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路上的李多强心中懊恼,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沉不住气,怎么就把解决问题的初衷给搞成了争吵和翻脸? 不过吵一吵也好,至少让廖波知道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决然态度。妈的!制造和贩卖大烟的这些人实在是可恶,他们是真正制造罪恶的人,看来国家法律还是不够严苛,不能从根子上震住这些天良丧尽的人。大烟啊大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自己有如来佛祖一般的能量,定叫他们万劫不复!
大烟确是洪水猛兽,它在城市里肆虐横行着,不知制造了多少人间悲剧,不知毁掉了多少人美好的青春和健康的身体。多少人被它折磨得如同鬼魅,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又有多少幸福的家庭被它祸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以本市郑州路为例,在十八至二十五岁的男青年当中,染上毒瘾者至少十有三四,整条街上还有为数不少女青年也加入了大烟鬼的行列,如此之多的大好青年成为了瘾君子,不得不说是时代的另一处致命伤痛。
因为抽大烟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民币,人民币从哪里来?不会从天而降? 谁家又能有多余的钱去填这个无底洞?那么他们只有违法犯罪和祸害家庭了!
于是胆子大的人要么进行偷窃和抢劫,要么以贩养吸,其罪其恶自不必多说。
而胆气小的人不敢去偷去抢,更不敢去贩去卖,便只能去祸害自己家人和亲朋好友了,他们要么到处借钱,借亲戚、借同学、借朋友,借无可借时就会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大到电视冰箱小到戒指邮票,逮啥卖啥。要么去行骗,他们无人不骗,骗爷爷、骗老师,骗街坊邻居和路人。他们谎言常挂在嘴边,一心只想搞钱,吸『毒』就是他们的天,晨昏颠倒夜出昼眠,家里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大烟鬼,一家人基本上算是完了,……,其悲惨之状令人不忍细数,更不忍细述。
百年的鸦片百年的眼泪。众所周知,从晚清时候起,鸦片就给中国人带来了的无尽耻辱和灾难,使得中国人被别人视之为东亚病夫和烟榻上的民族。
直到崭新的政府成立以后,虽然在很短的时间里肃清了铲除了吸『毒』的恶习,但是好景不长,至上世纪80年末开始,随着当局改革开放的深入,『毒』品再次死灰复燃,国际贩毒集团利用大陆这个黄金通道向其他国家贩运『毒』品时,『毒』品又一次在中国大地上出现了,先是在云南、贵州、新疆等边境省份出现了吸『毒』人群,然后向内地城市和沿海城市蔓延,很快又扩散到了全国,蔓延速度之快令人吃惊,短短几年,中国从无毒国又逐步变成7『毒』品消费大国。据有关数据显示,截至本世纪初,我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数已逾百万,而实际上吸『毒』人数远远超过了这一数字。事实上,全国两千多个市县都不同程度的存在『毒』品问题,实在是令人啧舌。
历史上的鸦片危害在于:一旦吸食后可使人感受到一种伴随着疯狂幻觉的欣快感,吸食者为了达到麻木的瞑想状态,需要纹丝不动和安静,也就是后来人们常在图片和影视资料上看到他们卧在榻上的那种样子,那时吸食鸦片者还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职业和智力活动,但若是长期吸食,则会变得瘦弱不堪,面无血色,目光发直发呆且瞳孔缩小,持续地失眠焦虑,对什么都无所谓,或者丧失先天免疫力,极易患染各种疾病,成瘾后更会引起体质的严重衰弱以及精神颓废,寿命也会缩短,若过量吸食还会引起急性中毒,因呼吸受到抑制而导致死亡。
回头再看当下李大毛和陆广星们吸食的**因系列,是吗啡的衍生品,比起传统的鸦片更是洪水猛兽。
**因系列又称之为白面、黄皮和料子等等,这些东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品,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二乙酰吗啡,吗啡自然来源于鸦片,但是经过提炼,麻『醉』成分高度集中,所以吗啡的提纯物**因系列以吸食方便简捷、运输方便和效果明显则成为了上世纪大陆吸『毒』者吸食和注射的主要『毒』品之一。
因为**因的水溶性、脂溶性都比吗啡要更大,故它在人体内吸收更快,易透过血脑屏障快速进入中枢神经系统,从而产生强烈的反应,具有比吗啡更强的抑制作用,其镇痛作用亦为吗啡的6倍左右,最初的**因曾被用作戒除吗啡毒瘾的药物,后来发现它同时具有比吗啡更强的药物依赖性,常用剂量连续使用两周甚至更短即可成瘾,由此产生严重的药物依赖性。
