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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是你厉害,两三天工夫就看出来了,我也没办法,那是他们自己找过来的,和我有关系吗?”

“去你妈的,你不卖他们能找过来,你还会说得很,你这是要砸我们弟兄的饭碗呢!广明,我给你说,你要发财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你他妈要是我在儿瞎球折腾,我不把会把你的腿砸折我就不是人!我和兄弟们开起这个台球城容易吗? 现在你自己说,这个大烟是不是让警察们的鼻子比狗还尖,过不了几天闻着就来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害死! 要是这样,我还不如自己整趸子来卖呢,还用得着象你这样小打小闹。”

廖波没好气地指着陆广明的鼻子骂道。

要是别人这样说,陆广明早都翻脸了,陆广明那也是硬茬子,远近闻名,胆大心黑、脾气暴燥不是说着玩的,翻脸打人乃家常便饭,但是在廖波和李多强跟前,附近的这些狮子老虎们一般都很收敛和掂量,除此之外,陆广明还和这几个人有扯不断的感情,否则,去刑场给赵林收尸就不来找他们了。

“老大,你先别激动,我就是随便卖几个尕包包,没有那么严重,看把你吓得。本来我在我爷的老房子里卖得好好的,是你连哭带喊地把我叫来帮你的,你说我怎么办?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实在不好意思,以后这里我不来就完了呗。”

廖波听罢,脸色一沉说道:“你先不要激动,走,我们回屋里慢慢说。”

两人进到了房子里面,点上烟坐下,廖波问道:“你卖这个多长时间了?这东西可不是个松活的买卖,一般人哪里有胆量做,你怎么就能豁得出去?”

陆广明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差不得有小半年了吧,你问我怎么就豁得出去?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窝囊的哥!”

“你哥? 他又怎么了?”

“你们不是知道吗?陆广星抽大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抽大烟和你卖大烟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陆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罪,你们光知道他被厂里开除了,可是知道为啥会被开除吗? 就是因为一次又一次里勾外连偷厂里的铜模具卖钱抽大烟的缘故,日他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顶替我爹进厂呢,这才干了不到两年,就完蛋了,要不是我爹在厂长和保卫科科长面前一遍遍地求情下话,开除是小事,厂里早就把他送给公家了!”

廖波打开两瓶啤酒,递给陆广明一瓶,两人一碰,廖波深喝了一口说道:“嗨,要我说,你那个哥就是让你爹给惯坏的,从小什么事都依着他,要啥买啥,就连小时候你爹去出差,每次都领的是他,把你一回都没有领过,你们俩在外面惹了祸,回家让打得皮开肉绽的总是你,还有,你自己说,我和强娃为了你们弟兄打过多少仗,哪一次不是因为他被别人欺负了! 你哥那是没有遭过罪,啥事都不知道个轻重,只知道自己图享受,现在有出息了,把大烟抽上了! 大烟,那东西一旦染上,一辈子差不多就罢了!”

“谁说不是呢,你就没有见过他犯瘾时候的那个怂样子,鼻子涎水一大堆、哭哭啼啼、躺在地下呻唤着打滚滚,前半年,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偷着卖完了,他没有胆子去抢,也没有技术去偷,只有害家里人,我那两本子集了七八年的邮票你知道吧? 也让他撬开抽屉偷着出去便宜地卖掉了,一张都没有留下,集那些邮票,我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心思?记不记得有一年,我把人打伤了,那些老怂满世界追着我要钱,我都没有舍得卖邮票,最后让人家在头上砍了三刀。别人也在抽大烟,我就没有见过和他一样的,台球城刚开起来的那一段时间,正是他在屋里闹得最凶的时候,我不愿回家,回去之后冰锅冷灶不说,整个感觉就象是快要死人了一样的让人难受,我妈不敢去上班,时不时哭天抹泪,差不多就要跪下求他了,我爹更是愁容满面,伤心到想不通的时候,一个劲抽自己耳光,说句难听的话你也许不信,我曾经不止想杀了他,好让所有人不再痛苦。你就没有看到我爹妈有多可怜,每天饭吃不下,觉不敢睡,守在那个大烟鬼跟前,生怕他再跑去偷东西,他们俩那点退休工资全都给狗日的买大烟了!所以后来我干脆就不回去了,眼不见为净。”

“操,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送戒烟所啊,难道非要一家人跟上他这样活受罪吧!”

廖波听到这儿,气得一脚踢翻了放在地上啤酒瓶。

“我和我妈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爹死活不同意,他担心我哥的性格软弱,又有不少让人反感的坏毛病,怕他进去遭罪,大烟暂时戒不掉关系不大,要是万一出个意外可怎么办?你知道,我爹那个身体,十几年的心脏病了,他的心意谁敢违背?否则,那真就活不长了, 他说就让陆广星在家里戒吧,旧社会的时候没有戒烟所,那么多大烟鬼到最后还不是戒了,等时间熬够了,一定会有效果的,慢慢往下减,我就不信他能抽一辈子。我哥趁机表决心,说他有信心在家里把大烟彻底戒掉,还威胁我们,要是送他去戒烟所他就自杀!”

