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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的西宁,昼夜温差较大,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屋外已是冷风正紧,寒气逼人。

寂静空旷中,披着衣服伫立在平台上的张瓜,抬头仰望深邃夜空,看那似乎触手可及的万点繁星在冲自己眨眼,想摘而不得,再回首遥看东方魂牵梦绕的那故乡,回忆如同开闸洪水一泻汪洋,正如眼中泪水,滴腕有余温,復手却成冰。

过去恍若梦,眼前心中痛,冷冷的秋雨在纷飞,是雨是泪已分不清,肝肠寸断百转千回,心声如斯,谁会听见? 多年以后,当张瓜给周晓文讲起当年当时之情之景,周晓文即兴为他打油赋诗一首,此诗道:

秋风浩荡秋叶黄,秋雨凄凉秋夜长。

巍巍南山似欲倾,孤灯危楼百断肠。

来路蹒跚几多辛,三千寒潭九月霜。

最惧春景忆心间,旧词残曲复成殇。

张瓜阅后惨然一笑,半晌默然无语,终了找出了钢笔,抄在了随身所带的小本本里,之后随时背诵,以期终生铭记。

那一年逃忘时刻张瓜终生难忘。仓惶中从舞厅里逃出来之后,一路狂奔到铁路边上的老房子里,从老房子里的床底下取出了这几年来在公交车上扒窃攒下的所有钱,简单地收拾了几两衣服,不敢有丝毫停留,出门一路沿着铁道向西奔去。

漆黑的夜晚、刺面的寒风、长长的铁轨、惊惧的心情,走走停停,沿着铁道不知跑了多久,当一列列火车从身边驶过时,张瓜的心里阵阵悲伤,他知道自己已经把天祸闯下,昨天的一切美好将不复存在。从此以后,什么当兵奔前程,心爱女朋友,兄弟铁哥们,一切都已成了幻影,就连这每晚睡在安稳的硬板床听火车轰隆隆驶过,也已经成了奢望。

他想不通这一切为何来得如此突然,他的本意决不是要夺人性命,可是怎么就鬼使神差抠动了扳机,那一枪怎么就歪打正着在了那狗日的胸上?毫无疑问那狗日的肯定是死了! 唉……,事已至此,后悔、沮丧和恐惧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回去认罪伏法,要么亡命天涯,想起赵林那八个人在刑场上毙命惨悲之状,张瓜不禁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波皮疙瘩,自杀也比那样强啊!还是脚步放快赶紧逃吧。

一口气走了不知多久,眼看天色渐亮,实在走不动了,坐下来铁道旁的小土坡上一支接着一支抽起了。风在无情地吹,张瓜的泪在默默地流,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当抽完了口袋里的最后一颗烟时,恰巧一辆西行货车从身过缓缓驶过,张瓜决心立下,决定远走高飞,管它日后命赴黄泉。

我还不到十八岁,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如果就这样交代了如何甘心! 况且心中还有太多的放不下,扪胸口对天地说良心话,自己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一死百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对父亲和小张威有深深地不舍,还有红红和对强哥他们。

念头至此,张瓜牙一咬铁心一横,掷飞烟头站起身,眼噙热泪,朝金都方向望了三望之后,心中默念着亲爱的家乡、亲爱的亲人朋友们,请允许我今日不得以暂时与你们分别,请相信我一定还会回来,今后的日子里请你们一定珍重! 瓜就此走了,来日虽然无期,但与你们终会有重见之日!

不再迟疑,掖紧了大衣,挎牢了背包,张瓜从小土坡上冲下来,纵身一跃,扒上火车,手撑脚蹬翻入了车厢,借着晨曦熹微,他看到了车厢里是满满一车深褐色的石头,应该是一种矿石,管它是什么,先舒展了睡一觉再说。

大小不一的石头冰凉凹凸,角尖棱利,顾不上这些,张瓜把背包一扔,往石头上一就,甩下李多强的那件雪花呢大衣,盖在身上,竟昏昏睡了过去,折腾了这么久,他实在也是太疲惫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飕飕的冷风吹醒了他,雪针子在不断地打着脸,张瓜坐起身揉着眼住车厢外看去,道路两旁渐渐有了些房屋和人影,且越来越密集,看这模样应该是快到一所城镇了,张瓜小心地从飞驶的列车上跳了下来,往前走顺一条岔路拐入了街道。

细看后发现,原来这不是一个小城镇,而是一座城市,从街道两旁的标识和招牌中张瓜看出了他面前这个城市就是高原明珠西宁市,居然来到了这里!

刚离人群又入闹市,这令张瓜很茫然,更感不安。他的本意是能有一处远离喧嚣的地方,能让自己先安静安稳地窝下来再做筹算。仔细想眼前如此境况的自己,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一处所在容自己安身? 算了吧,还是随遇而安听天由命吧。

又冷又饿的张瓜在路边小餐馆里填饱了肚子,他尽量减少和别人说话,尽量不和别人的眼睛对视,出逃的人,那就是惊弓之鸟一只,不惊不慌那绝对是假的。

三月初的西宁,依然是冰冷沏骨的冬季。没有身份证,住不了宾馆招待所,既便有也未必敢住。当天晚上,因为不禁严寒,张瓜无奈地躲在车站候车室的角落里凑合了一夜,但怎么也做不到安稳,只要一看见丨警丨察的身影便会惶恐不安,直想找个地逢钻进去,呆在这里纯属活受罪! 于是便在随后几天里栖身在了隐蔽的涵洞里,象幽灵一样的昼伏夜出。

后来经过反复地实地侦察,张瓜踅摸到了一隅巷道深处、不需任何身份证明、只要给钱就行的黑旅馆住了下来。

起初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几乎不怎么出门,每日只是窝在屋子,沉浸于那些所谓的法制文学和传奇故事里。后来在进进出出和瞻前顾后中,渐渐淡化了连日来如影相随的惶恐不安,平静了对那些人无尽的思念。

慢慢地,张瓜逗留在街面上时间越来越长了,并且彻底熟悉了这片区域,这里离火车站近,流动人口众多,大都是一些来自五湖四海到这里讨生活的艰辛人,有卖葡萄干的新疆人、有弹棉花的安徽人、有收破烂的河南人、有卖小吃的四川人,还有修鞋钉掌子的浙江人,更有无处不在的乞丐和小偷,他们与当地贫民聚居在一起,在城市的夹缝中艰难地讨向苍天讨要着生活。

这里和诸多城市一样,火车站周边是一片治安管理的盲区,人员复杂、流动性强,相对来考虑张瓜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方便隐匿。因为这一片仿佛人人都不干净。

住了两个月,丨警丨察只是在5月初回民因什么书而引起的游行事件来过一回,带走了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踪影。但张瓜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曾听老爹说过,说所有重大案件的负案在逃人员在全国公丨安丨系统内部都发有协查通报,通报中会最尽可能的将涉案人员的照片资料、体貌特征记载。所以张瓜也是非常小心,人多眼杂的闹市区他轻易是不敢去的,万一被人认出摁倒在街头,最后砸上铐子扭走关押,他宁愿有朝一日昂着头走进公丨安丨局的大门去认罪伏法,也不愿被当街捉住,以在逃犯的角色而狼狈落网。

逃亡的日子将会很漫长,长时间住在旅馆里也不是办法,后来他又在离铁路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同院还住有一个不知来路的河南小伙,和他年龄相仿,在火车站附近的托运站扛活,一来二去和张瓜熟了起来之后就带上了张瓜一起去,寂寞苦闷的张瓜总算有了个伴,多少有了点事情干,日子总算不那么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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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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