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吃过晚饭,钱广一身轻松爽快地出了家门,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他的心情当然不错。
走着走着,恰巧到了李多强家门口,他探头进去一看,外间没人,鬼使神差继续往里再走时,听到李媛媛房间似有动静,把门帘轻轻撩开,往里一瞄,啊! 李媛媛正光着上身,站在墙角立柜的镜子前,背对着门梳头,钱广吓了一跳,打个冷战缩回头,心开始怦怦地乱跳,想走,脚下象是钉了钉子,挪不动。稍稍稳定下了情绪,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撩开门帘,探进小半个头去,清晰地看到了李媛媛裸露的后背,皮肤光滑,脊背挺直,蛮腰丰臀,肩胛骨若隐若现,双肩斜削玲珑,随着李媛媛梳头的动作起伏,钱广还从她侧身看到了一只浑圆傲立、尖挺丰满的**在上下颤动。钱广几乎看呆了,他的灵魂已经出窍,眼睛象被磁石吸住了一样,不能再动。这时候正巧李媛媛转过身来,一眼就瞟到了钱广那两眼放着光茫的半拉脑袋,吓得她尖叫一声,下意识飞速捂住了精光灿烂的胸前春色,这一声尖叫让钱光脑袋断电,完全愣在了那里,李媛媛已反应过来,瞪着眼恼怒地掷出了手中的长把椭圆形钢丝梳子,“噔”一下打在了钱广的脑门上,钱广这才从刚刚惊艳的沉醉中回过神来,赶紧缩回脑袋,飞一样地逃了出来。
一路上钱广满脑子都是李媛媛白花花的胸脯,头顶着一块贰分硬币大小的淤青,惊魂未定地来到了台球城,台球城里只有张瓜在看电视,再没别人。
张瓜看到他的样子问道:“你咋了,怎么看着有点象把谁的裤衩子偷回来了的样子? 头怎么也青了? 绝对没干啥好事。”
“我把你后娘的裤衩子偷了!头是下午往家买东西的时候三轮车车磕的。”钱广说着走到镜子前察看伤情。
“你多会来的? 回家去了没有?没有娃提前把奶粉买下吗?”钱广问张瓜。
“我也刚到一会儿。回去了,林姨肚子已经很大了,她说再不用折腾了,随便买一点些家常日用品得了,所以我就去南关百货大楼买了一些日用品完事。 哦,对了,还碰见你奶奶和你二姐了,你奶奶太生猛了,往柜台前挤的那阵势和穆桂英有一比,我要帮忙都不让,呵呵。你家这次恐怕又是大动作,上次买的面还没吃完吧? 这回肯定又抢了不少,等我家没有了吃的了,先扛来两袋子面行不行?你头上这个枣儿真是三轮车碰的? 我不相信,不会又是哪个尕嫂子家掌柜的打得吧?”
“我操,老狗记起了干屎是不是,万年赃吗? 那么丢人的事以后不要再提好不好? 娃你最近嘴上不饶人呐,是不是皮紧了? 狗颠拉稀屎,人颠没好事,你娃悠着些。”
钱广听出了张瓜又拿黄美丽那件事来瓦擦他,很恼火,也开始了反击。
“唉,小蒋的娃娃要是没打掉,你是既要当爹,又要当哥,那可是双喜临门啊,你们家太幸福了,哈哈哈。”
两个人难解难分,有来言,有去语,相互攻讦个不亦乐乎,这样的斗嘴他们之间天天有,无伤大碍,但外人绝对不行,谁要是敢这样胡开玩笑,必定翻脸。
有人进来了,听到动静后钱广探身往外一看,原来是昨晚输了钱的花衬衣又来了,身旁还多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中等身高,个子勉强一米七零,白净偏瘦,戴一副丝边眼镜。
钱广赶紧热情地招呼:“哟,朋友,来了,我给你们开灯摆球。”
花衬衣和他朋友没有吱声,跟着钱广来到一张案子前,钱广扭亮灯,摆好球说道:“好了,哥们先玩,我去给你们提壶沏茶。”
花衬衣取下一根球杆,伏在案子比划了两下,冲钱广说道:“先别忙,要不咱俩再整几把,昨天我不在状态,你要是今天还能赢我,我彻底服你,怎么样?”
