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态来说雷刚此言一出,必定招来无数阻拦,可是今天却没有,大家似乎都憋着一股劲儿在想看这个当年的北人才子,现在的国家干部接下来怎么表演。
酒店服务诚惶诚恐拿过来两只口杯,雷刚抓起桌上酒瓶咣咣咣倒满,塞给周晓文手里一杯说道:“蚊子,今天这一杯酒你必须和我干了,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要是胆敢不喝,我就让这娃以后不认你。”
周晓文端着酒杯呵呵笑着,他清楚自己是没有能力喝下这一口杯差不多有三两的酒,于是看看身旁的吴爱兰,又转头看了看廖波和李多强几个人,暗示他们赶紧开口阻止雷刚的咄咄逼人,可是那几人却无动于衷,俱是以微笑的神情仿佛在看喜人的小品。
“哎哎哎,刚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他心里明白,难道你俩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什么情况呀? 就算我家蚊子有别的女人是他的本事,这个我早知道。你别用这破事吓他,你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赶紧说出来,只要你能说出花样来我和你喝!”
吴爱兰不乐意了,一方面她知道周晓文酒量不济,这一杯若是喝下十分钟之后绝对是站不起来了;另一方面她心中也很忐忑,雷刚言语中仿佛有威胁周晓文的意思,雷刚威胁周晓文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掌握着周晓文的隐私,因为他比自己还了解周晓文,这些年来自己和周晓文在一起的时光还超不过他们的十分之一,周晓文身边是否还有别的女人? 许久以来一直是她的心病,所以不自觉刨根问底的言语就出来了,如果雷刚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心里也好有个底,以便调整自己步调。
雷刚没有理睬吴爱兰,他从来都很反感这个女人,想当年同学之时她对自己多么地嗤之以鼻,曾经嘲笑自己身材瘦小和眼睛近视,还诅咒自己永远找不到女朋友。而现在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你一个在风尘中浪荡着女人凭什么在我一个国家干部面前指手画脚? 一边呆着去。
“蚊子我给你说,今天这杯酒谁也不能代昂,你要是觉得咱俩交情特殊就一口闷掉,要是觉得还不够份量随便意思下就行,看好了,我先干了。”雷刚说着将手中那一大杯酒一口气灌入喉咙。
周晓文叹口气,他知道今天这杯中是毒药他也得喝下,否则就不是雷刚一个人让他下不来台了,而是会让这整整一桌人没面子,他只是心中不明白雷刚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济,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其实雷刚是自己想喝酒并无恶意,逼他喝酒仅仅也是个由头而已,恰巧他和吴爱兰的敬酒过来被雷刚即兴逮住了。
当周晓文在无奈中那一杯酒下肚后立即感到了眩晕,随着身体的左摇右晃,一股恶心从胃中涌在嗓口,他喉头咕噜着强行压了回去,幸亏一直没有吃东西否则今天丑出定了。吴爱兰心知周晓文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便想中断敬酒,先让周晓文到后面小歇一会,于是打着哈哈让大家吃好喝好,扶着周晓文转身欲离去。
可是雷刚却伸手拦住了她说道:“爱兰,好事成双,蚊子给我面子豁出去喝了,这一杯酒你看着办。”
说着拿起酒瓶又在两只口杯中斟满,挑衅般地眼神吴爱兰。”
吴爱兰忍不住火了,大声道:“刚子你今天究竟什么意思? 摆明了是和我们过不去是不是? 不知道我娃没有断奶我还不能喝酒吗?”
“一杯酒不碍事,绝对没有医生和书本上说的那么严重,让娃空上三天吃点奶粉一切欧凯了,奶你可以天天给娃喂,但咱们大家高兴高兴多少年才能等一回啊? 今天是你娃的生日你不喝酒高低说不过去。”
“好,好好好,我今天豁出了给你面子,豁出去陪你喝个痛快! 这点酒不够,我俩连碰三杯你敢不敢?”
吴爱兰不是吓大的,岂能在自己主场被雷刚镇住。
“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是那句老话喝死全当睡着了! 服务员,速度拿酒过来!”
