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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人们基本上按时到达,正是国庆节当天,帮忙的人们顾不上这茬,他们以最饱满的热情,迅速地投入到各自应承活计当中去了。

由于李多强这一班小弟兄年青气盛、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地上蹿下跳着,那些个脏活累活、粗活杂活自然就落到了哥几个身上。他们领到的第一项任务是杀鸡,负责筵席协调工作的师傅带着他们来到用绳子链着、用筐子扣着的几十只鸡前说道:“你们几个今天把这些鸡杀了,处理干净,这个活计很简单。”

哥几个一看,六十只多只鸡瞪着惊恐的小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师傅接着问道:“以前杀过鸡没有?”

张瓜抢先说道:“杀过杀过”。

“杀过就好,我再简单的给你们交代一下要领,鸡抹了脖子后,血一定要放干净,不然吃了会有血腥味,鸡膛里一定要一次掏干净,否则,第二次再处理,鸡屎味已经渗进肉里了,不好吃,我杀一个,你们看一下,学看我的样子做就行了,你们两个去把那锅开水,和那两个搪瓷脸盆端过来。

师傅说完后挽起袖子,吩咐他们给一个脸盆里倒进去大半盆开水,然后走过去拎起一只高冠粟红色的公鸡,蹲在盛有开水脸盆前,将公鸡的脖子反扭,鸡头掖到翅膀下面,鸡脖上喉管那一处自然凸出,喉管一部分摁到开水盆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再提起来,轻轻一薅,鸡喉管附近的毛唰唰脱落,鸡脖子上露出了一小段粉嫩嫩裸露鸡皮,拿过刀来使劲一抹,喉管断开,可怜无辜的公鸡感受到了痛苦,在师傅的大手拿捏之下欲作挣扎,只能是鸡爪爪扑腾几下罢了,一切都无济于事,它的命运只能是这样,谁叫它是一只鸡呢?最后只能成为筵席上的一道菜,大不了被人们随口夸一句:“这鸡真不错,你也来一口。”

师傅往另一个脸盆里控干了鸡血,把那只鸡扔在不远处的沙子堆旁,那鸡抽搐了四五下就不动了,它的一生就此结束。

师傅接着说道:“过两分钟,把那边的开水在抬过来浇在鸡身上,烫热好拔毛,等毛拔完了再开始开膛破肚,一定要掏干净,鸡胗子留下,别的集中在框里一起扔,不要乱丢,你们先杀着吧,我到那边去看看,给那几个小伙教教怎么猪肘子拔毛。”

师傅走后,弟兄几个兴致盎然地开始了,张瓜说是杀过鸡,其实他只是见过乡下邻居和爷爷杀过鸡,自己没有真正动过手。只见他拎过一只芦花鸡,蹲在地上学着师傅的样子右手卡住鸡、左手拿刀,开始动作起来。可怜这只鸡了,张瓜在它脖子上来来回回抹了四五刀都没有放出大量的血来,又抹了四五刀,鸡脖子都快断了还不见鸡血出来,张瓜急了,干脆扔掉菜刀直接把鸡的脖子扭断,鸡血是喷出来了,溅了他一脸一身的,鸡还没咽气,在张瓜手里奋力挣扎,鸡血点子乱溅。正当他和那只鸡较劲的时候,旁边的王伯翔看着这杀几只破鸡咋这么费劲,于是他拎起一只肥肥的大公鸡,取过菜刀,将大公鸡的头摁用力在一块板砖上,手起刀落,直接将大公鸡的头剁了下来,鸡血顿时喷溅出来,同样也是溅了他一身满脸。王伯翔一个激灵,同样没有咽下气的大公鸡竟然从他手里挣脱,扇着膀子在地上扑腾开了,一扑腾甩出一腔血、一扇膀子又是一摊鸡血,从他们杀鸡的的墙角扑腾到院子中间,在扎帐篷的现场,一路扑腾了二十多米,才歪歪斜斜的倒地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把院子里的人们看了个目瞪口呆,这鸡杀的真够水平。最为可笑的是,钱广把一只摁在开水里拿起来,毛还没有拔几根,那鸡居然从他手里挣脱跑了,那是一只非常灵巧的小母鸡,它跳入开水盆又扇着翅膀跳起来,没有目标的在院子里连飞地奔寻觅活路,钱广手慢脚乱地从后面紧追不舍,这要是跑了一只鸡损失的大小先不说,最主要交代不过去,太丢人,杀鸡的怎么会让鸡跑了!他招呼着正在烧开水的李多强赶紧拦截小母鸡,这小母鸡也不是等闲之鸡,在两人的围追堵截下瞅了个空档从李多强胯下钻了过去,叫声连连直奔院门而去,瞬间消失不见,李多强和钱广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追了出去,这鸡坚决不能丢,丢鸡如同丢人,丢了没面子。

