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帆一瘸一拐地回家的时候，身上仍然显示着疲态。

“爸爸，你终于不用坐轮椅啦？”

夜甜甜高兴地扑向夜帆，却被苏妍一把拉住。

“女儿乖，爸爸的腿伤还没好，可禁不起你这样的冲撞。”

她皱着眉头道：“又去林总那里了？先去把身体洗干净吧，别带坏女儿。”

苏妍恢复理智的时候，不管鼻子还是脑子都是很好使的，她抽一抽鼻子就知道夜帆刚刚跟林梦楠大战过一场。

夜帆尴尬地笑了笑，去卫生间认认真真洗了澡，确认浑身都被洗发水沐浴露“腌透”之后，才从里面出来。

“爸爸，你好香啊，你今天终于不是臭男人了。”

他以为腿伤的缘故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难怪夜甜甜会说他是臭男人，也难怪苏妍一碰面就辨别出他身上的味道。

难得夜帆和苏妍没有再因争吵红眼，今天的晚饭氛围吃得十分和谐，夜甜甜吃得十分开心。

她堵着小嘴道：“要是以后的晚饭也有这么和谐这么快乐就好了，我永远都不想长大，永远都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夜帆和苏妍都听懂了她的话，但是都默契地没有做声。

夜甜甜自己讨了个没趣，吃晚饭放下筷子，钻进自己的房间生闷气去了。

睡前，苏妍仔细地为自己洗漱一番，然后上床去撩拨夜帆，且被他一手拍开。

“苏妍，请注意你的身份。”

苏妍笑笑：“不是我的身份问题，而是你今天下午刚刚跟林梦楠鏖战了几场，你现在已经有心无力了。”

“夜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虽然很微弱，但我闻得出来。”

好的香水，就算是反复洗澡和用沐浴露掩盖，也是掩饰不住它的味道的。

夜帆冷哼道：“所以呢，你想怎样？”

“想跟我离婚，想跟我平分家产？”

“我告诉你苏妍，你想离婚咱们随时可以离，但想要分家产，一分钱没有。”

“你现在也懂看一丁点儿股票了，应该知道线上传媒的股价已经跌到我们的建成成本价以下，不仅没赚钱还亏钱，这时候我不可能把钱拿出来。”

苏妍只是用力地摇着头：“夜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夜帆反问道。

苏妍的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把她那个荒唐的想法说出来。

“夜帆，当初我绿了你，现在你也绿了我。要不咱俩算扯平了好不好？咱们和好吧？”

她说完之后就紧张兮兮地看着夜帆，观察他的每一个反应。

夜帆神色郑重地问她：“苏妍，你说真的？你觉得我们可以扯平？”

苏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他妈的在放屁！”

夜帆的手猛然拍在梳妆台上，轰隆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

隔壁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

看来是夜甜甜在隔着墙偷听，被夜帆制造出来的震天巨响给吓到了。

“苏妍，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

“你绿了我，我绿了你，所以咱们就该扯平？”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发现了你出轨，你是不是要一辈子瞒着我？”

“如果不是我持续布局准备东山再起，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要把我的剩余价值彻底榨干，连婚前我留给我父母养老的房子都不放过？”

“你对我的伤害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你竟然还有脸跟我说扯平，有脸让我原谅你？”

苏妍被他骂得哑口无言，毕竟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啊，她拿什么去反驳？

苏妍磕磕巴巴地说道：“如果说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那我们的出轨就是对等的。”

“呵呵，你要跟我谈哲学，还是要跟我玩数学游戏？”

夜帆冷冷地盯着他，像盯着一个死敌。

“我承认，即使我睡林梦楠的初心是出于报复心理，是为了绿你和李东来，但那又如何？”

“我承认我阴险、卑鄙、狡诈、不干净，但那又如何？”

“就像你瞒骗我的时候，你因为占着优势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那么现在轮到我占尽优势，我就不能欺负你了？”

苏妍惨笑道：“没错，你现在占尽优势，你现在一切都很如意，我的确没有任何资格跟你提要求。”

“但是你也看到了，咱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已经影响到了甜甜的心理健康成长，身为母亲，我不能不为她考虑。身为父亲，你也该为她想想。”

苏妍的这番话，让夜帆一时间无言以对。

因为在这个问题上她的确站着一个“理”字。

他可以不顾苏妍的感受，可以不在乎外界对他的看法，但他不能忽略亲生女儿的心理健康。

“苏妍，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你站在客观公正的态度解决这件事，别再给我打什么感情牌，也别跟我算经济账，我不吃那一套。”

苏妍点点头：“以前是我对不起女儿，但现在我对甜甜的操心是真心实意的，我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希望她有一个很好的童年。”

“夜帆，我知道男人的应酬离不开酒场和女人，我也知道你跟林梦楠断不了联系。”

“我不要求你做个老老实实顾家的好男人，虽然曾经你当过，只是我没珍惜。”

“但是，我希望你回家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干净，不要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

“擦干净的口红印、没散发完的体液味道，这些东西也永远不要出现在未成年的女儿面前。”

苏妍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夜帆即使再霸道也得接受。

如果今晚不是苏妍机敏，他身上的香水味、没擦干净的口红印、没散发完的大战之后的气味，都会暴露在女儿面前。

无法想象，这对小小年纪的她会留下什么样的阴影。

“行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苏妍看着夜帆接受她的提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心想道：“他能接受我的建议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他就会有更多的妥协，更多的配合。”

“只要我继续努力，说不定就能真的挽回他的心。”

这件事解决了，但对另一件事她还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

夜帆呵斥道：“有话快说，不想说就别影响我睡觉，不知道病人不能熬夜吗？”

“夜帆，我爸妈和弟弟又开始催我要钱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我知道你在松果智能成交了二十亿，提成肯定不会少，你多少借我一点吧。”

夜帆反问道：“苏妍，他们欺负你还不够惨吗？你还要继续惯着他们？”

苏妍委屈道：“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亲人，如果我都不管他们的话，他们真的会饿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弟从三流学校毕业后就没有工作过，纯属混吃等死，他们都没有生活能力了。”

夜帆思索片刻，问道：“你要多少？”

苏妍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让夜帆仅剩的耐心也没有了。

“苏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自从你嫁给我以后，你的父母就没有工作过哪怕一天，不是全球各地旅游就是打麻将喝酒聚会。”

“你弟弟更是从大学开始就花着我的钱，用完的钱在大学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子。”