眼看两人较上劲了,若是再不阻拦恐怕会很糟糕,李多强不得不张口了:“刚子你现在很能喝是吧? 一会儿我陪你喝,先给我坐下! 爱兰别理他,快扶蚊子休息会儿。”
一旁刘凤玉顺势拉着雷刚坐回椅子上,把一杯饮料递他手里说轻声道:“别闹了,再闹我可走了啊。”
刘凤玉这句话似乎比李多强的话还管用,雷刚愧然地低下头来,紧紧摁住刘凤玉摁在他大腿上终于消停了。
“吃菜吃菜……。”
桌子上大家相互寒喧着,气氛逐渐好了起来。王丹照问李多强现在音像市场怎么样,怕是没有比前那么赚钱了吧? 李多强点头说是,现在电子产品更新太快,要想抢占先机得有充足的资金做保障,而我们的资金又不可能跟得上节奏,靠以前那些传统的产品只能混个温饱了。王哥你那边怎么样,怕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吧? 王丹照亦点点头回道算是挣了些小钱,但离我的目标还差十万八千里。强娃子你再熬一熬,从现在算起最多一年,到时候把你这个生意扔掉跟着我干吧。不瞒你说我打算注册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最多一年时间就会顺利运营,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是我左膀右臂,这事你不要声张,你现在要做的是多留意一下房地产和建筑安装方面的知识就行了,来,咱哥俩碰一个。
李多强没再言语,随着王丹照喝掉了手中酒,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和他廖梅之间隔着的廖波,廖波仿佛正在竖着耳朵听他和王丹照在说什么,就在廖波和他眼神碰撞的一刹那,廖波却假装无事把目光闪别处去了。李多强不知廖波听到王丹照的话没有,也不知道他如果听到会是什么想法? 但他以为同样的话丹照大哥迟早也会对廖波讲,丹照大哥的坦荡是有目共睹的。
意念到此李多强不禁自我激起了久违了的豪兴,将西装一脱搭在椅子后背上搀起袖子道:“大家吃好了没有,吃好了走几个呗,三下五除二碰掉杯中酒,然后我来打一关!”
李多强起了豪兴是有原因的,廖梅业已有了身孕,不出意外到了年底他也会当爹,今天触景生情所以也想多喝几杯。可是今天他们这一桌人能喝酒的没有几个,男人统共只有王丹照、廖波雷刚和他四个,过来过去这酒怎么也喝不起气氛,而且雷刚已经有了状态,加上前面他和周晓文还有其他人碰的,到这会儿怎么也有八两下肚了,按雷刚既往酒量这已是极限。只见他两眼发直,一只手扶着额头看李多强和廖波斗拳,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握着刘凤玉的手。
就在这时候旁边桌子上以李元霸为首的几个人举着酒杯大呼小叫地过来敬酒了,这当中有那么两三个还是当年李元霸在体校摔跤队的蒙古族男同学。
李元霸和这几个同学差不多也是六七年没见过面,直到她代替了吴爱兰来歌厅搞经营后,陆续又和这几个同学联系到了一起,此时这几个蒙古同学已是金都道上名人,他们的前世今生亦很另类,此书中赘述不宜,就那么些喝酒吃肉玩女人的事,说无可说。
李多强对这些人一向是敬而远之,他知道这些人根本惹不起也不能惹,这并不代表谁怕谁,前两年在读史书的时候曾经看到一句话:野蛮落后也许会在某一个特定阶段能够征服文明先进,文明若以文明抗击野蛮,那自身必定会被毁,不如以退为进将其野蛮化解。李多强不理解此话精髓之所在,但知道什么叫避其混沌锋芒。
说话间这边举着酒杯也站了起来,碰过之后几个蒙古人也不客气,豪爽好象是他们的天性,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只见他们拉开椅子坐下撸起袖子便要和这一桌人喝酒,此时李元霸也喝到了浪里云里,指手划脚招呼着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喝起来。
那本已伏在了桌子上的雷刚也被强行拽起加入了拼酒的行列,于是乎没多久便烂醉如泥了,刘凤玉只好先行带他离开,还是和往常一样再着雷刚去了她家。
撂下这一干喝酒人先不说,那么带雷刚回家的刘凤玉为什么这么大胆呢? 因为近一年来她老公工地在本市外县,每次来回至少两天,恰巧正是今天早晨走的,要回来最早是明天晚上,在这个规律下所以刘凤玉和雷刚幽会一般都在她家里。
两人到家时是下午两点,刘凤玉伺候着雷刚睡下,然后自己也小眯了一会,到五点来钟时候起来打算做晚饭,正当她在厨房里叮铃咣啷忙活时雷刚也醒了,上完厕所看到刘凤玉在给自己做饭,情不自禁起了性致,腾挪跌宕两人就在厨房里痛快淋漓地云雨了一番,之后刘凤玉让雷刚继续回床去睡,等饭好了叫他,雷刚依依不舍,抱着刘凤玉的睡衣回到了床上,而刘凤玉一丝不挂地就那样在厨房里张罗着饭菜,屋里暖气还没有停,不穿衣服也不觉得冷。
天色渐暗,刘凤玉给雷刚醒酒的凉菜和酸汤面端上了桌子,正当她到卧室伏在床在去又熟睡过去的雷刚时,只听大门咔嚓一响,有两人说着话进来了,刘凤玉吓得从床上惊跳下来,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原来是她老公和助理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