到了晚上几个100瓦的大灯泡亮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到处人声鼎沸,过事嘛,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李多强弟兄几个总算是把那几十只鸡处理清楚了。此时,你看他们狼狈的模样,一个个腰都直不起来,傻坐在小板凳上抽着烟,就连雷师傅过来招呼他们吃饭都没人愿意动弹,他们个个头上、身上、脚上沾满了各色鸡毛, 脸上、手上的鸡血斑斑点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浓烈的鸡屎味道。

再看那些脱光了毛的鸡们一个叠一个堆在几个洗衣盆里,是那么地可怜、疯狂喧嚣的世界已与它们无关,倒也落得清静了。看着这些无辜的鸡,李多强突然这样奇怪地想了起来,他忿忿不平地说道:“人类真是太残忍,每天都残害那么多生命来给自己当食物,总有一天,应该会有另一种比人更聪明、更强大的动物来统治人的,到时候,它们会把人关到动物园里参观,放在研究所里研究,象悦宾楼里的烤鸭也在厨窗里挂上一排子,说今天你想吃个啥? 要不咱吃个“涮人肉去”。

钱广接过话说道:“不可能,在这个星球上不会有另一种动物比人类更强大,人是万物之灵,所有的动物、植物只能为人类服务,这就是谁厉害谁存在的道理,那些鸡鸭鱼肉只能放在案板上任我们宰割。”钱广翻了几天书,看来这强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已经有些融会贯通了,倒是能说上个似是而非。

张瓜、王伯翔、雷刚等人没那么多想法,一再催促着要喝酒去,以挥发今日杀鸡之豪迈心情,几个人打起精神洗了把脸,抖落了一身的鸡毛,披着一身浓烈的鸡屎味嘻嘻哈哈出门狂欢去了。

人们依然还在院子里忙活着烧肘子、蒸花卷、炸里脊、捏丸子、泡三鲜、炒夹沙……,忙的是一个不亦乐乎、热火朝天,嬉笑吵闹叫骂的声声不绝于耳。就这样,经过了三天紧锣密鼓地精心筹划、大力准备,所有一切备就绪、顺利到位,令人期待的10月4日终于要来临了。

婚礼当天是一个睛空万里的星期日,天高云淡、空气清新、气温宜人,初秋的晨风阵阵吹来,拂过面颊,虽然已裹挟着几丝寒意,但热情依然令早起忙碌的人们感到神清气爽。

季把式早早地就来了,让人给自己沏上一杯酽酽地茶,美美地喝了几口后到处看了看,再仔细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之后进了堂屋里去看新郎倌的状态,新郎倌雷炎同志很紧张,正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老雷师傅的面前听从安排。

雷炎是一个好同志,时年二十六周岁,在市属一家大银行工作。他素来工作态度极积认真、工作业绩突出,为人谦虚谨慎,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在单位同事、亲戚朋友这些圈子里口碑相当优秀。而最要命的是,雷炎同志的长相特别出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棱角分明、额头宽阔、轮廓流畅清晰,无疑是一个标准的东方美男子,远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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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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