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毛心知这伙人来者不善,今天若凭自己一人徒手反抗怕是凶多吉,光棍不吃眼前亏,看来只能由其摆布了。
赵正荣和马跃钟跃彪架着李二毛上了面包车后座,廖波上了副驾驶,轻声示意马林开车速走。
车子启动后,李二毛这才定下神来仔细打量了后排能看到正脸的三个人,左右二人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好象没有自己存在,心里不断嘀咕他们究竟为何而来? 是张艳老公找来的人还是哪次讨帐中屁股没擦干净而留下的后患。
这时候坐在中间排座上的赵正荣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李总,恕兄弟冒昧,我朋友想请您喝杯酒,又怕您不给面子,所以用了这个方式,希望您不要介意。”说罢依旧笑着。
李二毛直视着赵正荣的眼睛,他从笑意下看到的是一双有杀气的眼睛,而且野性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你朋友是谁?”
李二毛假装坦然。
赵正荣摇摇头没说话,而是口袋里摸出了那张支票举到了他眼前。
“就为了这一千来块钱而绑我? 那我现在就给你,不行双倍,不过你们用这种方式是不合规矩的,难道我有赖帐的意思吗?”
赵正荣摇着头又是一笑,然后将支票撕了个粉碎,扬手从车窗里扔了出去,继而说道:“哥你误会了,这不是绑而是请。这几个小钱不值一提,咱歌厅老板诚心地想请李总您喝酒,赏个光吧。”
李二毛听罢腰杆一挺,提高声音问道:“你老板是谁? 认识我吗?”
莫非歌厅老板仰慕自己名声,主动找上门来结交自己,又怕自己不给面子,所以用了这种办法,李二毛如是念头闪过。
“我老板的名字李总也许听说过,郑州路的廖波,怎么样? 这个名字二毛哥您应该不陌生吧?”
李二毛挺起的腰杆又弯了回去,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廖波? 这个娃我的确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哪个是?”
说着便左右看起了马跃和钟彪。
“二毛哥,兄弟在这儿呢。”
廖波转头冲李二毛挥了挥手,面带微笑,一副和眉善目的样子。
“廖波! 你不卖大烟了? 转行开歌厅了?年轻人就是脑子活泛。”
“二毛哥从哪里听过兄弟我卖过大烟? 那都是不负责任的人在胡说八道! 哥,咱们真是有缘分,要不是你留下一张支票,我哪里能知道你曾光临过我歌厅。因为那天我不在招呼不周,所以今天兄弟特地备了一桌酒菜,真心想和哥认真聊一聊,哥若有意便不要推辞,如果不方便,兄弟也不勉强,马上掉头送哥回家。”
与廖波这两句对话过程中李二毛的大脑一直在飞速运转,他妈的怎么就撞了这个冤家的场子! 看眼前除了司机的后脑勺,四个人当中当属廖波面目最为特殊,看他眼神里除了同样的杀气,还比其他三人多了一分阴气,这分阴气令人心生寒,难怪李大毛至今对此人还心有余悸。
说话间车已驶出了三四公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幢破烂的居民楼下停住,这是一幢七十年中期末起来简易楼,周围尽是平房,虽处市中心,但还尚未折迁,原住户们多已经有了更好的住处,比如单位福利房,所以此处房屋多被租给了外来人口,马跃钟彪租住在这里,这里不但生活方便,最主要地形复杂,四通八达,一旦有风吹草动,非常方便于脱逃。
李二毛进了门,看桌子上果真摆了些菜品和几瓶酒,看样子他们当真是要请客吃饭。
坐定后,廖波绝口不提他和李大毛之间的过节,更不提黄子龙,只是说对李二毛一直很仰慕,得知老哥您前来光临歌厅那是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能结识老哥,紧张的是怕招呼不周,怕老哥怪罪,廖波还说兄弟我在这个场子里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拉了一屁股的债开这么个歌厅是多么地不容易,以后还仰仗老哥多照顾,因为您社会上吃得开,有你罩着谁敢找麻烦? 在我心里这个场子比我爹亲,比我女人还重,如果谁毀我场子那就和杀我之父、夺我之妻没有区别,老哥您是老江湖,什么都明白,杀父夺妻挡财路这三件事,只要是个有血性的人,没有谁能够容忍。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李二毛浪迹社会这么多年,难道还听不出廖波的弦外之音,他清楚了廖波所有言语摆明着一个意思,如果你来消费双手欢迎,如果你想白吃白喝,或者是想来找麻烦,那根本没有可能,分分钟钟灭了你不在话下。
李二毛心里逐渐明朗,今天要是拿不出一个让对方认可的态度来,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李二毛自以为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在廖波把话说完之后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使得他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