人在吸食这种『毒』品后,必定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性,从此难以舍弃,一旦犯瘾就会出现强烈的焦躁不安,伴随流泪流汗流鼻涕、易怒发抖打冷颤、厌食便秘或腹泻;时而起鸡皮疙瘩、时而又虚汗淋漓,不间断的鼻涕眼流往下流, 口干舌燥、嘴唇干裂、目光呆滞、恶心呕吐、疲惫乏力几乎是全天相随,其精神之状态萎糜十足,让人一望而知是大烟鬼,所以吸食者只有继续吸食,才能得以暂时缓解吸『毒』的状态, 否则那痛苦难忍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长期摄入**因会对人体产生致命的危害,因为它能改变人体的呼吸系统,会使人的呼吸加速加深;还会危害人的消化系统,会使人的食欲减退,出现腹痛腹泻或他便泌之症状;心血管系统也不能幸免,其表现为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在精神方面的危害则更为严重,内心时常会产生强烈的渴求感,渴求解脱,似有百爪挠心般而坐卧不安,几乎睡不着觉,甚至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吸『毒』者还极易发生各种皮肤感染症,以及败血症、破伤风和甲乙丙肝炎,或过早绝经和性功能丧失等等。
既然吸食『毒』品如此可怕,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身陷其中?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复杂。
说简单,是吸『毒』者本身的无知和空虚而造成,说复杂,那就要问一个他们的无知和空虚究竟从何而来? 这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阐述得清的了……。
一般来说,那些抵不住诱惑抽了大烟的人,绝大多数是在社会底层人,文化程度基本上介于小学至初中之间,他们崇尚的是没有理性的追求和有刺激的感官享受。
愚昧使然,当『毒』品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充满了好奇的同时,根本没有明辨此物罪恶本质的能力,荒唐的以为拥有这玩意才能跟得上社会潮流、才会有面子、才会懂得享受。他们抱着尝一尝没有什么的想法,高高兴兴吸入了第一口后,就有了第二三口,从此而后一发而不可收,不自觉的步入了『毒』品的深渊,辗转苦痛后再想回头,已是身不由己,因为彼时『毒』品已使他们沉浸于半麻『醉』状态,当心醉神迷过后,别无他念,一心只想再次吸食,这就是沉醉!
因为快感消失得过快,随着依赖和习惯、随着吸食『毒』品时间的迁延,他们需要越来越多的『毒』品才能产生原来的效应,不然过不了瘾,他们『毒』品的耐受量在不断增大,已是身陷毒潭难以自拔,此时的身心已彻底了适应『毒』品,严重地产生了生理和心理上的依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精神和身体慢慢开始崩溃,若不经历一番剧烈的内外煎熬,断无可能回归正常人的可能,正所谓是“一日吸『毒』,终身戒毒”。
朋友圈子里只要有一个人开抽,其他人之后不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染指, 所以说环境是非常重要的因素,那些年抽大烟的主要还是集中在城市贫民、厂矿工人家属这些人群当中。
在那些贫困的破街烂巷里,青年工人和贫民子弟看不到出路,更没有理想,当他们在反复思考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和意义时,苦苦追问却又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毒』品便又趁虚而入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象钱广和雷刚那样,为了理想咬定青山不放松,也不是所有人能做到李多强和杨布拉一样,认清了自己,认清了社会,从而认定了目标和方向,一心一意地向着既定目标奋斗前进。绝大多数人则随波逐流了,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甩入了无尽深渊,譬如罗建华、马建军、陆广星、李大毛、金文『革』……,又比如廖波、王伯翔、李元霸、吴家姐弟以及为数众多的火家娃们,他们虽然不吸『毒』,但是面对被严酷现实阻断的前途,同样的茫然无奈,他们只能随心所欲地面对人生,前途只有跟着感觉走了,他们会有别的出路吗? 有,但和没有一样,他们只有报复社会才会得以心口中痛快!民间尚且如此,放眼开来,庙堂之上又何尝不是? 所有人都在苍白的呐喊,这一喊已近卅年,发泄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