个梦。”
凌姐擦掉脸上流下来的眼泪,骂骂咧咧地说:“我去他妈的陈英龙,这个王八蛋,跟陈汉生那个混蛋一样,草他妈的,为了义气,丢下他们的女人,就算他活着,老娘也不会嫁给他们了,老娘不嫁,还是我弟弟好,怎么都不会丢下我。”
她说着就笑起来,哈哈大笑,但是那眼泪,不停的流,我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的内心,不由得也纠结了起来,我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原来,梦,终究是梦啊,梦有多么美好,醒过来,就有多痛苦。
凌姐伸手摸着我的脑袋,笑着说:“弟弟,男人而已,啊姐不放在心上的,死了,就死了,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准放在心上,啊姐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
我看着凌姐那张痛苦的脸,她说的多么潇洒,这个时候,就有多么的痛。
我哽咽了一下,但是,我内心,总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我感觉,那个婚礼,不像是梦,是非常真实的,我觉得陈英龙应该没死。
我看着凌姐悲伤的样子,我真的无法接受,我要去找张北辰,我相信,陈英龙一定没死。
我立马打开门,突然,我看到张北辰带着大批的人从走廊里走出来。
当我看到张北辰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笑起来了。
我觉得,那不是梦,那是上天早已注定的美好的结局。
我越来越期待,看着那最后的身影,突然,一道阳光刺激我的眼里,我看到了。
我立马笑着说:“啊姐,那不是梦,他来娶你了。”
我说完就笑起来,我看着凌姐默默的从阳台上下来,她麻木的走到门口,突然,她扯着嘶哑的嗓音哭起来,并且痛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回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看着凌姐,朝着那道光奔跑,看着她奔向幸福,我微笑起来。
这,应该不是梦,很真实。
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电梯里,楼道里走进来,所有人都朝着我奔跑过来。
吴千钰,余安顺,陈雅媛,龙婧,龚菲,还有我的女儿朵朵。
“阿爸……”
我看着他们都奔跑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我微笑着接受他们,将他们拥抱在怀里。
是真的,不是梦。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着凌姐,她也看着我,我们姐弟两相视一笑。
所有的苦恼,纷争,懊悔,都在这笑容中,泯灭。
我相信,我们会很幸福。
并且,一直幸福下去。
我坐在凌姐的办公室里,抽着烟,喝着酒,听着哥哥的老哥。
沉默是金。
我们很享受这种氛围,我们也知道,享受不了多久了。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
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
任你怎说安守我本分!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哥哥的歌,永远那么有味道,这首歌,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很贴切我们自己。
当歌声停下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看着是余安顺打来的电话。
我就接了。
我说:“喂……”
余安顺说:“判了,无期……”
我点了点头,没有判死刑……
黑八判了,无期徒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知道,这是命里注定的。
我说:“吴千钰呢?”
余安顺说:“黑八,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了,而吴千钰在缅国犯的罪,在我们这,并不适用法律,我也帮吴千钰申请孕期的法律庇护,而,你们两个结婚了,根据相关政策,她,已经是我们国家的人了,所以,不用遣送,她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辛苦……”
余安顺说:“公司的事……”
我说:“我已经聘请你做我的基金会会长了,公司的事,都交给你了,我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金融家,现在,有几百亿交给你,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了,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余安顺笑着说:“你大可不必。”
我笑着说:“难道,非要我说,我想让你永远给我打工,你才不说这些客气的话吗?”
余安顺说:“那我还真不客气了。”
她说完就爽朗的笑起来,我挂了电话,继续抽着烟。
凌姐坐下来,给我续酒,她笑着说:“一切都结束了,你真的要退出来吗?”
我说:“我没有退,只是,到幕后而已,倒是你,真的要去沿海啊?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吗?”
凌姐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放不下我啊?放不下我,跟我一起去好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想做灯泡。”
凌姐哈哈笑起来,她说:“其实,是你已经长大了,啊姐,不用在把你当一个男孩子对待了,啊姐,可以放下你了,啊姐,欠他的,啊姐得还。”
我点了点头,我说:“要我送你吗?”
凌姐说:“不用,我们不需要那种俗气的告别,啊姐,不喜欢。”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酒,这个时候门开了,我知道是谁来了,我站起来去开门。
我拄着拐棍,走路一坡,一坡的,我的腿,虽然保住了,但是,走路有些坡脚。
我打开门,看到陈英龙,我说:“对我啊姐好点,你知道的,我可以为他拼掉我的腿,也可以为她拼掉我的命。”
陈英龙微笑着说:“我知道,我要接我的新娘走了。”
我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凌姐笑了笑,我什么都没说,我扭头就走,分别,我一点也不伤感,反而觉得很欣慰。
我们都得到幸福,是多么好的一种告慰。
我下了楼,三猫跟吴灰走过来要扶我。
我立马挥挥手,我笑着说:“你们老大,没那么没用,我自己可以走的。”
我说完就上了车,两个人开车,带我回家。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着芙蓉楼,没有凌姐的芙蓉楼,就没有灵魂了,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是,我很舍不得。
但是,人就是这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有我们彼此舍弃,才能得到各自的幸福。
我笑着说:“吴灰,刺蛛死的时候,给了你很多股份,腾辉,交给你怎么样?”
吴灰皱起了眉头,他说:“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我说:“行,那,以后你就是腾辉的老大了。”
吴灰笑了一下,跟我点点头,我笑着说:“回头,从公司拿钱,换一身行头,穿西装,打领带,再配车,别丢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