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波说到做到,第二天便付诸行动考察歌厅了。
他和赵正荣一起于晚上八点左右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家歌厅,这家歌厅的大堂经理廖波认识,是他同学的表弟,此人前不久曾来台球城玩过,还留给他一张名片,诚心邀他没事来玩,地方很好找,名片上面有。怀着新奇的小激动,廖赵二人来到了歌厅,门口有专门的服务生在接待顾客,热情地把他们迎进门去,同时问道:“先生晚上好,坐大厅还是包厢?”
廖波一楞,猛然间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赵正荣接上话了:“大厅吧。”
“先生这边请。”
这位服务生十七八岁的模样,听口音陇东一带人。
说实话这样的场合廖波还是第一次来,虽然以前舞厅里没少去,但舞厅和这里是两码事,档次不一样,消费不一样,娱乐内容更不一样。廖波内心其实是比较抵制这种场合的,他宁肯在茶园子里泡着、在麻将桌上熬着、在台球城中耗着,也不愿来如此这般汤汤水水的场合,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他觉得来这里的男人没有几个是上道的,和过去逛窑子的嫖客好不了多少。
赵正荣倒是去过几回歌厅,对里头的内容算是不太陌生,精心挑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坐定,让服务生先上四个啤酒。
时间尚早,基本上没客人,大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歌曲: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廖波点起烟开始观察歌厅环境,目测大厅面积有百八十平方,正前方墙璧上挂着一块白布,下方有一个支架,支架上是一个方墩墩的小电视机,机身两侧各有一个麦克风,一个椭圆形舞池的四周散落着十几张小方桌,靠墙两侧是一排排沙发,被磨砂玻璃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阁间,整个开间里的灯光要比普通舞厅幻变多样,墙壁的装饰也更加精美一些,也许是喷了空气清新剂的缘故,还有一股,混合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香水气息。
这一刻空气的味道是暧昧的,迷幻的灯光、酥软的歌曲、再加上暗香的丝丝涌动,的确有点被撩拨了的感觉,廖波心里升起了期待些许。
这时候服务生回来,手里掌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四瓶啤酒和两杯茶,啤酒是本地啤酒,外面大约一两块一瓶的,茶是茉莉花茶,不过是碎渣渣,外面最多十块钱一斤。
“两位哥,这是您要的啤酒,茶水是免费送的,大哥请慢用,有事叫我就行。”看两位客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服务生改叫哥了。
“稍等,你们这里是怎么消费的?”
赵正荣问道。
“座位费每人二十,啤酒一瓶十块,点歌一首也是十块,另外所有消费再加百分二十的服务费,大哥请稍等,我去拿消费单您看一下。”
“不必了,你去忙吧,有事叫你。”
赵正荣和服务生的对话廖波听的很清楚,当服务生转身离开后,他对赵正荣说道:“咱俩往这儿一坐,这几瓶啤酒一喝,什么也不干,一百个元就没有了,一百块钱吃几十斤肉呢,他们这成本才多少,暴利啊。”
“谁说不是呢,就这情况,到处歌厅天天爆满,去年圣诞节,飞天酒店歌厅里第一首歌拍到了两仟八,现在有些人为了高兴什么钱都舍得花,他们管这叫潇洒走一回。”
“妈的,那些人是不是有几个钱就掂不住了?”
“这个倒不怎么是,来这里玩的人花自己钱消费的人很少。他们不是请人的,就是被请的,请人的求着被请的办事,你如果不舍得花钱把办事的神仙伺候舒坦了,你的事情肯定办不成。被请的人行为一更夸张,反正不是自己掏腰包,怎么造都不会心疼。”
“管谁他妈买单,老板只要能挣到钱就行了。”
廖波盯着前方大幕布上的邓丽君说道。
“服务生,过来一下!”赵正荣打了个响指。
“哥,有什么需要?”
“现在可以唱歌了吗?”
“可以的,这是歌单,哥您唱什么歌,把歌名和台号写在上面给我就行了。”
“水手!”
赵正荣写了一张歌单给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歌单正要走,廖波喊住了他说道:“你们那个王斌在不在?”
“王斌? 哥您说的是王经理吗?”
廖波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名片扬到脸上给他看。
“哥您稍等。”服务生一路小跑走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王斌一身西装革履,迅速而至,到跟前一看是廖波,赶紧弯下腰来,殷勤地说道:“廖哥大驾光临,真是没有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