“你信吗?”

“瓜娃子才相信,陆广星那是哄鬼呢! 后来,他越抽越大,我妈实在没有办法,不是把我从这里叫走了吗?我爹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能整天整夜的陪着他了,而她又不能不去上班,只好叫我去守他了,所以,这几个月我过来玩的时候少了,其实是在家里陪大烟鬼呢,白天我们三个轮流还可以出来转一圈,到了晚上只有我陪着了。”

“所以,你每天和你那没出息的瞎怂哥呆在一起,一来二去,就把大烟卖上了,以贩养吸,供着他是不是?”

廖波问道。

陆广明双手放在脑后,往后一仰,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满腔惆怅地说道:“是的,如果不这样那又怎么办?我爹妈的面子在,我能坐视不管吗?戒烟所也送不进去,与其别人赚我家的钱,还不如我自己来卖!我爹妈就那一点点掉命的工资,难道不吃饭了?不怕你笑话,最紧张的那两个月,家里肉都舍不得割上一两,我爹的蜂王浆也停了,除了正常的吃饭开销,所有钱给陆广明买包包子了。我一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我手里不正好有一笔给丹照大哥帮忙得的一笔钱吗?于是就拿上进了货,开始卖上了,我爹现在时不时给我些钱,让我给陆广星买大烟,我只能给老汉宽心说,给陆广星慢慢减量,时间熬够了就一定会戒掉的。唉,我爹妈就可怜着,辛苦了一辈子,却生了两个这么不争气和孽障的儿子,这几个月,我慢慢就不让我爹妈拿钱了,告诉他们陆广星差不多已经戒掉了。而事实上则是,每天他只要抽足了就不会胡闹、就不会有事,我爹妈高兴,我也省事,不过,最近以来我一直有一种预感,我这个亲亲的哥会迟早会害了我,迟早会毁了我们这个家的,呵呵,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象赵林一样,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而最让人胀气的是,狗日的一旦抽高兴了,还时不时地劝我也来几口呢。”

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廖波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很理解陆广明今天担着巨大的风险,为了自己的亲哥而卖大烟的迫不得已。他想劝一劝广明,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毕竟,事实情况就在眼前摆着,他爹的身体折腾不起,陆广星索要的大烟数量日复一日有增无减,陆广明说得对!与其让别人挣自家吃饭的钱,还不如自己来搞。

此时,廖波自己心里也是痒痒的,他何尝不知大烟利润丰厚,何尝不知参与进来的惊险和刺激,别的不说,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又会来临,那似眼前这种冷清?记得两个月前有一次,他和王胜国到五泉朱建军家里去喝酒,酒后的王胜国大耍拉兹,从口袋里摸出两克大烟扔在桌子上,说是今天请客,抽过的弟兄们尽情用,没抽过的尝个鲜,这个东西好得很,抽迷了想啥来啥,你不抽不知道,一抽忘不掉。

当时在坐的十几个狱友弟兄,还有朱建军的妹妹弟弟朱建华和朱建林,几乎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了起来,没有人不夸王胜国的,那天晚上王胜国是中心是焦点,是场子里说话最有份量的人,而在此之前王胜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爱出洋相的劳改释放犯罢了,那一晚自从王胜国把大烟拿出来以后,弟兄们差不多把自己就忘了,没有人再围着自己说长道短了,大烟抢了班长的风头,这就是大烟的魅力。

好长一段时间以来,廖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么多英雄好汉和混帐无赖在大烟面前虚弱无力?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它趋之若鹭,寻死觅活,每当一个人苦闷的时候,他想不出一个真实确切的答案,想亲自尝一下大烟究竟是什么样地洪水猛兽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浓。

“那现在如何是好?我让你来给我帮忙,你却把大烟给我弄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廖波终于打破了沉默,沉着脸问道。

陆广明同样也在深深地思索当中,他说完前面那几句话后,脸上的表情显得无限惆怅,他觉得自己不是天生的恶人,为何偏偏要在这种万般无奈当中,犯罪作恶,不得安生。

“老大,你不要有那么多想法,轻重我自己知道,这个事一旦潮了,和台球城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没看见我每次出货都在外面吗? 这点掌握我绝对能想得到。”

“我就是这个意思,假如这里出了事,我给他们怎么交代? 别人不说,要是强娃子知道你在这里卖上大烟了,他不把你打出去,也会和你绝交! 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换地方!”

廖波脱口而出。

陆广明听罢腾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台球城的钥匙“啪”地扔在桌子上说道:“你的意思是怕受我的水? 老大,你放心好了,也不用为难,我们出来玩,讲究的是一个亮豁,不会给朋友们添麻烦,怪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万一出事会给这里带来麻烦,告诉你,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买卖我罢不了手,这里你另外找人来帮你的忙吧。”

“坐下,激动什么!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廖波是怕事的人吗! 听我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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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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