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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有交代,在这三年半中,张瓜困苦的生活可想而知,先不说出门在外万般无奈之艰辛,单是当人们问起他从哪里来的时候,最是难过不已,一方面他无法给旁人提起自己的来路,另一方面,每在这个时候心中总是无限凄凉,难免就会想起远在金都的亲人和朋友们,金都离西宁并非遥不可及,但对他来说,已是另一个世界。面对着他人有心或无意的问询,张瓜总不能说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张瓜他不是当年有坚定的信仰无产阶级革命者,逃亡中肯定做不到传说中的那么无畏和浪漫,他只有躲避着人家的眼神,拐着口音、闪烁其词,想着说自己从哪儿来才最为合适。

一次次地胡拐乱串之后,张瓜终于为自己圆满了一个可信的身份和一套可靠的说词。

曾在金都铁道旁老院子住的时候,旁边院落有几户从郑州铁路局来金都铺铁路的河南人,于是张瓜很自然地学得了一口地道的河南话。如此,他告诉别人他家是郑州郊区的农民,自幼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将他养大,十二三岁时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举目无亲,再也无依无靠,为了生存,于是便沿着陇海线一路流浪,直到如今,之所以来到西宁,是因为爷爷临终前曾交代过,有个堂叔在青海的格尔木当兵,名叫杨树高,可以去相认。

同时天涯沦落人,河南小伙闻言后深信不疑,流着泪说自己身世与张瓜相仿,也是家庭不幸,两年前父母离婚,又各自成家,他随母亲嫁到了西宁。可是事隔不久,因为继父酒后殴打母亲之故,他和继父动了手,其后两人的争吵打斗便是家常便饭,彼此水火不容之下,都恨不能把对方杀死干掉,再到后来,继父以他已满十八岁为由,坚决不同意他再在家里住,三番五次欲将他扫地出门,在忍无可忍的一怒之下,他打断了继父的腿从家里逃了出来,四处垫居,从此不再和他们联系,这两年母亲的态度也令他伤心至极,当他和那个男人起冲突的时候,母亲总是数落他太懂事和很混帐,从来没有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说话,至亲尚且如此,何况旁人,所以他也是从不肯轻易向外人敞开心门说心里话。

面对与自己生世和年纪相仿、模样也有几分相似的小老乡,河南小伙不免与张瓜亲近了起来,除了在生活上方方面面的照顾之外,还积极地操心起了张瓜去格尔木寻亲的事情,扛活的时候逮着机会就问人知不知道在格尔木的解放军里有个叫杨树高的人,可是杨树高是谁?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这个名字是张瓜信口编出来的。

河南小伙倒是有一个令张瓜十分喜欢的名字: 欧阳庆。

小时候听评书,《呼杨合兵》里的呼延庆曾是张瓜偶象之一,而眼前的这个欧阳和呼延同是复姓,同样也叫庆。

刚到金都时,曾在很长一度时间里,面对周边小混子们的欺负,张瓜很想把自己名字改成“张延庆”,以木棍当金鞭多拉风,或可壮声威而不受欺侮,却遭到了老爹的一通斥责,后来钱广又落井下了石,挤眉弄眼地说我看你把姓也改了吧,有个复姓也很好啊,你干脆改成“西门庆”得了。张瓜知道西门庆是流氓,气得他一个星期不想理钱广钱门庆。

张瓜曾经看着欧阳庆的身份证不止一次地说:“庆哥,恁这名字俺喜欢呐,娘的,恁说俺爹当初咋想来? 咋给俺取出个这熊名字来?杨德奋,庆哥恁听听这还是人名吗? 羊的粪,俺被人笑话了十几年,唉…。”

“俺弟我说,名字这东西就是个称呼,叫啥恁和俺还不是这命,恁要喜欢俺这身份证恁拿去,反正那上面照片和恁也有点象嘞,完了庆哥再补办一个就是了,揣着它恁以后出去也方便些。

第一百零一章

就这样,小哥俩白天扛活,晚上或窝在房子里聊天喝酒,或满街闲逛,人多处张瓜是坚决不去的,无论欧阳如何请求,舞厅、电影院、广场这些地方无论如何张瓜没有胆气出现,充其量在十点以后去夜市逛逛,吃点东西。

每一次与欧阳喝酒之前,张瓜总要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加克制,万不可喝大,倘若醉酒后情绪失控,管不住嘴巴和欧阳掏了心窝子,说出自己的事,那将如何得了,欧阳也许不会害他,但他未必会做到保密,万一嘴不严,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岂不很糟糕! 他怕自己一旦在酒酣脑热之时,又犯话多的老毛病,忘记克制,想起什么说什么的习惯,于是下了狠心在左手手心里纹下了一个“红”字。

张瓜觉得这样做有一个实际作用和一个特殊意义,作用是时刻提醒自己在任何时候切不敢得意忘形,负案在逃之身,若想安全,只有时刻保持警惕;而意义则是,张瓜心中其实最放不下的还是蒋红红,过去的甜蜜美好之回忆夜夜来袭,回忆之后便是无尽的痛苦。犹记得自己在第一次进入她身体之后,抚摸着她的冰肌玉肤,在床上许下的诺言:红红,从今住后你的身体将不再属于你一人,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发誓要保护和爱护你,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你,从今往后,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爱你身上这每一寸肌肤,与它们疼痛与共,欢乐与共。

言之凿凿犹在耳边,可是此时的她在做什么? 又和谁在一起? 快乐还是忧愁?是否还在为自己守身如玉? 念头每至此,张瓜心中如刀绞,昼思梦中人,夜着天花板,时空阻隔,自是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和做法。倘若,倘若她真的跟了别人,当然在情理之中,谁也不是谁的谁,红红又何必苦苦等自己? 这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愿她日后有好的归宿和幸福生活。但无论她怎样,自己这一生对她的挚爱绝不能改变,为永志念记,在手心里刻个名字罢。

日子象长了翅膀一样,飞快而过,转眼大半年过去。

十月底的一天收工后,哥俩弄了些羊肉和菜,在屋子里涮起锅子,此时的西宁不比内地,寒冷又飘雪,吃这个热气腾腾的涮锅最好不过了,暖身又解馋。

正当哥俩兴高彩烈地涮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呆在屋子里听到敲门声是张瓜最不愿听到的,难免会胡思乱想,生怕丨警丨察来造访。

和往常一样,每在这个时候,欧阳总会问张瓜怎么办? 欧阳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张瓜的大概他当然能看出个一二来,心知肚明这个兄弟绝对有难言之隐。但他也从不来深究,萍水相逢各不牵扯,不知道胜过知道,难得胡涂用在这里最为合适,反正彼此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又何必知根知底生意外。

张瓜假装加木炭,闪到了厨房,厨房里有小窗,跳出去就是伸向远方的铁路,随时可逃遁。

欧阳见张瓜已躲,便应声道:“谁呀?”

门外有了回声,亦是中原口音:“庆啊,俺是老刘、司机老刘、商丘恁刘叔,有急事,开门说。”

“我当是谁?原来是俺刘叔啊,恁咋来了? 快进来,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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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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