“没问题,你俩先热热身,我一会儿过来。”钱广笑呵呵的说道。
“昨天那小伙又来了,穿花衬衣的那个,就是说你赢了钱就跑的那个小伙,晚上我赢了他壹佰,看来不服气,今天过来找平衡了。”进了房间,钱广对张瓜说道。
“走看看去。”两人说着话来到了花衬衣二人所在那张案子前。
花衬衣看到他们过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冲钱广说道:“开始吧。”
张瓜操起球杆道:“咱俩来吧,你不是说我赢了就跑吗?”
花衬衣略一思忖,说也行,一盘20,打几把算几把。
“没问题。”
说着话,张瓜就和花衬衣展开了交锋,张瓜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头两把,这时候,花衬衣放下杆子,说是去趟厕所,转身走了。
站在一旁观战的那位眼镜朋友顺势拿起球杆略带歉意的对张瓜说道:“兄弟杆法实在是高,老哥和你操练两把如何?”
张瓜不以为然地说道:“行啊,谁打都一样,正好,该你开球了,请吧。”
眼镜子和张瓜打了两把,杆法平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很自然的落北。
“这样打没劲,我提不起精神。”眼镜子突然这样冒了一句。
“那你说怎么打?”张瓜问道。
“这个钱注太小了,是尕娃儿们玩的,玩着我都打瞌睡,兄弟,要不咱玩大点儿? 眼镜子说着透过镜片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张瓜。
“那你说玩多大的?”
“一把壹佰,我身上有500多块钱,打五把,输完拉球倒,兄弟,你看如何?”
张瓜心想,球打得不怎么样,拉兹耍得还挺大。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少赢点,权当是送人情了,这是在自己的地方,凡事得留些余地,不能赶尽杀绝,想到这儿他说道:“这位哥,5盘太多了,一盘壹佰,再打3盘!前面的一笔勾销,怎么样?”
眼镜子听罢后用食指把架在鼻梁上的丝边眼镜往上一推,勉强的语气说道:“那好,行吧,兄弟可要让着我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完全让张瓜和钱广没有想到,完全在意料之外,眼镜子和先前判若两人,杆法出神入化,越打越漂亮,五局完胜,杆法走球和盘中掌握明显高出张瓜很多,两人不在一个档次上,眼镜子的水平明显已趋向专业水准。至此,张瓜终于明白,这是花衬衣做的局,找来了高手报昨晚一箭之仇,让自己着上了。没办法,这亏看来是吃定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只是两个狗日的这手段有点阴,明摆是着下套,把人当猴耍了,心里真他娘不是滋味,有点堵得慌!可是又怎么办? 这种火发不得,总不能把人家打出去,传出去不好听,张瓜想到这里,便很无所谓的把球杆往案子上一放说道:“朋友杆法实在是好,我甘拜下风,有机会再向你学习,你们慢慢玩吧。”说着掏出300元钱放案子上,转身回房间去了。
钱广看了看花衬衣和眼镜子,感到很无奈,但他更没有理由发作,于是便竖起大拇指冲向他们晃了晃,意思是你俩真高! 一言不发也转身走了。
这个哑巴亏让张瓜心中极不舒服,可是又没办法来出这口恶气,钱输了倒是小事,只是这面子丢得太窝囊,让人家给玩了,心中感觉象是吃了一把苍蝇似的恶心。算了再不想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输了几盘球吗?有啥可想不通的,游戏哪能总赢不输?虽然心中不快,但毕竟是小事一桩,没过几天张瓜也就慢慢淡忘了。然而,这个眼镜子注定是张瓜的冤家,就是他改变了张瓜一生的命运,事隔半年后,张瓜和花衬衣、眼镜子再次相遇,发生了一场意外,而那场意外的直接后果导致了张瓜不得已放弃当兵,穿着一身没有领章和帽徽的新兵军装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